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伦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慌忙转身,给小楠倒了杯水:“慢慢喝。”
小楠笑着接过,喝了两口后问阿姨你明天要不要来看我?恰好护士进门,笑着说:“小楠,是不是有了阿姨就忘了护士姐姐?”
小楠努努嘴,纠正道:“是护士阿姨啦!”
“你这个小鬼!”那位可爱的护士拿起手中的值班夹作势就要打小楠,小楠聪明地往我身后一躲,大喊:“婔雨阿姨救我!”
我笑着摸了摸小楠发热的小脸蛋:“婔雨阿姨才不淌这浑水呢……”
小护士见小楠这么依赖我,不由感叹:“总算是有人来疼小楠啦。”
我不由微怔,说:“小楠被你和医生照顾的很好。他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们。”
小护士哼了两声:“这个小白眼狼,看到漂亮阿姨过来就不理我了,让医生下次过来多给你扎两针。”
小楠也学她哼哼:“医生叔叔才没有你那么坏呢!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医生了!”
我知道,小楠之所以对那位医生评价那么高,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小楠的病情格外上心,更是因为他在这段日子以来陪着小楠。孩子都是敏感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都是知道的。
“好了,你婔雨阿姨和秦叔叔还要回去休息呢,你也是,早点休息。”护士拉过被子,小楠嘴上说护士‘坏,’可看到她的动作就乖乖躺下了。
我和秦泽伦对视一眼,笑。
回到病房,我拿了温水给秦泽伦擦拭脸和完好的肌肤。他见我从小间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怔了下。
“婔雨,我们请专业的护士来就好。”
“你是嫌我不够专业吗?”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奇怪的很。我有些不自在,故意开玩笑说。
秦泽伦含笑看我:“我求之不得,就是怕你累。”
“现在都是小事,等你腿伤好些,我就带你去复健,好不好?”我忽略他话中不明的含义,半蹲着身子,拿起热乎乎的毛巾,贴在他的脸上,“温度还可以吗?”
我细细地擦拭着这张脸。
同我记忆中的人分毫不差,他永远像是活在精致无暇玻璃罩里的人,即使坐在轮椅上,身上的气质却能让人退避三舍。秦泽伦这三个字,对于多数人来说是拿来仰望的存在。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看着我。
“婔雨……”
“嗯?”我的手缓缓向下,“抬一下脖子。”他的脖颈袖长,肌肤不是很白,但很健康。这么近的距离,我甚至看不到上面的颈纹和毛孔。
“谢谢。”他顿了一顿,吐出这两个字。
“不客气,”我白了他一眼,“你下次要是再说这两个字,我就拿滚烫的开水浸过的毛巾来给你擦。”
他笑着:“好,只要你给我的,我都要。”
我的手停住了,在他的喉结。那里轻微地上下动着,秦泽伦的目光晦涩不明,下一刻,他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