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环容和春喜都准备妥当后,傅九芊打开屋门徒然就跑了出去大喊大闹。瞬间所有的侍卫都被她的举动吸引过来,纷纷扬着长矛向她靠拢。环容见状赶紧拉着春喜一并悄然跑出屋子,往黝黑茂密的花丛里跑去。见着两人成功逃离,傅九芊才算松了口气。
“原来这里还躲着一个大美人。”一个粉头鼠脸的侍卫边说边说嘿嘿淫笑起来,其余的侍卫也在他的话语里哄笑起来。傅九芊因为事出突然并未穿妃装,只是着了身雪白的长衫,披着一头青丝怎么看不像后宫里的妃嫔。那几个叛军大抵以为她只是躲在角落里没来得及逃走的宫女,越发大胆起来。其中有人不仅口中****秽语,更上前几步欲要来拉傅九芊的裙摆。她吓的赶紧挑开几步,瞪着眼大声喝道:“放肆!你们这些狗贼好大的胆子!”
“好凶的美人,我们好怕啊。”鼠脸见她发怒越发贼笑的欢,胆大的上前扑来就要去扯傅九芊身上的衣襟。她真是吓到了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虽然躲过他的扑势但布料撕裂的响声还是传进耳内,大抵这种声响听到他们耳内更具诱惑。三五个人瞬时都要扑上来,傅九芊咬紧下唇将离自己最近的人用尽全力推倒,乘着叛军吃痛倒地的空隙赶紧往跑开。
“快抓住她!”身后传来大叫声,傅九芊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她只知道一直这样跑下去,若是被他们抓到宁愿死也要保存清白。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追捕的人也愈来愈多,往前跑迎头就撞上一堵肉墙,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免于她重重摔倒在地。傅九芊闻到他衣袖间淡淡的红梅清香,那是洛斐宫。
“九芊!原来你在这里,之前寻遍所有地方都不见你踪影。”洛斐宫将她拢在怀里,笑着唤她的名字一如从前的温柔。面前的叛军瞧见来人,纷纷站立一侧不再言语。
“真的是你,为什么?”傅九芊有些挣脱开他的手臂,有些失望地摇头叹息。洛斐宫早已想过会有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笑,笑的温存:“九芊,我想要这天下、想要做君王也想要你。”
她震惊地倒退一步,觉得面前的人陌生至极:“我之前怀疑过你,可又怪自己怎么会怀疑你这样的好人,原来事实就是事实,以貌取人到底是要吃亏的。”
洛斐宫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在却少了方才的温存,像是一层碎冰浮在脸上笑得僵硬,他轻叹口气缓缓道:“你知道吗,这皇位原本就是我的。你也并不会知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九芊你若是知晓真相断不会再维护洛锦夜。”
他说的模模糊糊却依旧能让人听出其中包裹着的重重隐情,傅九芊握紧双拳,瞪着他冷声道:“他呢?你把皇上怎么样了?”
她怒目而视地逼问他,让洛斐宫心口生疼:“九芊,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记得?她从前是认识洛斐宫的吗?显然她的疑惑让洛斐宫彻底的绝望,颤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帕,上头绣着好看的凫水寒鸦,绢帕的一角小巧地用红线绣了个“芊”字。一切仿若将傅九芊推向很久很久的回忆里,那是她刚进宫的日子,元妃暴毙身亡。第二日常年在药谷的三皇子洛斐宫回宫祭拜,守孝。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洛斐宫着一身孝服站在雪地里几乎要和雪景融为一体。
“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她跑上前去,扯了扯他宽大的衣袖奶声相问。
洛斐宫红着眼垂头去看他,缓缓蹲下身子,留着泪说:“因为我的娘亲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人会在乎我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捏在手心里,扬着肥嘟嘟的胖手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轻声道:“阿九的爹爹也死了,可奶娘说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等阿九变乖了就会回来。你不要哭,这样不乖你娘亲就不会回来了。”
虽然洛斐宫知晓娘亲永远也不会回来,可面前的小女孩让她由心生怜。临行前将她的绢帕握在手里,轻声在她耳畔呵气道:“我叫洛斐宫,会再回来的。”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的过往尽数从记忆深处被挖掘出来。原来小时候她和洛斐宫有过一面之缘,难怪初次听到他说出自己名字时,傅九芊觉得十分熟悉。洛斐宫瞧见她错愕的神色知晓她记起些许的片段,笑着开口:“记起来了是吗?”
“不,我不认识你,这绢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记得了。你不能要这天下,更不能要我,我心里只有洛锦夜一个人的位置。心那么小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就够了。”傅九芊冷冷地抬头看他,说出来的话也仿若是对他最致命的挑衅。
洛斐宫的脸色果然变的有些难看,愣在那里双眼死死看着面前冷眼看他的傅九芊,豁然上前几步逼近她。傅九芊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走来,只觉的整个脸颊被他捧起低头就是落下深吻,不是以往温柔的吻狂肆地有些暴虐。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贯温和谦谦君子的洛斐宫,也会有这样的举动。她觉得整个唇都被咬的生疼,伸手想要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无法喘息地被他继续啃咬着唇瓣,直到有鲜血在口腔里蔓延,她终于无助地落下泪。
冰凉的泪水从她眼眶滑落恰好落在他的指尖,他豁然睁开双眼整个身子僵硬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松开她的唇瓣,傅九芊未免窒息而亡张着嘴粗喘几口气,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有些被气坏的感觉,颤抖着唇悲愤道:“洛斐宫,是我错看你。”
身子虚脱过度,有加上气火攻心傅九芊喘了几口气便觉得脚下乏力,眼前一黑就往后仰倒。洛斐宫伸手将她昏倒的身子拢进怀里,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这样近,却又那样远。宁妃站在他身后三步开外的地方,泪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抖着唇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身离开。伸手抚上心口的位置,很疼啊。她一直觉得自己习惯心痛便会麻木,可如今又是这样的疼,是她太高估自己对洛斐宫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