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胖子坐在床上碎嘴道:“不过没关系,胖爷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兔子不是窝边草,胖爷对你们几个小妞没什么兴趣。”
“最好如此。”唐小月回答道:“不然小月姐打断你的腿。”
“小月啊,你不要总是那么凶嘛。”白一平一边爬上上铺一边说道:“怎么说如宾都是你的师傅,按照这种关系算的话,胖子就算是你的师叔,对长辈说话总是要客气一点的。”
“我哪有这么没品的师傅。”唐小月大声冲白一平喊道:“一平你不要总是拿一个老梗说来说去的好不好!”
“切,不知道是谁成天挖苦眉儿,说她和如宾有一腿。现在还有脸说我总是嚼老梗。”白一平坐在上铺上反驳道。
“喂喂,你们几个姑娘能不能在乎一下主人的感受啊。”胖子在屏风另一面大喊道:“胖爷我莫名其妙地就被抄了家,现在你们既不给胖爷点好处,也不给胖爷个解释,就这么反客为主了,你们觉得合适吗?”
“是呵,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合适呢。”白一平在上铺上用脚磕了磕床板说道:“如宾,既然胖子想听,你就给胖子解释解释。”
见上面的两个女生这个反映,我也有一种被打劫了感觉。不过毕竟相处时间长了,谁的心里都明白:这两个姑娘就是这么个脾气。于是我也就见怪不怪了。现在,听到白一平让我向胖子解释原委,我便没有决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胖子说了一遍。
胖子听完我的叙述,躺在床上嘟囔道:“要让胖爷说啊,你们几个人里面就没有一个脑子是好使的。”
“这话怎么讲。”我听见胖子明显是话中有话,急忙问道。
胖子见我问他,又得意洋洋地来了精神,在对面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说你们丫的这些所谓的有钱人啊,一点也不懂生活,不懂广大劳动人民的疾苦。看你们刚才分析来分析去的,绕了多大的圈子才分析出来一个‘来者不善’。要是换成胖爷我,我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收拾东西滚蛋了。没准也来一个破鞋的‘金蝉脱壳’。”胖子边说边狠狠拍了破鞋一下,破鞋哎呦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
“阿宾啊,胖爷我的看法你们分析问题的角度太孩子气了。”胖子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胖爷对这个世道上的人情冷暖太了解啦。的确,这个道上是有不少人会色迷心窍干出什么坏事来。但是呢,比色迷心窍,更多人比较容易犯的毛病是‘财迷心窍’。你仔细看看刚才你们带回来的那些袖珍窃听器,那玩意可不是地摊上一百块钱随便挑的。像你们刚才的这种精密度的东西一个都好贵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你们弄坏的那两个窃听器,换成钞票都够这小子嫖好几次娼了。至于放女生宿舍里面过个耳瘾吗?所以,要我说就去他娘的淫贼吧,人家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低级。”
“那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见胖子说道确实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我便继续问道。
“为什么?这还不简单。”胖子说道:“没有职业小偷会在长途的卧铺火车厢里面偷东西的,因为一旦偷不到东西,这家伙就连火车票的钱都折进去了。所以,现在这个幕后黑手能够花费这么大的本钱干这种事情,就说明他一定有比这个代价要大得多的收益,至少是可能有这种收益。”
“想不到你这种富二代对钱还有这么深刻的理解啊。”白一平从上铺探出个脑袋满意地说道。
“胖爷可是我阿玛的指定接班人,千顷地一棵苗,我不了解一点时务怎么能行。”胖子语气中透着得意。
说话间,只听啪的一声,上铺的唐小月关上了灯说道:“不管啦,小月姐要睡觉啦,明天还有训练呢,眉儿你值夜班,要是下面的胖子不老实,你就大声喊。”
“明天没有训练……”胖子后边的破鞋翻了身说道:“天气预报说台风要登陆了,明天整天都会下雨。”
“下雨?那不是可以休息喽?”唐小月突然坐起来说道。
“废话,要不是明天下雨,我和破鞋会准备这么多东西吗?”胖子一边说一边把一件衣服扔到了角落里面的PS3和液晶显示器上。
“那我们今晚连夜分析一下那个犯罪分子怎么样?”白一平一听说明天不训练,突然有了兴致。
“不要。”我躺在地铺上毫无兴趣地说道:“都安全了干嘛还想那么多,耗费我那么多脑细胞。”
“哪里安全啊。我明明是有家难回。”白一平不满地说。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我觉得有家难回的应该是我们。”我仰头看着白一平说道:“总之,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别惹事为好。过了这几天,我们军训结束去军营实战训练的时候,那个人也就不一定会跟得上我们了。”
“这倒不一定。”胖子在对面接话道:“俗话说:‘凡是能踩着的屎都能粘到鞋上。’要是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还玩什么窃听。”
“那你是说,这家伙不会死心喽。”白一平问道。
“自然啊,‘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作死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的天性。”胖子回答道:“但是你们也不必担心,只要胖爷在这里,却对不允许有人对胖爷的妹子团们打坏心眼。”
“你说谁是你的妹子团?”唐小月在上铺说道:“你忘记是谁帮你摆平校长的闺女的了吗?”
