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实就是习惯问题。”见齐眉儿突然这么问,我赶紧打着哈哈说道:“别人都叫莫寒原名,我听着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而大家平时就是这么叫你的,所以我也就跟着说顺嘴了。不方便的话我改过来就是了。”
“这倒是不用。”齐眉儿摆摆手说道:“只要莫寒姐姐不多心就没事啊。”
“应该不会吧,莫寒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细节的。”我抖了抖雨衣说道。
“那倒是不一定啊。”齐眉儿甜甜地笑了笑说道:“女孩子都很在意自己喜欢的人说的话,做的事的。虽然有一部分女孩子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小月姐姐和莫寒姐姐都是一样的。”
“是么,原来女生心态还有这么多学问啊,我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笑着说道。
“是啊,女孩子都很敏感的。”齐眉儿一边打开阳台门一边说:“我们回去吧,免得一会又有人起夜发现我们。”
“好,你先回去,等你爬到床上后我再进去。这样免得惊动大家。”我冲齐眉儿摆摆手说道。
齐眉儿起初犹豫了一下,但是再我几次坚持之后她最终同意了我的决定,于是,在雨声中,齐眉儿悄悄拉开门,回到了军训的寝室里面。
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雨中的夜色,伸出带着齐眉儿手链的手,定睛看去。当时在齐眉儿给我这条手链的时候,我就有些诧异:这张所谓的“卡……”怎么会挂在一个手链上呢。按我的日常经验来看,这种东西应该挂在钥匙链上还差不多。而且,这么大的雨,还带在手臂上,难道就不怕被水气弄坏掉吗?
然而,当此时,我仔细去看这个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当初我的疑惑是多么多余。因为,眼前这个手链的精致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防水抗震……”的程度。毕竟,这种涉及着巨大财富的关键道具,即使忽略掉其背后的意义,也可以称之为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工艺品。
如果非要给这条手链一个定位的话,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串佛珠。每个小佛珠的大小和正常带在手上的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上面的花纹已经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更重要的是,这些镂空的花纹全部都是文水晶上面的,即使在这种天气中,也能折射出许多道光华。
几分钟后,我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见屋中十分安静,我便悄悄打开门,回到了屋子里。
屋中,莫寒还在安静地睡着,只见她双手合适放在腹部,要是手间放上一朵玫瑰花,一定会有一种睡美人的感觉。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莫寒手中拿着的永远都是棒棒糖而不是玫瑰花。
穿过屋子,到水房脱下雨衣,并且将雨衣小心地整理好后,我重新回到屋子中。出去看了一会雨后,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对齐眉儿遭遇的同情,或许是对这潭水越来越深的不安。
躺在床上想问题,永远是最容易让我入眠的方式,尤其是深夜中躺在这种有点发潮的地铺上。果不其然,迷迷糊糊中,我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
我翻身坐了起来,窗外的雨依然噼里啪啦地下着,屋子中的灯光依旧很暗。“莫寒,我怎么谁在床上了。”我转头问正坐在床脚的莫寒。
“我起得比较早,换你上来睡一会。”莫寒对我说道。
“那我是怎么上来的?”我看了看莫寒又看了看还在睡觉的胖子问道。
“还有谁?自然是我和莫寒给你抱上来的。”上铺的白一平探下来一个脑袋说道。
“你和莫寒?”我惊异地问道:“怎么听让说得我心里这么忐忑。”
“有什么可以忐忑的。”白一平说道:“我就当抬着的是只猪。不过,莫寒倒是听上心的。”
“我是怕你趁机揩油。”我白了白一平一眼说道。
“揩油?你一个抠脚大汉有什么油可以开的。”白一平随手把一件衣服从上铺拍在了我的脸上。
“今天有什么活动。”莫寒在床头拍了拍我的腿说道:“我们总得找到那个人。”
“怎么你也突然这么上心了?”我坐起身来,面对面仔细端详着莫寒的脸问道。
“你俩昨天晚上的对话我听见了。”莫寒咬着糖,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知道了?”我大吃一惊,被莫寒这一句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嘘……”莫寒见我吃惊,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说道:“小心让别人听了去。”
“哦……好。”我赶紧点头,也凑到莫寒的耳边说道:“我怕你知道了生气,所以没敢告诉你。”
“我干嘛生气……”莫寒把我往后推了推回答道。
“还说没生气。这是你平时的台词吗?”我端详着莫寒的脸说道。
“平时?我平时应该怎么样。”莫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平时你的脸是没表情的发傻,现在是没表情地发酸。”我用食指挑了挑莫寒的下巴说道:“而且你的台词也不对,平时你总是说:‘有么……不觉得啊’。”
