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树开始飘絮的时候我到了王城。
王城人烟阜盛,商贸发达,是天下最为兴盛的城池。
王城,我曾居住,或许多年以前,只是在记忆的深处我什么都已淡忘,年幼的幻想,心中的平等都已不再重要,那些能够固执的认为可以得到的美真的就不再来了,留下的都是世人的传说,每当他们传说我的故事,然后联系到他们自身的时候,我听到总是那种很淡的故事,或许嘲讽,或许不在,只是每个人都在刻意的把那段悲伤掩藏,却总是欲盖弥彰。
曾经听说王宫的街道全都是用金子铺设,宫殿全是由白玉建造的,那应该是一个怎样的景象呢?
不知道我应该理解成为一种辉煌壮丽还是极度奢靡中的繁华。
繁华如水,东逝滔滔。
我的朋友子午云住在一个叫凌云居的地方,那儿有山有水,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一觞浅浅的小溪在门前流动,倒映着青葱得树枝,静静的流向远方,很宁静,我很喜欢。
轻叩门扉,应门的是个小姑娘她叫舞一,她的年龄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精致的小脸像是雪人一样的可爱。
我第一次见她那是去年的事情了。
那时花开,只是我无心欣赏。
一年过去,她在凌云居长得很快,亭亭玉立的,而且比以前更加活泼了。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很喜欢她。
子午云说她是准备祭祀的时候殉葬的一个小奴隶,可是巫师却说她受到过上天的诅咒,在承受完所有苦难之前是不能死去的。而王城之中自然是没有人想要她这样一个受过上天诅咒的人,当然除了子午云。
因为他不信命,他不相信命运就跟不相信上天一样。
所以他就收留了舞一,他虽然没有跟人说,可是我知道他想要对抗上天,一直都是!
“请问先生,你找谁?”
小姑娘不仅长得可爱,而且很有礼貌,羞涩中带着水一样的清澈。
“子午云!”
“你?”
相视看了看,她微皱眉头。我才想起来或许是我应该叫云将军,而不是直呼其名。
最后的结果是让我在院子里等着,不过她还告诉说将军出门了,或许明天就回来了。
依在庭院里,我惊奇的发现他的院子里面竟然种着离人泪。
让人忍不住怜爱,看着昨夜的花瓣,我说不出是一种怎么样子的感觉,花瓣凋零,不知道是风的招惹,还是树枝的不再挽留。
许是它在幽怨,幽怨风的无情,又许是它在哀伤,哀伤树枝的无奈,可是终于它还是走了,为了绽放一天的美丽,它走的再多的哀怨也是无怨无悔。
天快黑的时候小姑娘又来找我,而且她一眼盯着我,惊奇的说,“你是将军的朋友吗?”
“怎么?”
“将军走的时候说了,如果你是离的话就在屋里坐!”
她像是兴奋,更像是一个精灵一样的欢快。
“不用了,我喜欢这种花!”
我拒绝了她,是我比想让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更多的麻烦。
“可是……将军回来会杀了我的”。
我浅笑,无语。
我笑姑娘幼稚,幼稚得可爱,子午云的双手跟我一样虽然是沾满鲜血,可是我们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他怎么忍心伤害小姑娘呢?
一定是他走的时候告诉她我这几天之内就来了,让她小心迎接的。
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朋友,所以都很重视这一年一度会面。所以我也就没有进屋去。
小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微微的蹙了眉,青色的眉头仍旧是我不理解的忧伤。
我依旧看花,一个人沉醉。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花瓣凋尽的时候,天也就黑了。
满地的疮痍就像是漫天的星星,他们不会说话,也不能明白我的哀伤,我也不懂他们的言语,自不明白他们的忧思。可是发着幽幽的冷光,陪着我这个苦居世上的断肠人。
暗自感叹,感叹命运的不堪。
天黑的时候,她又一次来喊我,说是让我在厅中等候,很明显她紧张了很多。
我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担心,反正是有点儿焦躁不安,其实我想说只要她说,我一定会帮她做的,只要我能做到!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想想或许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的关慰了。
同时受天诅咒的人到了同一个地方,也算是一个缘分。
即是缘分,我就应该为她做点儿什么,不过除了伤害这些可怜的花瓣。
我的意思跟她说了,她先是一愣,最后才说是如果我不回到厅中,将军回来是要惩罚她的。
她是个天真又谨慎的小姑娘。
子午云为王城开疆辟壤杀人如麻,可是他绝对不是一个残暴的人!
他也不可能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惩罚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她没有任何的错处!
我在院子里呆了一天,而他还是没有回来,看着满园的离人泪我一个人坐着,心生惋惜。
或许我真的该呆在这无聊的世上独守一个人的安静,然后在陪着这些凋落了的花瓣走到他们生命最后一刻。舍弃内心的狂躁,我将拥有我所有的安静,外面纷纷扰扰都与我无关。
花瓣凋零,倍觉伤怀。
而我背过身就是安静,静静的听者这些花瓣的低吟,感伤着我自己的无聊还有那漫天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