“小月姐这事你就别跟着搭腔啦。”胖子吸了口气回答道:“胖爷的意思别人不懂,你是肯定清楚的啦,我明显要表达的是:胖爷的妹子团和大姐大们。”
“这还差不多。”唐小月满意地说道。
“不过胖爷我觉得阿宾说得确实是有道理。你说我们现在要家伙没家伙,要兄弟没兄弟。万一真是遇到个对手,我们拿什么和人家硬碰硬啊。”胖子继续说道:“倒不如等到过几天去军营里面。不管怎么说那时候也算是正规的军事训练了,不像现在这样成天走正步。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要是那时再遇到几个恐怖分子,胖爷我直接从部队里面摸出几把真枪都不成问题。所以呢,现在,我们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我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窝囊呢,就不能雄起一点?”白一平见我和胖子都不响应她,显得有点失望。
“话不能这么说。”胖子素来喜欢和人拌嘴,这时候遇到了对手自然不能放过,于是,胖子又用惯用的“京腔说教法……”对白一平说道:“男人需要的是成熟,而不是剽悍。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就是能屈能伸,该雄起的时候雄起,该怂一点的时候就应该怂一点。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是‘适者生存’,而不是‘强者生存’。不过,这道理太高深了,姑娘家家的不懂也很正常。”
“什么适者生存,强者生存的。都是借口!”白一平不买胖子的账,愤愤地说道。
“你看,就说你不懂吧,胖爷我这么苦口婆心地说,你就是不能理解。”胖子叹了口气,指着我的被子说道说道:“胖爷给你举个例子吧。上大学只几天来,胖爷我是深有感触。有时候吧,普天之下的人都觉得东北人不怕冷、很抗冻。但是你看看阿宾这**样,像是不怕冷的样子吗?”
“大夏天还盖被子,当然不像啊。”白一平向下看了看我说道。
“这就对啦。”胖子一拍大腿说道:“这就叫做‘适者生存’,而不是‘强者生存’。阿宾的那个地方,不说是鸟不拉屎也差不多。所以呢,在东北那些不怕冷的、好装逼的人都早早地被冻死了。时间一长呢,由于自然选择,剩下来的都是他这种懂得保暖的人了。现在我们也一样,不能学那种‘大冬天光膀子的傻叉’,要学会‘保暖’,敌不动,我不动,以逸待劳多穿几件衣服。”
我听着胖子不着边际的解释,心里好笑:“这胖子这几天真是被军训憋着了,这回终于找到有人能和他扯淡了。不过也就是唐小月和白一平这俩姑娘能听得下去,换做别人,早把胖子给阉割了。”
任凭胖子和白一平继续拌嘴,我转头问莫寒道:“被褥我都搬下来了,你睡床板硬不硬?”
“还可以吧。”莫寒从床上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吧,那我睡了,胖子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也不是十分的禽兽,相比较之下还是值得信赖的,你也放心睡吧。”
“好。”莫寒答应了一下,便不在做声。
雨,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快。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就被一声雷声惊醒。我从地上爬起来,顿时觉得腰酸腿疼,心里想到:看来不是谁的身体素质都适合打地铺的。
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自己还没有彻底散架子,我便打算去阳台上看看台湾的台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知道,站在原地还没有迈出一步,我就意外地发现,在对面上铺的梯子上,正蜷缩着黑色的人影。
当我看见眼前这个景象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真的有人潜入我们的屋子里面了。而第二反应则是:莫非胖子和破鞋真的图谋不轨?
黑暗中,我条件反射地在身边搜索着可以防身和对抗的敌人东西。但是摸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唯一可以使用的东西就是放在地铺上当枕头的背包。
我悄悄拉住背包带,定睛打量柱子上的人。很快,我就排除了我假设的第二种可能性。因为,胖子和破鞋的身材与这个人影有太大的出入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现在蜷缩在梯子上的人是胖子,那么现在的情况就不是我在这里默默地观察对手,而是换成:整张上下的床被胖子缀得侧翻倒下,稳稳地砸在我的脸上。而按照现在这个人影来判断,这个人更像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