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广明并没有逃多远,由于伤的较重,行走十分费力。此时他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回家。头顶上太阳火辣辣地照着,气温高达三十五度以上。罗广明口渴难耐,再不喝水就要中暑虚脱了。但他运气很好,远方传来了流水的响声。他捂着胸口,弯着腰,艰难地挪动步子,循着水声走去。
十多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条黑乎乎的小河,河边有一根足用一米直径的排污管,小半管的污水流着,臭气随风飘扬。
罗广明傻呆地看着污水,用舌头舔了下嘴唇,倒地休息。他绝望地想道:“我多半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体力已感不支了。加上天气炎热,失水又多,若中署必死无疑。这个地方人员来往稀少,指望得到帮助的可能性微乎其乎。家就在五公里远的地方,恐怕再也走不回去了。”他半睁着眼看着烈阳,越发感到命不久矣,同时对活着有了无限渴望,极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忽然,有物体掉入水中的声音传来。罗广明循声一看,惊得两眼发直,顿感这次不死都不成了。排污管陆续有人从里面爬出来,掉入下面的污水中。水只沒膝,他们衣服破烂不堪,又湿又脏,有的断脚,有的缺手,却沒有感觉似的,任凭满嘴污泥,污水进眼,争相朝罗广明奔去。
不用多疑,他们便是从城中经下水道逃出来的丧尸,一共有十多个。罗广明彻底绝望,想不到一路辛苦逃命,最终还是沦为丧尸的大餐。
丧尸可能有异常的能力,好像能感知周围活人的存在。它们发现了罗广明,争相围了上来。罗广明吃力地站起来,为了活命,只得全力一搏。他忍住伤痛,往来时的路逃命,希望能碰到吴家兄弟。他的速度不快,丧尸看上去很是兴奋,又执着地追着,相距越来越近。
求生的欲望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几乎快虚脱的罗广明坚持奔走了好几分钟。丧尸好像不知道劳累,速度更是快了起来。罗广明不停回头察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掉落。
突然,有人在前方喊道:“罗广明,你的仇家怎么都冒了出来?看样了他们要吃了你?”说话的是吴中勇,吴中文和他并排站着,看样子是要挡路。
罗广明看到了他俩,在前方一两百米处。也不管之前的过节,大声叫道:“快把你们的猎枪准备好,追我的不是人,是丧尸。”说完精神一振,加快了步子。
吴中勇大笑道:“罗广明,你小子肯定活腻了。死到临头还在骂他们。我们枪都掉了,就是还在你认为我们会帮你吗?”
罗广明急道:“你们要是不帮我,就快点逃命,不要挡我的道。”芦苇丛中行走很不方便,但有用柴刀砍出的小路。
吴中文气道:“真是欠揍,今天非打你个两个月起不了床。不过我们不动手,我们只管看他的仇家们如何吃了他的。”
罗广明跑到跟前,刹住脚步,问道:“你们的枪呢?丧尸可是完全丧失了人性,我们快逃。”
兄弟俩心思全在罗广明身上,没有留意追在后面的一群丧尸。吴中勇阴笑道:“枪要是有的话,我就一枪轰掉你的脑袋。你就不要逃避了,勇敢地面对追你的那些人吧。”
吴中文得意的脸色瞬间变成惊恐,拉起吴中勇就要转身逃走。吴中勇一心看着罗广明,想从其脸色变化中取乐,被一拉险些摔倒。罗广明可不想放弃生存的希望,也顾不得其它,上前一步拽住吴中勇。自己伤得很重,没有吴家兄弟的帮助,必死无疑。
吴中勇不明白缘由,不让拉着走,叫道:“大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罗广明这家伙,他已经抓住我要报仇了。”
罗中文拉两人拉不动,气愤说道:“兄弟,那些人真的是丧尸。罗广明想让我们被丧尸吃了,他好逃命,我们得反过来把他喂丧尸好逃命。”
罗广明听后大惊,不容多想双手紧紧箍住吴中文的脖子,拼命要把他挪到后面。吴中勇这才看到丑陋恐怖的丧尸,已经冲到跟前,吓得叫道:“大哥,快救我。”
吴中文心急如焚,抓住罗广文的手臂,要将他分开。冲在前面的两个男丧尸,一起抓住吴中勇,伸嘴就要啃。吴中文眼疾手快,连挥几拳打在两丧尸脸上,暂时制止了下口啃人。后面的丧尸接踵而止,纷纷伸手揪住吴中勇。
罗广明求生心切,力量也大,见丧尸们已将吴中勇揪牢,及时松手后退。吴中文气得爆跳如雷,叫道:“罗广明,你害死我兄弟了。”说完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到已将吴中勇围住的丧尸群中,一阵拳打脚踢。但很快丧尸就将他抱住,有的啃脸,有的咬手,有的撕脚。吴中勇声嘶力竭地叫道:“兄弟,快走。”罗广明已暂时无危险,他想马上逃走,但看到吴中文的惨样,又看到地上有一只手从丧尸群中伸了出来,良心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这群丧尸饿疯了,吃起人来狼吞虎咽。一个好好大活人倾刻间被四分五裂,内脏散了一地,也被丧尸抢来吃,忽略了脚下和旁边还有两个活人。
