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摆脱爱与恨交织的痛苦
“如果我坚持要你娶辛迪呢？”季天暗暗试探。
“为了可可肚子的孩子，我绝对做不到。”季诺没有诚服于他的试探中。
“孩子？”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吗？
“是的，可可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要把她尽快娶进家门。”为了她的名声，也为了即将出世的宝宝，季诺想得很周全。
“这就是你今晚带她回家的原因？”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儿子会突然带她回家，而且还是晚上，这似乎能说明他内心的迫不及待。
“是的！”
“唉，孩子，不是我不成全你们，而是你知道这牵连到什么吗？”季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思绪一下子唤回了从前，那些惨不忍睹的记忆，如果他们知道后，还会坚持相爱吗？
“辛家和我们家之间的交情吗？如果爸爸是为了想报恩，我可以把咱家公司的一半股权赠送给他们，至于辛迪，我是绝对不会娶的。”季诺态度再明确不过了。
他怎可能娶一个毫无感情感觉的人？就算父亲要报恩，他也不会把自己报出去的。
“诺，你还记得当年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季天心躁的抽起了烟斗。
“知道，妈妈死于那个骆虎恶霸的子弹中，这些年我一直想报仇，而你却不让。”虽然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问，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的作了回答。
一旁的骆可可听了几乎要跌坐在地。
他的妈妈是被她的那个恶霸父亲所杀的吗？
难怪姐姐、哥哥曾在上警告她要离季诺远一点，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实情？
“而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季天抬起头了，微眯着眼睛，吐着缭绕的眼圈，看着身子在微微颤抖的骆可可。
他实在不愿意让她去面对，因为她不仅仅只是那个恶霸的女儿，也是他今生最深爱的女人的女儿。
可是现在儿子说要娶她，那么就必定会遭来恶霸的“登门造访”。他该让他们都去明白，那些过眼云烟的却无法忘怀的仇恨。
骆可可抓着季诺的小手，不停的渗出冷汗，并且颤抖得厉害。
“可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季诺意识到立刻俯身问。
看着儿子如此细腻的关心，季天心情更加的凝重，如果他知道了仇恨的一面，还会执意娶她吗？
“诺……我……我没事。”骆可可惨淡的笑了笑。“伯父，对不起！”
知道自己的失重情绪扰断了季天的话题，她立即道了歉。
“孩子啊，要是不舒服就坐下来听我讲故事吧。”季天疼爱的看了她一眼。
她和母亲被骆虎赶出家门这些年，一定很苦吧，否则她怎会那样的瘦弱。
他有些于心不忍的想终断刚开始的故事。
“伯父，可可没事的，您继续说！”骆可可却让他继续。
尽管，她知道接来听到的或许是让她分外吃惊的事情，就像季诺刚才记忆起的，爸爸是杀他母亲的仇人一样，可她还是想了解更多，她从未知道过的事情，那有父母上一代的恩怨。
“唉，孩子，如果你不是骆虎的女儿就好了！”季天微微轻叹，儿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震撼吧。
“爸，你刚才说什么？可可是骆虎的女儿？”果然，季诺甩开了骆可可的手，冲到父亲的面前，想问个明白。
“诺，别激动，听我慢慢把话陈述完。”季天试图让儿子镇定，只有这样，才能把过往的仇怨解释清楚。
季诺回头复杂的看了一眼木然呆立在一边的骆可可，心里纠结极了。不过他还是松开了父亲的手，重新站回到她的身边。
“我相信，可可出生于骆家完全是种无奈的被迫。”看见他们俩安静的等待故事的开始，季天手里攥着烟斗，娓娓而道。
只是仅仅这样简短的开头，都让他们俩吃惊。
“是吗？”季诺侧过肃穆的脸庞，对骆可可喃喃的问道。
“一切都是因为我。”看到骆可可无措时，季天却自个责备起来。
接着，季诺极尽耐心的控制自己的烦躁心情，把父亲的故事听下去。
