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中青山绿水,玉树环绕。云雾时常弥漫于谷中,让人美不胜收。
自陆鸣来到谷中已经过去三日了,安生夫妇在此间以滴血相融之法确认了陆鸣的身份。而后陆鸣向父母讲述了自己的过去,应该说是这身体主人的过去。
兰月听后,泪流满面,拉着他的手真说:“苦了你。娘对不起你啊。”安生则默默不语。
又是一个清晨,无风,无云。
陆鸣起床洗漱完毕,出了院门。
却发现父亲安生并未在院中,每日清晨安生必然在院落之中静静而坐,闭目养神。今天却不见其影,陆鸣心中有些奇怪。自认二人为父母起,他们对陆鸣关怀备至,发自心中的疼爱。这让从未感受过父母亲情的陆鸣心中激动不已,早已把二人当亲生父母看待。
此时见父亲不在,于是迈步至兰月门前轻声呼唤。
“母亲,起来了吗?”
“是玉儿吗?进来吧。”陆鸣闻言而入。
奈菲深受兰月的喜爱,于是让她居于自己房内,两人现在情同母女,兰月也完全将她当成了未来的媳妇。
陆鸣进入房中,此刻兰月与奈菲坐于桌边交谈。
“娘,我爹他去哪了?”
“今天你陈叔叔来了,你爹在迎香楼中见他们。你也去见见吧,小时候,你陈叔的女儿陈燕和你可是从小长大的。”
“好的。”说完他向奈菲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房门。
谷中之道多为小路,雨时有些泥泞。
陆鸣迈步于路上,赏着风景,缓缓而行。
迎香楼并不甚远,楼高三丈,以竹为体,篱笆为院。颇有些隐居的意味。陆鸣行进至门前,便听闻楼中之声传出。
“老安啊,我前些天见到了安玉。只是他身边有一妖女蛊惑其心,不肯同我们回来。”
屋内安生听闻思索片刻,仔细寻问事情原由。
“老陈,看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儿现就在谷中。那女子是他于外出时所遇,为人善良,并非什么妖女。”
陆鸣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听这意思好像是那日打伤奈菲的人,真没想到这些人与父亲是熟识。他低头沉吟,立于门前,仔细的听着。
“哦?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在凌天城内没有弄清缘由冒然出手,将那女子打伤。这……”
听到了屋内人的话语,陆鸣心中虽有些芥蒂,但也不想过于追究。正欲推门而入,忽然从屋内传出一阵女子的细语惊声。
“爹,那女子一定是个妖女。我们不必自责,她抢走了安玉死了也活该。”
听到这话,刚才说话的中年人不禁怒喝。
“燕儿,既然我们错了就得承认。你安叔叔自不会欺骗我们,安玉那时年幼,忘记也属正常。快向你安叔叔道歉!”
女子听到这怒喝,有些不愿。但也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安生毕竟是长辈,过来人了,对于小辈的那些儿女之事也心知肚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吱~”
陆鸣推开了房门,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他目光微寒,站在门口扫视着房内众人。而后向着父亲行礼,“父亲。”礼必,站于安生旁。
房内除了与安生坐于上位的中年人,还有下首的红衣女子。以及两名青衣长袍的男子。
自陆鸣进入房内,几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他身上。
安生开口了:“玉儿,这是你陈风伯父。快向他行礼。”
陆鸣依言而拜,陈风忙说不用。
陈风:“玉儿,在凌天城是我冲动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陈伯伯,那时你们也是心急于我,这不怪你。”陆鸣心中虽仍有些不快,但对于陈风的主动认错还是颇为认可。
不等陈风继续回答,坐于其下的陈燕开口了。
“安玉,你,你还记得我吗?”