罗广明鼓起勇气,弯着腰上前抓住那支手,用尽全力往外拖,很快就拖出了血淋淋的吴中勇。
吴中勇目光呆滞,已然给一个丧尸没有区别,只不过口中不停地重复喊着大哥。罗广明见丧尸吃得正欢,正是逃走的绝好时机,拍了一下吴中勇的脸,叫道:“你小子吓呆了?还不快逃命。”说完松了手准备自个儿逃命。
还没跑出三步,吴中勇突然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按到罗广明,气愤说道:“你害死了我大哥,我要给你拼命。”
罗广明没有防备,扑倒在地,又被吴中勇骑在背上,一阵铁拳伺候。丧尸们快速地吃完了一个人,似乎远远没有吃饱,十几个随即围了过来。
吴中勇也不管丧尸逼近,身上脸上浓浓血水,只想让罗广明偿命。但他惊吓过度,拳头虽像雨点般,但软弱无力。罗广明回头看到丧尸已经逼近,再次绝望,不过他不会坐以得毙,双手抱住吴中勇,就地打滚,同时叫道:“你小子清醒点,等逃命后你再报仇也不迟。不想被丧尸吃掉,就听我的,我三下,就停下来起身逃命。”
丧尸走着追赶比他俩滚着快,最前面丧尸弯腰去抓他俩,却被后面蜂拥的同伴推倒在地,又跘到了后面的丧尸,十几个全摔倒在一起。
罗广明看到眼里,直感叹幸运之神站在自己这边。数到三后在吴中勇配合下停下,两人站起,拔腿就逃。
丧尸动作也快,纷纷起身追去。吴中勇跑在罗广明身后,眼珠子直打转,脸上怒气直冒,猛地飞起一脚,踢倒罗广明,也不理他,径直逃命。
罗广明摔得不轻,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全身像失了知觉动惮不得。迷糊地看到丧尸已经冲到跟前,张开了血盆大嘴。罗广明仿佛看到了年迈的父母,妻儿在向他微笑,招手。
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罗广明感到有大量猩臭的液体溅到脸上,接着有五六个丧尸倒压在他身上,黑色血液浸透了全身。罗广明恢复了知觉,但不敢乱动,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罗广明十分难受,丧尸压在身上,大量血液都要流经他的身体,且不说晕血,人都快崩溃了。他的视野完全被挡,只听到有人说话:“报告队长,十五个丧尸确定已经死亡,周围已经搜索过,沒有发现其它丧尸。”
“队长,抓到一个活人,已经检查脸上,身体上有很多伤痕,但不过咬伤或是抓伤,像是被打伤的。全身是血,估记杀过丧尸。”
“加强警戒。你们几个还是那样粗心大意,这里有一堆丧尸,你们不掀开来逐一检查,能保证没有死掉的?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检查。”
“队长,都打成一堆烂肉,脏死了,就算了吧。那个活人估计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就让我来处决他吧。”
“你废话太多,先执行我的命令。看来还有其它丧尸从下水道逃出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进行大范围搜索。”
听着他们的讲话,罗广明知道他们是军方的人后,并沒有从丧尸口中捡回一条命而庆幸,危险并没有消失。随着身上的尸体被清理开,一个士兵用枪口捅了他背上几下,说道:“队长真是英明,果然有一条漏网之鱼,居然一枪未中。小李,你一个通信兵,还没杀过丧尸,这个就交给你了。”
罗广明一听,本能地叫道:“别开枪,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丧尸。”
那个士兵吓了一跳,叫道:“不许动。把手抱头上,转过身来。你小子命可真大,几个丧尸按倒吃你,还没死掉。”
罗广明照做,双手放头上,转过身来,努力睁开满是血水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大约有二十多个身作特种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个穿上校军衔服的军官。吴中勇被反铐着双手跪在地上,身后有两士兵看管。
几个士兵持枪围住罗广明,一个士兵说道:“伤得不轻啊,恐怕命保不住了。”又一个士兵说道:“给那个人一样,不是咬伤或是抓伤。我在想啊,他们两个先前是不是先前打过架,而丧尸充当了劝架者。”
罗广明感觉身体好多了。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看,无一伸出援手,气愤说道:“是不是灾难末日面前,你们军人的宗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