“如果当年不是我娶了你母亲，可可的妈妈就不会被骆虎强娶豪夺。”想到昔日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季天满眼的忧伤和叹息。“记得那是我留学英国的时候，我遇见了可可的妈妈雪莉，她曾是英国一个贵族的女儿，只是后来政变而落魄，那时年少的我们爱得炽热，难舍难分，就像现在的你们吧，为了能在一起，她毅然跟我回到中国，就在我们准备成亲的前一个星期晚上，你爷爷忧心忡忡的告诉我，家里的纺织厂就快倒闭时，唯一的拯救的办法就是娶胡氏小姐为妻，看着你爷爷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刚开始不答应的我最后狠下心，答应了这门婚约。却没想到，招惹上骆虎这个恶霸主。因为他最深爱的女人，就是你的妈妈胡茵。为了报复，他强迫可可的妈妈与他成亲，所以才有了可可。民国时期的金融风暴，让很多的工厂都被迫倒闭，我们季家也危在旦夕，几乎只剩下骆家、和辛家还生存着。他找上门来，希望你的母亲跟他走，可是你的妈妈还是拒绝了，他便开枪杀了她。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是可可的妈妈偷偷给我安慰和鼓励，却不幸被骆虎发现，他本想杀掉她，却看在可可求情的份上只是把她赶出了家门。唉……”娓娓而道后，季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骆可可的眼里早已噙满了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哥哥、姐姐一再阻止她和季诺来往的原因吗？
只因为那个恶霸父亲杀了他的母亲，和他在一起，不仅仅会招惹父亲，也会被他所报复的，是这样的吗？
“那么，我妹妹季蔷是不是那个骆威所杀？”
什么？
没想到自己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季诺却问出了一个更语出惊人的问题。
他的妹妹和哥哥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诺，过去的一切咱们还是别提了吧。既然你决意要娶可可为妻，我不反对，只是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应该去了解的。”季天摆摆手，不愿过多的旧事重提。
他现在只是想欣慰的接纳骆可可这个儿媳，他从前所深爱的女人的女儿。
“难道妹妹的死因就不该去了解了吗？”季诺却不以为然，执意得有些生气。
看来他很在意妹妹的离去吧，骆可可心惊胆战的站在一边细细的观察着他严肃的神色。
“诺，那只是一场意外，不关骆家的事。”
“可是妹妹出事之前，是跟骆威在一起的。”季诺证据确凿，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着实可以把人吓晕过去。
骆可可不敢说话，更不敢靠近杀气腾腾的他。
往昔的一切仇杀怎可能说放就放的，他做不到。
当年看着母亲眼睁睁的死在骆虎的枪口下，他就发誓长大一定要报仇，可是父亲却一再的阻止，好不容易才让他打掉这个念头，却不曾想到，他竟然爱上了骆虎的女儿，并且还执意要娶她为妻。
这是不是作孽？
想到爸爸和她母亲的感情，想到妹妹为了骆家那个小恶霸飞蛾扑火，而现在他也奋不顾身的恋上了恶霸家的千金小姐。
呵呵……他真想笑。
“可可，你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终于，季天再也止不住那份思念，幽幽的看着骆可可问道。
“好！”骆可可怯怯的瞄了一眼季诺，回答得很细声，也很急速，像生怕这样的回答会引来他的脾气。
“听说你也被赶出了骆家，是这样吗？”
“是的！”
其实是她自己执意要离开的，不过这和被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就没什么好辩解的。
“现在是和妈妈住在一起吗？”季天就像父亲一样，充满慈爱的问。
“嗯！”骆可可回答得很简洁，最主要的，她不想激起季诺的杀气。看着他冷刹的注目，骆可可的身子就不停的颤抖。
他会报复她吗？
还是能摆开那些情仇，继续爱她？
“我想……见见你的妈妈，可以吗？”季天犹豫了一会，试探的问。
“看来你真的没有爱过妈妈。”季诺吃味的冷了父亲一眼。
“诺，再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而被赶出骆家的……”季天的语气满是惭愧和内疚。“可以吗，可可？”
“不……”想到她对妈妈的承诺，不能随便带别人来家里探访，除非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为什么？”季天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她会拒绝。
