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弄了一壶酒,一个人在皎洁的月光下独酌。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只是觉得很有必要喝一点,于是我就喝了。
第一个发明酒的可能是个很快乐的人,因为他想把自己的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很不快乐的人,因为他发明的酒能让人沉醉,可是沉醉之后的清醒让人更加忧郁。
对此我只能说,快乐的人是相似的,不快乐的各有各的忧伤。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你可以离开了,我给你自由!”
“王子,我们名氏家族的那件事情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哼--”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觉得你还是让名人在幸福中保留对生活的幻想,我觉得这比你所谓的光荣实在的多,当然你也可以询问一下名人的意见或许会更好”。
“不行!”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记忆中好多年没有人给我说过“不行”这两个字了。
当着我的面,让我确实诧异。
“不是,这是我的先祖遗命,我的父在临死的时候也告诉我无论多艰难,一定要完成名氏家族的伟大复兴”,他解释说,“我会用一生去践行这个,我发誓我会这么做”。
“可是你有想过名人的想法吗?”
“名人,这是他生在名氏家族的使命,没得选择”。
“出生的事情他是没得选择,但是否愿意成为凤凰城的战士这他可以选的,不是吗?”
“选择……”
他怔了很久,远处的火光在他的脸上闪烁,摇曳了朦胧。
荣誉?
志向!
他有他的志向,可是我有我的理由。
他是一个忠诚孝义的人,然而对这一切我很遗憾。
“我们名氏家族一生的使命就是要完成先祖的使命……”
“可以了!”我挥手打断了他的陈述,如果这一切非得需要一个理由,我给他,“你可以走了,我给你自由,以我父王的名义”。
说完,我笑了笑,算是笑他,也是笑我,这么多年我们都执着于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忠诚,在所有人都摒弃之后仍然一个人坚持,可最终什么都没有,空怅惘,为何?
他坚持了他的诺言,可是他忘记了他自己真正的责任不是听父王的每一句话,而是守住内心,骄傲的活下去才算是他应该忠诚的使命,可是我没有给他说。
我绕他走开,很远之后又回头。
他依旧紧闭着双眸,雕塑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我摇头,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剑的气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可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能接受他这么想,可我同样不能允许他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忠诚的人,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而是对生命的敬畏。
回身我屈指一弹,凭空幻化出一串晶莹的雪花,但愿圣洁的雪花能感召他的灵魂,释放他心中的痴迷。
雪花绕过他横在脖间的利刃居然被震了回来。
他执意求死,用功力抵抗了我对他的拯救,而就这一下子我也看出了他的修为超过皇族以下任何一个人,包括已死的箫逝在内。
雪落出鞘,自然是拦住了他的剑,可惜在他的脖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活着本不可思议,你这有是何苦?”
“活着本就是为了光荣,你要我放弃这些光荣,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苟活!”
“可以了,我明天向如壁申诉,但愿他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很无奈,只得答应他,当然我也知道他想死,并不是逃避责任,只是他有所执着,他要在我面前自裁也就是为了心中那份永恒的完美,可是这个世上完美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一种精神境界,我们只能无限的去接近,可是不能到达,永远都不能。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活下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法,可是没有权利在自己责任尚未完成的时候死去。
这不是个人的生或者死,而是一个历史的前进,我们每个人都是历史的缔造者,无论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低贱,在特定的时机,你就得肩负历史的使命。
迟暮说的不错,当命运召唤的时候,必须坚强!
说完之后我就离开了,当然如果他执意求死,他大可在我走后补上一剑,其实我很想跟他说,像我这样的人都活着,谁还有死去的理由?生命何其精彩,而你我只是沧海之一粟。
所有的苦涩我一个人品尝,所有的罪恶要我一肩承担!
酒未尽,而我已经心碎,奈何那天晚上酒不醉人,让我依旧孤苦,依旧的直面人生中的那么多悲剧。
夜色如洗,幕天席地。
点点火光,零星连绵跟远处的星星结成一片。
我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火光,他告诉我说那是卢火炎的宫殿。
卢火炎,我的哥哥,整个王宫唯一一个喊我弟弟的皇子,他走了,我一个人,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