“真是的。如宾也学会欺负人了……”莫寒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在合同里写上不许和别的女孩过多接触这条了。”
“别生气啦,这次是我的错,应该和你说一声的。不过话说回来,事出突然,我也不能把你从床上叫起来啊。”我安慰莫寒道:“不如这样吧,在下次的合同里面你加上这个。”
“好,原谅你了,下次加。”莫寒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眉儿既然这么信任你了,你得赶紧把事情处理完了,然后把东西还给她。”
“好的,包在我身上了。”我拍了拍莫寒的肩膀说道。
生活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有时候让你的日子乏味得几年或者十几年都不起波澜,而另一些时候,又会突然让你的生活节奏发生天翻地覆地变化。就比如,换做以前,我从来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在同一间寝室中看到现在这样的情景:几个男生围着显示器的屏幕玩着PS3;几个女生围在电脑旁边逛淘宝和研究愤怒的小鸟、时不时讨论着各种美式和衣服。而我,则躺在床上一边抠脚一边和莫寒聊天;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唐小月,从早到晚围着上述这三个人群转来转去,说个不停。
曾几何时,我还在为到了这个说不出口、拿不出手的院系而苦恼,但是,不知不觉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这个环境,爱上了身边这群人。很难想象,在这群平均身价过亿的富二代的身上,我能看出这么多超越了金钱的东西。
望着这群人,我不禁会心一笑。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丝是一种心态,和身份地位无关。看看眼前这男男女女,玩游戏的玩游戏,逛淘宝的逛淘宝,又有谁有那些传说中的富豪架子呢?
台风带来的雨比内陆冷暖气流交汇所带来的雨水要迅猛的多。这一场台风直接导致了接下来几天从早下到晚的雨。我本身是北方人,而北方的气候相对干燥,雨季更是少之又少,于是这几天的潮气让我特别不习惯,每天都感觉全身上下都是湿乎乎的。
相比之下,莫寒虽然也是北方人,但是大连临海,所以莫寒看起来并不是很厌恶下雨天。至于胖子,常年生活在一阵风一口土的大京城,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这种天气。成天到晚都是骂骂咧咧的。好在,胖子见到游戏就好像见到亲妈一样,于是他便把对天气的满腔愤怒都发泄到游戏中的机器人身上了。
军训的最后几天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漫无目的地度过了。起初,我还对男女共处一室感觉特别不习惯。但是,随着时间变长,我发现,包括齐眉儿在内的几个女生都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反倒是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时常扭扭捏捏。于是,过了一两天后,我也便放得开了。
最后一天,我们几个人早上一起来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我们的下一站——军营训练。说实话,一想到下一站的目的地,我就多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若不是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破坏了原本的军训计划,整个军训显然不会是如此轻松的。而从整体看来,虽说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如何,但是这种程度的训练显然已经接近我的身体极限了。接下来在军营的训练,单从字面上来看,就要比在军训要辛苦很多,真不知道到时候我的身体还能不能吃得消。
一边的胖子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说道:“阿宾啊,你就放心好了,虽然你是个豆腐渣体质,但是就算再不济俺们的校长大人还是不会让你累死的。实在不行请个病假,说自己得了痔疮或者梅毒什么的都可以。到时候胖爷帮你打理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我瞪了胖子一眼说道:“到时候我要是真请病假,上层关系可就交给你摆平了。万一要是把老夫拖出去枪毙了,莫寒是不会放过你的。”
“阿宾你真是赶潮流啊。”胖子见我这么说,一边猥琐地笑一边回答:“你越来越有吃软饭的感觉了。”
“没错,我就是吃软饭,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反唇相讥道:“出门在外就要靠朋友,合理掌控和利用身边的资源。就你这号人,要是老夫让你办点什么事,关键时刻你没准就因为某个女生果断把我给卖了。相比之下,有个女人做后盾,你办事要牢靠得很多。”
“成,知我者如宾也。”胖子把装好的背包往床上一扔对破鞋说道:“破鞋,看没看到,你没事也得学着点。我和阿宾这话里话外,一来一往都是学问。”
“这也叫学问?那一平我岂不就是满腹经纶了?”听见胖子在下边吹牛,上铺的唐小月探头说道。
“我说白一平,男人说话女人没事插什么嘴啊。”胖子冲着上铺大声说道:“老娘们,赶紧去厨房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