“因为……因为妈妈说过不可以。”骆可可咬咬嘴唇，尽管这样听起来会让人很陌生，可是她不想惹妈妈生气，尤其自己现在怀上了孩子，还是她当年最深爱的男人儿子的孩子。
“嗯！”季天明白的点点头，他很了解她妈妈的处事风格，所以没有为难。至少要去，也不应该牵连骆可可。
“你们打算在什么时候完婚。”他转了话题，回到他们今晚的主题。
“完婚？哥哥要完婚吗？”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从外面回来的季航，背着画架走进客厅，心里猜疑的纳闷问。“咦，可可？”当他看见骆可可时，他的眼睛不由的一亮，然后欣喜的叫道。
“嗯！”知道季诺随时处在火山爆发中，骆可可很识相对季航礼貌点了点头。
“哥，不会是你和可可完婚吧？”在此刻沉默的面面相觑中，季航敏感的看向了哥哥，眼里闪出了一些对骆可可的不舍。
“现在时间很晚了，改天再说。”季诺却垂丧着脸，一把抓起骆可可的手，便不顾父亲投来的怒然目光及弟弟的诧异，径直走出了家门。
他一定不会娶她了吧？
她不仅是杀他母亲恶霸的女儿，还是弄死他妹妹骆威的妹妹。
看着他气冲冲的把自己扔上车，骆可可一声不敢啃，直到他把她送回家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始终僵持。
他的心情实在太复杂了，这样惊天动地的秘密，叫他怎么能一下子接受？
原先那一心想娶她的激动心情也在她身份的解开后，一消而散。他必须给自己安静思考的空间，来仔细的想清楚父母之间的感情纠结，然后再来解自己的情感。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突然在半路上响起，打破了他和骆可可之间的僵局。
“冷傲，什么事？”看见是组织兄弟的电话，季诺没有表情的问，骆可可怯怯的偷瞄了他一眼立即转脸看向了窗外，他的表情冷得简直可以冻死人。
“老大，你现在在哪里？”冷傲在电话里询问道。
“有事直说！”季诺没心情的淡漠的说。
“来地下酒吧一趟吧，我们找到骆虎女儿长大的照片了，不过……”冷傲突然打住，似乎后面有什么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不过什么？”听见冷傲的报告，季诺转脸看了此时正爬在车窗看夜色的骆可可，他已经不用再知道结果了，因为今晚爸爸的故事，给了他结果。只是他还是随性的问。
“老大，我们在低下酒吧等你。”蓝焰抓过电话说完后便挂了机。
他们无法想象，如果老大知道骆可可就是骆虎的女儿会有怎样的反应？
听见挂机，季诺也无所谓的关掉了手机，然后继续默默送骆可可回家……
“诺。”下车时候，骆可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季诺幽幽的看了她及肚子里孩子，极力克制自己那正燃烧暴怒之火，告诉自己，那一切其实都不关她的事情。
“你也早点回家休息。”骆可可怅然的点点头，带着妻子的关心和叮嘱。
“嗯！”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季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风驰电掣的离开了贫民区。
看着他的消失，骆可可惝恍的忘记回家。
她无法想象，将来的他们会是怎样一种关系。
爱人还是仇人？
“今天怎么回那么晚？”听见她进屋的声音，母亲爬起床来问。
“呃，是的！”她不敢把去过季家的事情告诉妈妈，更不敢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
“是穆少爷送你回来的？”妈妈恬笑的靠着床问。
“嗯！”骆可可敷衍的回答。
要是季诺真的不娶她，她终究还是得把孩子打掉，这是唯一不让妈妈发现的办法吧。
“他人真是好啊！”妈妈为此感到欣慰的开心着，女儿将来的终身大事，现在是有一点眉目了。只要他们继续交往下去，像穆夫人所说的，一定会喜结连理的。
“嗯！”骆可可失落的笑了笑，心思全在季诺开车离去的背影中。
一以前他总是要等她安全走进家门后才离去的，可是今晚？
这是他对她的感情瞬间变淡的表现吗？还是刚才的电话让他必须赶去？
“做妈妈的心愿就是看着女儿漂漂亮亮、幸幸福福的嫁个好人家呢。”母亲没有发现她心情的异样，自言自语的笑呵呵说。
“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骆可可走上前，牵着妈妈的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