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来不及欣喜,体内刚刚冲开第六十四穴的气血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如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乱窜起来。而且晋级到蛮将中期后,气血蕴含的力量整整翻了一倍,使得在经脉中撞击时让南风全身传来咯咯的声音,阵阵撕扯的剧痛让他眉心拧成一团。
南风浑身再次一震,强行引导血气向六十五穴奔去,体内轰鸣不断。而他所在地方,天空顿时一暗,方圆十里的灵力受其吸引蓦然凝聚在他头顶,转眼形成灵力旋涡灌注到他体内。
阿呆紧张的看着南风,此时他的风弟受到灵力灌体,像是被吹爆了般,圆鼓鼓的,整个身子明显大了几圈。体外那层淡红色的光幕随着气势的增强,开始由淡红变成深红,再次转成暗红。且不再是一张一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如灯烛般一闪一烁幻灭不定。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巨大的萤火虫滞留在旷野上,炫耀它的优美的尾部萤光。
同时南风体内的血气在得到灵力加持下,欢呼雀跃起来,从疯狂变得蛮横朝第六十五穴撞去。
一阵轰鸣,第六十五穴应声而破。
但南风体内的血气丝毫没有停顿,再次沿着经脉而上。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全身毛孔舒展,泌出点点黑褐色的油脂。这是身体再经过冲穴洗涤后排出来的杂质,他的经脉更加坚韧,光滑的脉壁浮现出点点金色,如满天的星辰闪烁不定。
随着体内轰鸣再次响起,第六十六穴开,六十七穴、六十八穴......血气所过带着强悍的力量,一路势如破竹。
“嗡......”
直至第七十一道地穴被气血轰开,南风的气息一举到达蛮将中期巅峰。
一层无形的灵力从他体内宣泄而出。
“呯。”
一声巨震,南风周身的空气像被狂暴的灵力震碎,向四处散开。
阿呆慌忙提着斧头爬了起来,向外边面连退了数十步之远,原来他生的那篷篝火被气旋震散开来,火星四处飘零。
“风弟搞什么,突破蛮将中期都这般阵势。”阿呆摸了摸他的光头,嘴角一撇,但心里却为南风高兴。晋阶的动静越大,只能说明南风的蛮体突破的威力越强。
南风仍然紧闭着双目,他不知道突破中期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此时,南风心神全部留意着体内七十一穴,每一处大穴都有一团气旋驻留其内,且不断发出轰鸣之音,如巨象狂吼。
也许是厚积薄发,加上鬼方天地灵气浓郁,一直没有动静的蛮体一下子冲开了八处地穴,直接到达了蛮将中期巅峰。
南风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看着如江河流淌的血脉,其蕴含着恐怖的肉身之力。若之前可以碾压将境巅峰,此刻以他的肉身之力甚至能够抵挡王境一击。
但也只是抵挡而已,南风已经不是雏子,尤其见识过鬼王境手段以及如药老那样的大能,他不会狂妄的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对抗王境强者的实力。除非能够突破后期,将龙象蛮体七十二地穴阶段完善。
这不单单是境界上的差距,而是对天地规则的感悟。王境能够御空飞行,以及调动周天灵力为已用,已经掌握了一丝规则之力。若王境之下的修炼过程是蜕去凡胎的过程,那么王境已然是真正的铸就了道胎,开启了修炼之道。
南风头顶那道灵气旋涡还没有散去,依旧汩汩的灌入到他的身体内,甚至体内的气血在连开八穴后也没有平静下来。
看着恐怖的气血在体内流淌,一道念头在南风脑中闪过,若此时冲击七十二穴,他有一成的把握能够晋阶到后期。龙象蛮体后期堪比王境,若成他便能够以肉身的境界压制魂力,在没有开启魂力之下,他也不必担心灵魂暴体的危机。
甚至还能掌握一些魂力使用之术,若能使用鬼禁,那么面对王境强者,他便真的拥有了一战之力。接下来的路程存在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
这诱惑可谓极其之大,使得一直渴望强大的南风瞬间激动与疯狂起来。
这念头刚一出现,体内的气血像是感受到那股意志,竟开始自主的朝第七十二穴奔去。
然而气血刚刚有所行动,南风心神蓦然一变,强行压制住气血撞穴的冲动,将那份诱惑生生扼止下来。
的确冲击蛮体后期有一成的把握,但若失败必会招来反噬,让他刚刚晋升的中期巅峰修为出现难以弥补的境界暗伤。
南风为他刚才的冲动暗暗心惊,并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明白一味的追求境界造成根基不稳,反而得不偿失。好比徒有其表,实则外强中干。
倒不如稳扎稳打,遁序渐进,牢牢稳固根基来的重要。
想通这点,南风瞬间静下心来,调动体内气血缓缓淬炼七十一穴。而有外界天地灵气的支持,淬炼的过程顺利许多。穴道中那团气旋在不断的淬炼下,慢慢变得凝实,并且由原来的白雾茫茫开始凝结出液滴。
这液滴泛着淡淡的金色,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从气团中找到,但它的确存在。随着七十一穴都凝结出淡金色的液滴,境界上没有半分变化,但南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强悍。
不止如此,随七十一滴金液出现,穴中的气团骤然加速旋转起来。并且带动着经脉中的气血向肉体、向骨骼渗透进去。
这股力量之强让紧闭双目的南风倏然皱起的眉头,仿佛由人拿着针管强行向他的肉体及骨骼注入血水般。让他的身体立即出现水肿,并伴着强烈的肿涨之痛。不止如此,全身骨骼同时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出现细密的裂纹。
这种疼痛如眼睁睁看着他人将自己的手脚用铁锤砸碎,使得南风惹不住颤动起来。
南风的身体反映全都被阿呆看在眼里,此时阿呆露出凝重,风弟明明已经突破蛮将中期,为何会出现痛苦之状。但他不敢丝毫打扰,担心之下,握斧的手再次紧了紧,警惕的注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