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尘烟四起的街道,混乱不堪的战局,每个人各怀心事,表里不一。
彦从没有感到如此的无能为力,自己只配做一个带着小女孩逃跑的角色。但这就是事实。
“乖,诺灵,到哥哥这里来。”彦嘶哑着嗓子,尽力压低自己沮丧的心情,张开手臂想要去抱哭得令人心痛得诺灵,脚踝处却突然一整刺痛,整个重心不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彦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脚踝,却被吓地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鬼?一根绿色的比蜈蚣还要大点的虫子正用巨大的嘴钳咬住彦的皮肤,颀长多足的身体扭曲着极力向彦皮肤里钻。彦惊叫了一声,想用手把那个虫子揪出来,却发觉手一碰虫子的脊背,就被深深割出了一道口子。这质感……竟然是青铜!虫子就好像披着一件青铜战衣!
痛深入骨髓了,虫子坚硬的青铜加壳脊柱硬生生绞进彦的肉里。
“诺媚!这……这是什么?”彦坐在地上,抱着腿大叫到。
“血虫妖,龙的始祖。可是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青铜背脊?”
“别可是了,怎么把它弄出来?”彦咬着牙说。
“忍着点。”诺媚秀手一指,绿色藤蔓飞绕而出,缠住了血虫妖的纽动的身体,飞快地往外一拉。“吱”地一声,血虫妖被拔了出来,汩汩鲜血就从洞里喷涌而出。诺媚一使劲,血虫妖被拦腰掐断,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黏汁飞溅了出来。身边的诺灵见状哭得更加厉害了,泪水泄洪一样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妹妹!我们先休战!”
诺墨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抬头一看,一大片铜绿色的海洋席卷而来,密密麻麻的血虫妖像饿疯了的野兽拥挤着爬来,青铜制的脊背相互击打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诺墨下一秒就出现在彦他们的身旁,“该死的,我怎么没有接到这个命令?难道想把我一块儿杀了?”
诺媚冷冷地说:“对他们来说,你已经没用了。”
“两位……我们怎么办?”彦捂着伤口问道。
“只有开杀了,但是披着青铜背脊的血虫妖极其难死,一只就很费力了……这么多……”诺墨摇了摇头,“少年,有什么遗愿赶紧说吧。”
“别废话了。”诺媚说道,绿色光亮闪起,从她的身体四周窜出数十根藤蔓,毫不客气地向大波血虫妖鞭笞而而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与你并肩作战,”诺墨哂笑道,“你说我们就这样死了会不会还挺值的?”说罢红光闪起,诺墨指尖泛出点点火花,然后便开始熊熊燃烧,在空中幻化扭动,妖魅无比。火光向血虫妖飞去,一片绿色就隐藏在了火光之中。
“两位这么厉害,再多的血虫妖也都会变成烤虫子呀!”彦打趣道。
“高兴的太早了。”诺墨把火光收住,却只见缩在青铜盔甲下的血虫妖又舒展了开来,后面的一大波迫不及待地拥着前一波翻滚而来。“火对青铜没有辙,最多只能滞留它们的行动。”
另一边诺墨额头汗滴大如豆。藤蔓虽可以拦腰扭断血虫妖身体,但藤蔓毕竟草本,虽强化了万倍但面对坚如磐石的青铜时却也不得不使出二十分的力气,这里上万只血虫妖,哪怕时间够用,诺媚体力也吃不消。
而自己,身无长处,怀中的诺灵,哭得梨花带雨。看来是该留遗言了。
血虫妖们很快冲破了诺墨火的防线,潮水般的扭动的绿色身体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们。四人连连后退,退到了墙角便无路可逃了。几十只血虫妖飞跃而起,一口叼住了诺媚的皮肤和衣服撕扯起来,接着,无数只后来的血虫妖扑了上来。
“啊!”
诺墨毫不犹豫扑到了诺媚的前面,紧紧护住了她。诺墨背后,密密麻麻挂满了绿色虫子,看起来就像是披了一件青铜制的盔甲。鲜红的血液从整片的盔甲中渗透出来。虫子扭动着长长的身体,看起来就好像盔甲是个活物一样。
诺墨已然神志不清,口里只是喃喃地说着:“不欠你了,不欠你了……”
“诺——墨——”诺媚抱着诺墨沾满鲜血的湿热身体,空洞的眼角里终于滚出来了一滴水珠。这是什么?不知道啊,从来没有的感觉,就好像被万虫穿背的人是自己。这种感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诺墨还有呼吸,肢体在痛苦地抽搐着,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那些可恶的血虫妖触碰到了她的神经。
“姐姐,你先睡会儿吧。”诺媚闭上了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一根藤蔓温柔地插进了诺墨的心脏。那滴眼角的水珠,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
血虫妖还在不断的涌来,背后墙面上也涌来了大批的血虫妖。彦怀里的诺灵已经不再哭泣,彦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不要看……你的姐姐的样子,甚至你眼前的我,最后是你自己的样子……都不要看。这么多虫子,最后应该是被咬的千疮百孔了吧?你们那么漂亮,就要不看了……
彦和诺媚背靠着背,身体都摇摇欲坠。下一波虫子又要来了。
“朋友。”诺媚突然说。
“嗯?”
“没什么。有朋友真好。你是个好人。”
彦扭头像看看诺媚,却被诺媚阻止了。
“现在,不好看。”
彦无声地笑了。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虫子的嘴巴里。但这虫子看起来好**的样子,也是不错了。彦感受着手心里诺灵乖巧的呼吸和背后诺媚的微弱的心跳,突然觉得心如止水,疼痛感都已经消失不见。
以前一直没能明白为什么《2012》里科学家一家在面对海啸从头顶飞来的时候会那样从容地拥抱,原来,那是已经知道死期面对死亡时的宁静。活着的人恐惧着死亡的悄无声息,已经看到了死亡便就会从容地喝下那碗孟婆汤。
反正,自己也了无牵挂了。没有了过去,也没有了将来。
彦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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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男把自己的儿子关在了房间里后,便风风火火赶回去,但看见的,却是一间已经空了的房间。
“人呢?”风衣男暴怒地问侍卫。
“小——小姐说出去玩玩就回来……”
还未等侍卫说完,风衣男便一把掐住了侍卫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把她放了?”
侍卫被掐地喘不过气来,脸色开始渐渐变紫。他想说话,使劲张嘴却发不出音来。
“废物!都是废物!”风衣男手一用劲,侍卫便没有了气息。风衣男便把侍卫的尸体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拨通电话,对着电话大吼:“给我找青铃!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好一切巫山仪式的东西。尽快!”
“是!”刀疤男在电话那头说,“我马上派人去找。巫山仪式准备工作我马上联系安丽斯。老大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