这样和妻子一比,他觉得自己和妻子在对待生活方面差距太大了,于是他想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捐钱建造第一座教堂的时候,自己喊了几个百万富翁在打牌,一局都是上千的输赢,还和他们在自己的别墅里吃喝玩乐。当时自己在赌钱的时候,还以自己总是输钱为荣。她捐钱建第一所大学的时候,他却正和一个男妓厮混,当时的他只知道和一些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百万富翁一起吃喝玩乐,别的什么也不干。在她的捐助下,第一间育婴堂建成了,当时他在干什么?她和基督教妇女戒酒会、女性戒酒队成员一起抵制酗酒的时候,他又在哪里?那些日子,他却正好在饮酒,不对,是酗酒!天天喝得烂醉。在不知不觉中,由她捐献建造的大教堂已经有一百座了。当时在教皇统治下的罗马,上到教皇,下到普通的教众都对她的无私行为赞赏不已。教皇更是为她颁发了金玫瑰勋章,以表彰她为教会作出的贡献。那些时候,他却正在蒙特卡洛抢银行!
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因为没有脸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还干了许多比上面说的还要严重的行为,他现在不想逃避了,他打算鼓起勇气,把这段不能告诉别人的一段丑陋生活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再继续这样活下去了。
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真的对她说了。他还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请求她原谅自己。艾莱柯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吃惊,而且几乎被这个打击弄得精神崩溃,不过他毕竟是她的丈夫,而且在她心目中,他就是自己的一切。所以,最后原谅并宽恕了他。虽然原谅了他,但她觉得他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个人了。她明白他或许能认错,但不一定就会改正这些错误,然而不管他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丈夫。自己也就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不久后的一个星期日下午,他们又像往常一样开始进入到了幻想的世界里。当时,他们正在游艇上消磨炎热的夏日,舒服地躺在甲板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段时间,两人之间以往的亲密和坦诚不见了,相互之间沉默了许多。这都是那次萨利说出了自己所做之事引起的后果。艾莱柯尽力想把他说的那些忘掉,可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些东西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每到星期日的美好幻想都开始变了味。她现在看出丈夫每到星期日就变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这时她也想到了自己,难道就只有自己的丈夫是可恨的吗?自己呢?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她现在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她也有事瞒着他,那就是她违反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并没有停止投资,好好地花钱享受,而是继续做着美梦,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投资了。这次,她买了全国几乎所有的铁路、煤矿和钢铁等大型企业的股票,现在每逢安息日她都会心惊胆战,怕他察觉到这一点。在这件事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因此她觉得痛苦和后悔,不由得开始心疼起丈夫来了。她又看了看丈夫,发现他正躺在那儿,他喝了很多酒,现在还有些迷糊,看得出来他肯定没有怀疑过自己,她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他一直信任她,却想不到她也会骗他吧!
“喂——艾莱柯?”
萨利突然说话了,这让一直沉思的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她为丈夫能和自己说话而感到高兴,因此她温柔地回答道:“亲爱的,什么事?”
“艾莱柯,我觉得我们当初犯了个错误,应该说这个错是你犯的。还记得我们以前为女儿选女婿的事吗?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他坐了起来,挺着肥硕的肚子,看起来就像一尊慈眉善目的铜佛。他郑重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到现在都过去五年了。但是,你还依然在坚持着以前的老规矩,只要我们赚一笔钱,你选择女婿的条件就高出一些。每当我已经选好了人,并打算选个日子为孩子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又变了,觉得还有更好的女婿适合自己的女儿。这让我很失望,觉得你在这件事上有些不近人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女婿人选,而且还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牙医和律师还行,但因为我们赚钱了,很快就甩掉了他们。甩了就甩了吧,毕竟他们确实不怎么样。后来,我们还甩了银行老板和猪肉批发商的儿子。以当时我们的身份,甩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妥。再后来,众议员和州长家的少爷也被我们甩了,接着被甩的是参议员和美国副总统的儿子,这些都是小官,甩了就甩了吧!再后来,你打算在贵族里挑选女婿;那时候,我们更有钱了,我们家新建的油田那时候第一次出油。当时,你打算在全美国的四百多家贵族里,挑选年轻才俊做自己的女婿。这些贵族都是血统纯正的家族,其中大部分贵族和美国的存在的时间一样长,不像某些新兴的贵族,虽然也很有钱,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们不是地道的贵族。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你终于挑选出了合格的女婿,现在行了吧!我们的宝贝女儿这下可以结婚了!但是,纯正的贵族也不行,因为从欧洲来了真正的贵族,那些贵族的历史可比美国贵族的历史悠久多了。你立刻抛弃了美国的贵族,打算把女儿交给欧洲的贵族。艾莱柯,要我说当时就嫁给美国的贵族就行了!自那以后,你又甩了两个二等男爵,两个子爵,伯爵,侯爵,公爵。艾莱柯,现在该行了吧!都到公爵了!有四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公爵,你打算从他们当中选一个。他们都是正宗的公爵,都是有史可查的,而且他们的名声一个比一个好;虽然他们都破了产,欠了许多外债,但以我们的财力,对付他们所要的彩礼钱还是绰绰有余的。艾莱柯,别再拿不定主意了:让女儿们自己去选一个吧!”
