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几十个人,如此大的血案,村民哪敢不报案,赵捕头带着一群衙差气喘吁吁的赶来,却给守在外头的特种夜不收拦住。
能当上捕头的人,哪怕没什么本事,但经常跟各种人打交道,眼色还是有几分的。
且不说这伙强人人多势众,光是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子肃杀气势,就足以令人胆颤心寒,那绝对是在死人堆里打滚过的精锐老兵。再看他们手里持的明晃晃的家伙,全是统一的制式,而且只看那做工,岂是一般军官所能够装备得起的上等好武器?
再者,明目张胆的杀了这么多人,还如此大摇大摆的占据主人的宅子没有逃离,自然是有所倚仗。
紧急分析下来,这伙人肯定是招惹不起的军方大人物,他想不通赵五爷怎么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但可以确定的是赵五爷要倒大霉了。
赵捕头客客气气的报上名号,守在外头的特种夜不收也客气,让他在门外等着,有人进去通报。
只看这伙人的行事方式,走路龙行虎步样,军伍的味道非常明显,赵捕头更确定心中的猜测,里头的那人,绝对是军方手握兵权的大人物。
很快,进去禀报的人出来,示意赵捕头进去,但不允许携带武器。
赵捕头很识趣的把手中的铁剑交给身边的衙差,拍了拍身子,表示身上没有藏什么东东了,然后才跟在一名壮汉身后,小心翼翼走进赵五爷的豪宅。
进到大厅,他见到了所谓的大人物,一个年青得不得了的年青人,他虽然面带微笑,但却让赵捕头生出一种久居上位,震慑人心的无形威压感觉。
再看站在他身旁的那些人,一个个的气势如出一辙,全是死人堆里爬滚过的,令人心寒胆颤的肃杀之气。
“新江县捕头赵松拜见大人。”赵松相信自已的感觉,他很识趣的行礼请安。
有人走到他身旁,把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到他面前,赵松扫了一眼,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种牌子,他见过,黑黝黝的,但所代表的是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
眼前这块牌子与他见过的花纹图案一模一样,只是成色不一样,眼前这一块是镂金,也说明了持牌之人的身份有多尊贵,再看到上边所调刻的“黑衣卫副统领”六个字体,他不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泠汗珠子。
黑衣卫之所以臭名彰著,那是因为它的职能,一抓就是一大片,一死就是一大群,掉脑袋只是小事儿,抄家灭族才让人恐惧。
一名普普通通的黑衣卫都让人胆颤心惊,赵五爷这一次发大了,招惹的竟然是黑衣卫的重量级人物,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黑衣卫享有特权,他们插手的事儿,地方也得乖乖放手,赵松知道自已管不了这事儿,只是小小心心的站在一边,等候这位年青的副统领大人指示。
卫大衙内没有为难赵松,只是吩咐他把那些尸体处理掉,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尽量把这事儿压住,不许外传出去。
赵松唯唯喏喏,退出赵府后,把手下一众衙差召集起来,非常严肃的吩咐了一通,再把村正叫来,以同样严厉的话气警告一番,这是黑衣卫的大爷在办案,谁要敢乱咀舌头,后果自负。
村正给吓得三魂七魄出窍,连忙把全村的村民都召集起来,同样警告了一通,把整个赵家村的村民吓得胆颤心惊。
其实,卫大衙内也知道,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死了几十个人,根本无法掩盖,只怕他还没有回到县城,消息早传遍了。
正考虑如何处置赵五爷,外边又传来喧嚣声,似乎还夹杂有女人的尖叫声,他皱眉起身,出去看个究竟。
大门外,几个家奴装束的大汉被行种夜不收打翻在地,两个女人缩在角落里,瑟瑟而颤,不过,有个四十几岁的仆妇却极强悍,跳着脚大声嚷嚷,挡在门口的几名特种夜不收头大如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她拦住。
“怎么回事?”卫大衙内站在门口,扳着脸询问。
“小郎君救命……”
被明晃晃的钢刀逼迫得瑟缩角落里的两个女人当中,那衣着华丽的美艳少妇眼尖,认出卫大衙内就是那位在大街上收了她丝帕的俏郎君,也看出卫大衙内能把这伙凶神恶煞一般的恶人镇住,连忙出声呼救。
“让她们进来。”卫大衙内苦笑着挥了挥手,他认出了呼救的少妇,正是坐在豪华马车里,故意扔下丝帕,勾引自已的美艳少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赵五爷的宠妾,这事挺有点尴尬,不过,也让他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好杀之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抄赵五爷的家,现在,他总算拿定主意了。
他猜得没错,那美艳少妇正是赵五爷的宠妾荆娘,她没想到家中发生变故,把她惊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卫大衙内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紧紧的跟在卫大衙内的身后,若不是贴身侍婢翠儿搀扶着她,只怕都给吓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卫大衙内带着荆娘从另一侧走进内宅,随意进了一间布置得颇为奢华的厢房里,巧得很,正好是荆娘的居住的院落。
在事情没办好前,他可不想让荆娘看到她老公的惨状,以免尴尬。
“卫……卫郎君,这倒底怎么一回事?”一进房里,荆娘迫不急待的询问,神情显得紧张不安,甚至带有几分的恐惧。
卫大衙内想了想,还是把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自已的身份。
“啊……这可怎么办?”
荆娘给吓得瘫软在椅子上,敢杀朝廷大官,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天杀的老头子,怎么干出这种糊涂衣冠顶的蠢事来?
“卫郎君……妾身求您高抬贵手……”
荆娘咚的一声,跪伏地上,可怜兮兮的望着卫大衙内,她虽不知卫大衙内的真实身份,但那群凶神恶煞的大汉都听从他指挥,想来身份肯定很高,赵家能不能逃过此大劫,唯有寄望于他了。
“荆娘,你且起来,这事还有转机。”
卫大衙内伸手把她扶起,柔声安慰一通,他没说自已是头,只说可以帮说好话,让头儿网开一面,不过,赵五爷破财消灾是难免的。
荆娘拼命的点头,命都没了,什么万贯家财,还不一样被人家撸得干干净净?她早有心理上的准备,别说是给钱,给人都行,只要保得住命。
“荆娘……呃……”卫大衙内呐嚅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睁着眼睛说瞎话,蒙骗人家美女,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啊。
说话的当儿,那方香喷喷的丝帕竟然衣袖内滑落,让他大为尴尬。
荆娘却是眼睛一亮,弯腰捡起,轻声说道:“妾身好象记得,卫郎君当时的神态动作是告诉妾身,如若有缘,必能再相见。”
卫大衙内挠着头,他虽然没有吱声,不过,脸上的神态算是默认了荆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