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姑娘，当然应该这样的装束！因为，我告诉她——”忽而冷若冰窖的一声传过来，回眸之间，李建成已然一袭黑衣大步走到了面前。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忽而浮出一抹笑意：“因为，我告诉她，我喜欢她这样的打扮！是吗？新月”说完，故作温存地一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看过来的眼神里则带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别有用意。
“——”我回视过去的眸子里，也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一丝桀骜不驯的恨意，李建成，他还真会演戏！
“新月，我要听你说——”李世民沉默片刻，嘴角的笑意化为一抹不温不火的淡漠和疏离，可是，几步之外，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语气之中被冰冻了的怒火和隐忍。
“某些人的狐狸尾巴快要藏不住了呢！这场好戏我喜欢！”李芙蓉一阵娇笑，一边自斟自酌着，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立在光亮的中央，被无数的眼神瞪视着，我的身上仿若被一层层的大火和一阵阵的寒冰交替袭击着，烧着、烤着、冰着、冻着，热一阵、冷一阵，全身上下一种几欲撕裂般的痛苦。
“我，我——”在他的眼神里，我无法措辞。这一刻，我恨不能就此遁形，消失到无影无踪。
可是，我终究没有挖地七尺的能力，而那双铁钳一般的手掌已经逼得我无法继续隐忍，微微一个咬唇，眼神里带着一丝薄怒瞪了回去，轻声道：“李世民，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放开我的手！”带着一抹低声下气，我看了一眼李建成。
“为什么？不是有句话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这就是建成此时心中所想呢！”他淡淡一笑，冷冷回道。
这一刻，我很想不管不顾地甩开李建成的手，同时无比解气地狠狠地回上一巴掌。
可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宇文成都那被钉穿锁骨的凄惨一幕，还有流霜那几乎不胜夜风的柔弱背影。
是啊，即便不是为了宇文成都，也要为了流霜忍上一把。
而且，心里迅速盘算着：距离李世民登基还遥遥无期，李建成的太子根基还牢不可破。此时果断揭穿、撕破了脸当然容易，可是卑微如我，这个脸面，撕得起吗？
“新月，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想象这一切——！”李世民唇角一笑，话语里不知何时已然夹杂了几许冷漠。
“噗嗤！”李芙蓉粲然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秦王殿下缺少想象力吗？众人面前拉手都拉得如此亲热，背地里有多亲热还用说吗？”
李芙蓉此话相当粗鄙，我却顾不得反唇相讥，只是将一双眸子紧紧地看着李世民。
“闭嘴！”李世民头也不回，眉心一紧，冷冷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声音里的煞气和冷意却几乎到了极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迫感。
此时的李世民，是我从未见过的李世民！如果说，从前，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抹温润的白玉的话，此时的他，却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寒玉。
“——”李芙蓉带着一抹尴尬吐了吐舌头，默默退了下去，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瞪视着他眼睛里越来越多的冰冷，良久，不由得漫过了一丝冷笑：“李世民，你对我，又有多少信任呢？”
他的眸子研究般地紧紧盯着我，带着几许痛惜、几许怒火：“宇文新月，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