说话时,她双目含情,有些激动。
“抱歉,年日已久,我确实不记得了。”对于这个伤奈菲的原凶,陆鸣心中不爽,冷漠的答到。
听闻陆鸣的回答,以及一付距人千里的表情,陈燕不禁双目渐红,奔泪而出。
“咳,咳。”安生见状为了给多年好友留些面子,只得出言。
“玉儿,她可是你儿时的玩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快去追啊。”
陆鸣闻言,有些不情愿,但见陈风及安生两人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追了出去。待他出门后,楼内二人又继续谈笑风生,仿若毫不在意。
话说陆鸣追出门外,却未发现陈燕的身影。心中也不以为意,转道向着奈菲所居的屋子走去。
时间不长,转眼间陆鸣便走进了房中。突然一抹艳红现于眼前,他凝神望去,却见陈燕与奈菲摇相对立。屋内气氛有些诡异。
陆鸣正欲开口,奈菲却突然向着他走来,青莲慢步,施施然的挽上了他的右臂。开口到:“夫君。”声音温婉,贤淑。饱含了深情。
而站于两人对面的陈燕见此则脸色铁青,以纤纤玉手颤动的指着他们。
“你,你,你……”
她声音极尽颤抖,面色怒红,显然气急。
陆鸣见到此等场面,自然明白。但对于奈菲何时这么聪明,不禁好奇。不过眼下自不是寻问的时机,对于陈燕没有半点好感的他,遂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将奈菲抱于怀中。
“娘子……”深情,思念。
陈燕本就怒火愤愤,又见到如此刺激的甜蜜画面,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日出日落,转眼消逝。
天已黑,此刻在陆鸣对面客房中。
陈燕仍处昏迷,安生摸着脉像。众人站于身后。
良久,诊断完毕。
陈风上前问道:“老安,我女儿她……”
“放心,只是身体虚弱,多日的舟车劳顿有些气虚。我帮她开副方子调理下就好。”说罢,执起笔墨书写。而后将方子交于下人,带着陆鸣转身告辞离开。
两人一出门,安生便开口问到。
“玉儿,陈燕是怎么回事?”
“嗯……”有些犹豫,陆鸣并未回答。
“燕儿的脉像显示她是怒火攻心所致,她是练武之人自不可能坐几天车就累着,你陈伯伯是给我留面子呐。”安生见陆鸣不语,缓缓说着。
陆鸣闻言心知父亲已明白了,只得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其父听闻,只是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喜欢她,为父也不强求。不过奈菲可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辜负了她。”陆鸣点点头。
翌日清晨,陆鸣自觉做的有些过份,于是来到客房看望陈燕。
陈燕早已醒来,正与其父交谈。见陆鸣进房,转头不理。陆风见状,自是明白。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陆鸣有些尴尬,走于她身前。
“陈姑娘,昨日的事是我不对。还请原谅。”说完,也不待陈燕反应,转身欲离开。
陈燕听闻他的道歉声,心中微喜。哪知陆鸣只道了句歉,便转身。于是叫到。
“站住。”
“不知还有何事?”
“道句歉就走,太没诚意了吧。”
陆鸣有些郁闷,心说我没事跑来道歉做什么。但自觉所做的有些不妥,于是来到陈燕近前,不语。
陈燕虽比较开放,但对于心上人自是小女儿心态,想等着陆鸣开口。
然而陆鸣自是无话,默默的站于其边。
冷风吹过~
静默,不语。
陆鸣不禁郁闷,想找借口离开,但苦于没有思路。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唤声。
“陆大哥,你在吗?”
陆鸣听闻,如获大赦。向着陈燕一抱拳,道了句有人找我便急急离开了。
陈燕心中恼怒,这死人。
陆鸣出门后便见奈菲立于门前,遂走过去。
“陆大哥,你在里面做什么?”
“嗯,昨天把她气晕了,我看望下,毕竟做的过份了些。奈菲,以后你还是叫我安玉吧。不然让母亲听到,又要唠叨我了。”
“嗯。”奈菲应了声。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陆鸣的问话,奈菲脸上突然如似血嫣红。低声细语。
“娘,娘说……”
“什么?娘说什么?”
“娘说要我和你……”
“什么?奈菲,声音大点。”
“要我和你……和你……成亲。”像是用尽了力气,奈菲终于说完,而后转身迈步急走,离去。
陆鸣听闻已然呆立当场,阵阵出神。
然而他没注意到,屋中的陈燕正立于门后将两人的话尽收于耳。
清风拂面,一曲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应着谷中朦胧迷雾,绿竹青松,仿若忧愁,仿若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