关于艾莱柯主张的女儿婚姻的选女婿方式,萨利进行了批驳和埋怨。不过,在她被埋怨的时候,她是一直面带笑容的。虽然被埋怨,可她反而有些高兴,因为他不是在说那件事——自己瞒着他投资的事。因此,她松了一口气,用平静的语气说:“萨利,咱们为女儿找个王子?”
听说她要选个王子为女婿,萨利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下昏倒在船板上,小腿也被擦破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强忍着疼痛醒来、一瘸一拐地坐到妻子身边,用他那双眼睛看着妻子,就像当年他对妻子求爱的时候一样说道:“上帝啊!艾莱柯,你太聪明了,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女人!你真是太让我敬佩了。我一直认为,在我们家里,事情要听我的,而你不能总是拿主意。可是,我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就我这德性怎么能和你比呢?还是你厉害。啊!我的宝贝,我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原谅我吧!不过,你还是先给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吧!”
这位受到恭维的女人立刻高兴起来,她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一个王子的名字。
他一听这个王子的名字,立刻两眼放光。“啊!是他。你太有眼光了!他的名下有一家赌场、一个主教、一座教堂、一块墓地,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家产。要知道,他的这些产业都是稳赚不赔的,而且盈利高达百分之五百以上。他公司的股票也是欧洲有名的金筹股。那块墓地更是世界上的顶级墓地:只有自杀的人才能安葬在里面;而且现在已经不再免费安葬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了。虽然那个国家有点儿小,但他毕竟是个王子。”
艾莱柯更高兴。她兴奋地说:“萨利,这个家族以前都是和欧洲的皇亲国戚联姻的,如果我们的女儿嫁了过去,那么我们的外孙将来是可能当皇帝的!”
“是的,艾莱柯,那时候我们的外孙就是一国之君了。到时候,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艾莱柯,你的眼光真是太准了。看来你已经把这个王子拿下了,他一定只能娶我们的女儿了,是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当然。你就瞧好吧。再说了,就算这个王子吹了,我们还有另一个王子。”
“还有一个?艾莱柯,他是谁?”
“是斯基西蒙特·西格弗里德·劳恩菲尔德·丁斯皮尔·施瓦岑伯格·布鲁特沃斯特殿下,卡普亚默世袭大公。”
“这不是真的吧?”
“它确实是真的。”
他立刻激动地把她抱了起来:“我真是太兴奋了,你怎么会想到他的!要知道,以前古老的日耳曼帝国中,有三百六十四个小诸侯国。而他是那些国家中,资格最老的一个国家的王子。后来,俾斯麦统一了德国,那个国家的王室因为其特殊的地位,被允许保留族产。那个王室的庄园我去过,那儿有一支军队,只有三个兵和一匹马,正可谓步兵骑兵都有了,那里还有一个蜡烛厂,还有一个制绳作坊。艾莱柯,我们在为女儿选择女婿的这件事情上,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中间也经历了许多事。现在,要感谢上帝啊!我们的女婿是哪一个,终于要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了。亲爱的,我很高兴,当然这主要是你的功劳,我得好好地感谢你!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成婚?”
“下星期日。”
“很好。我们把两个女儿嫁出去,这可是大大的喜事,要按现在最流行、规模最大的婚礼来办。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婚礼要符合男方是王室的身份。对王室来说,只有与民间女子联姻才是一种神圣的婚姻,当然也只有王室才配。”
“萨利,为什么这样说呢?”
“不知道。不管怎样说吧,我认为只有王室才能这样。”
“好吧,那就这么办,而且还得一定要这么办。就按和民女联姻的规矩来举行婚礼,不然就取消婚礼,我们宁愿不和他们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