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敲了下门,进去。
秦泽伦坐在转椅上,看到我进来对我一笑,示意我先坐下。
“那就先这样。”照旧是英文,他对着屏幕点头,关了视频,整理了文件。我这才开口说:“不是说缩减了工作的嘛,怎么那些人还是来扰你。”
我不满的嘟嘴,一双修长的腿上下晃动,十分不满。
“吃饭吗?”秦泽伦依旧笑,走过来伸出手。
我看着眼前的手,修长的、光滑的,指尖有薄薄的茧子,可以看出是有常年握笔习惯的。其实,是看过秦泽伦写的字的,国文遒劲有力,很有风范,只是看了他的英文,才觉得后者更胜一筹。
我气恼的拍他的手,却也不舍得下狠手:“我要是不上来,你的饭也不要吃好了。”
知道我说的是气话,秦泽伦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上了一天的课,饿了吧?”
“那是,玩都没有上课累。”我嘟囔着,这次的摸底测试又是在中下游,秦泽伦应该知道了吧。
“哥哥晚上没公事吧?”我随他一起往外走。他点了下头。我高兴的拉着他的手晃动,满脸笑意:“那哥哥帮我补补英语呗。”
“好。”他答应着,手在我的发顶摩挲。丝滑的质感,顽皮的发丝,秦泽伦宠溺的笑意,手指灵活挑动,整理我的头发。
用完餐便和秦泽伦去了我的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中间是起居室,进门左手边是卧室,右边则是书房。
书房不大,藏书却是很丰富。有些是秦泽伦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全英版。翻过几页,奈何水平实在有限,也就由着这些好书束之高阁。秦泽伦没说什么,倒是我自己每每看见觉得不好意思。
“哪些不会?”哥哥温和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我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手指一扫一大片。
就听见秦泽伦一声叹息,说怎么学了这么些日子竟还是这样……我心里泛着酸酸的泡,还不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和他多呆在一块。
他慢慢的讲着,房间里的白炽灯光照着书页,平常只觉得烦躁的事和物今天应对起来格外有耐心。笔和纸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流淌,竟和他的声线完美交织在一起。
我偷偷的抬头。
墙壁上的身影有一部分是交叠在一起的。他的下巴颏尖尖的,放在我的头顶。我丝毫不觉得难受,只希望这时间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哦,他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似乎是外面青葱树柏沾染上的。
温暖,安心。
手机震动着。
在这两人的密闭空间里,于我像是一个警铃。
我急忙看了放在书桌角落的手机,并不是我的。
“你在哪里?……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过来。”秦泽伦已经接起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急促,这在平日已经是少见了。他永远是一派平静的表面,像是活在无菌玻璃罩里的隔绝体,就算是笑,也是淡淡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也迅速看了我一眼,说有些急事要处理,让我早点睡觉,明天还是让北尧送。
说完,便出去了。旋风一样的。
我拈着手里的这支钢笔。细细端详一会,放下,走到门口将半掩着的门关上。又调了开关,黄晕的灯光将整个房间填满。我转身看着房间里的物件,一件一件,无一不是他精心挑选的。木制的手工钢笔,是他在Bassano del Grappa出差时,从一位老钢笔玩家手里淘来的……
不是没有花心思。
只是花心思的,不只是这一件物。也,绝不止我这一个人。
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