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仍旧是那么的毒辣,显得是那么的无情,空气中没有一点点的风,显得是那么的憋闷。
绿色仍旧是大地上的主导颜色,虽然树木小草在毒辣的太阳下渐渐有些不支,一点点的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黄颜色。两旁是不高,但是却被树木全部覆盖住的小山丘,一眼望去,就像是被一张巨大的上面不时点缀着斑斑点点黄颜色的绿色地毯覆盖了似的,偶尔在中间能够看见一点点被隔断的地方,那里大概是从山林间穿过的小河,或者说是树林间的小溪。前方,虽然也是被绿色的树木完全覆盖,但是地势却要相对低矮一些,视野同样也要开阔一些。
一个身着军装的士兵坐较高地方的一根较高的书上,看了看前方相对开阔的地方,那里有一条路。看了几眼,什么也没有,却又不由得觉得有些干渴,便取下了挂载自己腰间的装水的竹筒,拔下塞子喝了起来。忽地,他将放在自己嘴上的竹筒给放了下来,专心的看了看前方的路上。然后立刻把竹筒塞子赛上,连忙从树上爬了下来,向着前方跑去。
人们的衣服破破烂烂,有的脚也被摩破了,手也被磨破了。大多都用着一根齐眉的木棍杵着地上疲惫的向着前方走去,当然也有显得稍微精神一些没有用木棍。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大家体力上都渐渐有些不支,全都觉得相当的疲倦,不由得双脚渐渐的有了迈不开的趋势。
“大人,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歇歇吧!”一人说道,有了开头的,于是喊声便渐渐的多了起来,他们的确是太累了,毕竟他们不是军人,或者说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好吧,大家就停下来歇歇吧!”坐在滑杆上的黄道周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还有走在自己前面衣着破破烂烂,神情疲惫不堪的也有些“浩浩荡荡!”。不由得觉得有些悲哀,稍稍控制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用那年迈,显得有些苍老和疲惫的声音回答了大家的请求。
听得黄道周的话,大家便如蒙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是用木棍支撑着自己走路,或是没有用木棍的人们,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的瘫软了下来,半坐半躺的靠在了道路两旁的树下,还有斜坡上,的确,大家是实在是太疲惫了。
在这个时候,许多人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就参加到了这个队伍里,来受这种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罪。可是当看了看前面的那位老人,心里却又没有一点的怨言,正是因为他的号召自己才义无反顾的参加到了这个队伍来,汉人,向来都是最将节气看得相当重,有时比起自己的生命来,也全然不逊色。自己同样是汉人,这种节气,自己也有。
地上一高一低,极为不平,给奔跑的士兵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高一脚底一脚的向着前面跑去。看着前方不远处休息的人们士兵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的走了上去,前休息的人就是自己要等待的。
你是谁?一些围绕在黄道周身边休息的士兵,看见了士兵。见它衣着怪异,身上还背着一把长长的火枪,连忙站了起来,将黄道周围绕在中间,怕对方伤害黄道周,可是却没有想到就凭借对方这么一个人,哪里可能会是来对黄道周不利。
听得士兵们喊声的黄道周也转过头来,当看见对方一身和自己周围人们格格不入的衣着,也不知道该不该,一下便欣喜了起来。连忙道:“让他过来!”
士兵没有理睬周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自己的人们,径自走向了坐在一颗大树下边突起的树根上的黄道周。行礼过后,道:“黄大人,我家将军已经到了歙县!”
听得士兵的回答,黄道周顿时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的踏实,同样也生出了要是自己可以飞就好了的想法,那样自己就可以尽可能的早点快点到歙县,去为自己一心忠于的大明王朝抗击鞑子。一时间,以前的那份镇定和坦然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连忙大声说道:“有杨将军,真乃我大明万幸也,我大明有此忠勇之士何愁不能恢复宗庙,一雪前耻!”
士兵看着激动的黄道周,没有打搅他。带到他情绪稍稍平息后,又道:“黄大人,我家将军还给大人写了一封信,说是让大人务必帮忙将里面说得事情做好。还说这些事情是我们抗击鞑子的最大保障,只要大人将里面的事情做好,抗击事业就是一马平川,如果是没有做好,大家便有可能马革裹尸以报家国!”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上面用黑漆封好的信封来,递给一脸喜气的黄道周。
接过信的黄道周,稍稍看了一下上面的封漆,便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将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信纸取了出来。看着上面堪比蚯蚓一般丑陋的毛笔字,不由得微微笑了笑。道:“你家将军的字写的的确是不敢让人恭维!”
待吃力的将写满了错别字的信看完后,黄道周不由得对以前自己心中的这个武夫又产生了一些钦佩。这个计划做的的确是太好了,不但周到的将各种可能的因素都考虑了进来,还对可能发身的事情都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微微想了想,对这自己前面的士兵道:“请你回去报告你家将军,老夫一定将事情做好,好好配合你家将军!”
得到回答的士兵也没有必要在停留在这里,便行礼告辞,向着自己栓马的地方走去,然后纵马离去,报信去了。
“大家继续赶路,出了这片树林后,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原地扎营,修整几天!”
听得黄道周的命令,大家立刻有了精神,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可以扎营休息一下对这些疲惫的人们的诱惑了。
歙县,杨森已经接替了当地官员的防务,正在马不停蹄的将这里原本破旧不堪的防御公事修补,或者说是从新修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得不抓紧一分一秒时间来为即将来到的清军准备最坚固的障碍。
处在即将被战火覆盖地方的人们抗击敌人的情绪总是其他地方不能够比拟的,总是最高昂的。大家的家园在这里,这里就是大家的根,他们有权利也有义务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生命来保卫自己的家园,来抗击即将侵略自己家园,想要奴役自己的敌人。大家都没有歇着,谁也不愿意看着远远到来的将士们独自的努力工作。没有用谁组织,男人们也纷纷拿着工具去帮助着那有些忙不过来的士兵们做着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来,一时间,光着身子的战士还有本地的百姓的身影交织在了一起,汗水飞洒在地上,也分不清楚到底那些是战士那些百姓的。而且不仅仅是男人,就是女人们也纷纷从自己家里出来,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烧饼等食物上前来分发给人们,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人都有,直到将自己手上的食物分完。也有些几个人抬着一桶桶的茶水,用碗乘上,递给汗流浃背的战士们,并且还不时的到处望着,希望看见自己男人的身影。
“一二一,一二一!”是战士们抬着石头或者是树木的喊声,显得是那么的低沉,但是却又是相当的有力。
“嘿哟,嘿哟!”这是当地帮忙百姓抬着重物的喊声,虽然和士兵的喊声不一样,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却也和士兵们的喊声混成了一曲美妙,激昂但是却不乏悲壮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