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灵堂后,我总感觉怪怪的,就好似有东西在暗中盯着我,如芒在背。也不知是家属们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还是钱教授的亡魂在仇视着我,这种感觉跟怪异,心里发毛。
王大刚低着头,他心情一直都很沉重,从为钱教授吊唁以来,王大刚都极少说话。虽然已经接近黄昏,可前来为钱教授吊唁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有道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近邻。虽然钱教授家乡很偏僻,道路极其难行驶,可他身前结交了不少人脉,所以死后也有不少人亲自前来吊唁。
十几米外的一户人家,只见这户人家门前也站满了不少人。农村与城市不同,在农村中,一般遇到红白喜事时,由于需要摆酒席,而且家中位置不够,所以左邻右舍都会腾出房间,大家相互帮助。
“走吧,我们过去送礼,然后回去算了。”王大刚压低声音说道。他大步朝着前方走去,我也想要早点回去,送些礼金后回去算了,因为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总感觉很不自在。
钱教授的家属此时还没来将我们两人赶走,估计是他们暂时抽不开身,而且前来吊唁的人很多,钱教授生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家属们不想闹出笑话。
若是那些吊唁的人走了,可能钱教授的家属立即对我们发难,王大刚也难辞其咎,因为是王大刚将我引荐去,所以他对钱教授的死也有责任。可能王大刚也想到这点,所以便想要早点离去。
看着王大刚那压抑的心情,我感觉蛮对不起他的,是我连累了他。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因为钱教授已经死了。一张桌子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负责收礼金。
红白喜事都要办酒,而前来的亲属朋友都要送礼金。其实除了红白喜事之外,也有很多事要办酒。比如我们小镇上,有地位有职位的那些领导们,他玛德办酒办得真殷勤啊。
搬家办酒,老婆生日也要办酒,儿媳妇生孩办酒,这些都不说了,还算是人之常情。可他玛德问题是夫妻结婚纪念日也要办酒,这都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小孩子剪头发也要办酒。
这种事应该是没人听说过吧,我们这里有个风俗,比如某某某家生两个儿子,或者有个孙子后,都会许愿到几岁时才能剪头发,在此之前不能理发。当小孩满那个年龄理发时,家人就会广发请帖办酒席,确实是让人很费解。
尤其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就越喜欢办酒,收敛钱财嘛。在我们那里,我见过有一家人,在当地算是有名望的那种,最多的那一年居然办了几次酒宴,让人欲哭无泪,去与不去都属两难。
王大刚掏钱给收礼金的人,居然全部都毛爷爷,一看至少有几十张。四周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王大刚,居然送这么多钱,肯定是大款。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人,要么就是死者至亲之人,或者就是很有钱的人。
我就纳闷了,王大刚这厮怎么会如何的阔绰,估计他一个月的工资加提成也没这么多钱。此次送出去的这些钱,估计能买他那部二手货的破车了。
或许王大刚因为很内疚的缘故,所以想要用金钱弥补他内心中的歉意。若不是他带我去找钱教授,钱教授怎么会死。负责收礼的人惊愕的看了王大刚一眼,于是发一支烟给王大刚,然后问道:“尊姓大名。”一般送礼的人,都会得到主人家的一支烟,这是规矩。
当王大刚报出姓名后,负责收礼的人便仔细数礼金,然后在本子上写下王大刚送礼陆仟元整。
我原本以为王大刚最多送三五百,谁知他居然送这么多,哥也是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这次出来只带了不到两千元,留下一百元做应急,余下的全部送出去,哥也豁出去了,当一次土豪,就算表示愧疚的一番心意吧。
不过我不能与王大刚相比,因为他有一份属于国家职员的工作,而我还在为生活奔波。看来做我这行业果然没前途,生活没保障,别说养家糊口了,就是自己的生活也没个保障。
但行行出状元,也不是所有的茅山术士都很穷,有些茅山术士也是赚得腰缠万贯。比如老胡,他都打出名片了,属于真正上道的人。比如我所知的有个阴阳先生,最多一次性就赚了几百万。
据说曾经有个火葬场,总是会出现灵异事件。在里面上班的职员们一个接一个离去的死去,有些人半夜三更上吊自杀,有些人半夜跳楼,有些则是自己掐死自己。
后来那个火葬场出几百万元,专门请了一个知名度很高的阴阳先生前来布局。那个阴阳先生将火葬场的建筑格局重新规划,并且在火葬场后院中种下一片竹林,竹林中布局一个龙珠吐水的格局,嘱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竹林中,否则后果自负。从此那里很太平,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事故。
听说那个火葬场之所以总是出事,是因为风水布局不行,压不住里面的鬼魂,所以导致总是出事。凡是进入火葬场中的,都是等待着即将被火葬的下场。
可是有些人纵然是死了,鬼魂也不希望遗体被火化,而当眼睁睁的看着生前的遗体被火化后,肯定会有怨气,一旦火葬场的风水局压不住那些鬼魂后,肯定会出现灵异事件。何况有些被拖去火葬场的死体,并不是家属志愿的,所以导致那里的怨气很重,阴气很浓。
对于那种大规模的改动风水格局,以我现在的能力确实是不行,因为我擅长的只是对付鬼魂,而不是风水局。
送完礼金后,我便与王大刚转身离去。反正此间的人很多,所以对于我们两人的来去,根本就没人能留意到。当走到王大刚的车旁,我们两人打开车门正欲上车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