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一对男女在那之后说了什么,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厕所,到了我隔壁的隔间,然后我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裤子声音,我似乎听到了熊晨曦的一声低吟,然后一阵阵肉体和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从隔壁间传来。
我错愕地看着面前雪白色的门板,然后释然一笑,她不是当年我心中的那个熊晨曦了,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弱小不堪的陈宁了,她玩了我,我因为她而没在那几年崩溃,我们两个,谁也不欠谁。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板,朝着门外走去,我发现我离开的身姿就他娘的和一条狗一样。
这狗娘养的世界!
走出门后的我用力的在墙壁上锤了一拳,然后不顾路过的两个人错愕的目光,朝着大厅走去。
我从餐桌上要了一份牛排,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开始吃起牛排来。
渐渐地,我发现周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依旧我行我素地吃着牛排,这时候熊晨曦和她的那个未婚夫也是回来了,看着用着错误姿势吃牛排的我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讥笑,似乎是为了证明和我并没有什么,熊晨曦慢慢朝着我走来,而我看着熊晨曦的到来,想起来之前在厕所里面的一幕,脸上也是不由得带着一丝膈应,继续埋头痛吃起来。
熊晨曦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开口道,“陈宁,你是不是用错了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熊晨曦脸上带着笑容,但是我总能够从这个笑容中感觉到一股子的疏远,强忍住内心的膈应,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开口道,“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没错啊。”
熊晨曦讥笑着开口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这里的服务员的,右手拿刀,左手拿叉你难道不知道?”
这时候周围也是慢慢热闹了起来,我虽然看上去面不红,气不喘,但是还是能够从他们的说话声音中听出了几个关键词,原来是服务员,土包子……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我真的错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李贤雯和王馨和我说过女的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而男的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的啊!
我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不过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开心,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和以前一样选择了沉默,而是有些倔强和弱小不堪地开口道,“可是有人和我说,女的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男的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啊!”
而熊晨曦则是笑的花枝乱颤,那张美丽的脸颊此刻在我看来却是无比的丑陋。
熊晨曦像是在看熊猫一样看着我,然后挽起了走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手臂,脸上挂上了尖酸刻薄的笑容,“听说你高中考上了圣马德,想来是有人看你不舒服故意整你的吧。”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周围的哄笑声顿时不绝于耳,我忽然发现自己就他娘的是一个****,还是娱乐全场的那种,而我心中也是更加的无地自容起来。但是我依旧没有把姿势缓过来,还是那么死性不改地左手拿刀,右手拿叉。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和一个傻子一样。
可能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傻子吧。
这时候,有人也是开始认出熊晨曦来,几名画着淡妆,但是却给人一种风骚到了骨子里感觉的女孩儿朝着这边围聚了过来。
“对了,晨曦,上次我送你的那个LV感觉怎么样?我可是特地去国外给你带回来的。”
熊晨曦笑着开口道,“你这妮子,听说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整箱的LV包,海关还以为你是走私的呢。”
那名最先走上来的女孩子捂着嘴,笑着开口道,“那都是传言,谁敢拦我啊。”
熊晨曦开口道,“也是,谁不知道你父亲家产过九位数,又怎么会去走私几个小包呢?”
这时候又走进来一个女孩子,对着熊晨曦开口道,“这个人是谁吗?连拿刀叉的方法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这艘船的。”
熊晨曦捂着嘴笑了起来,开口道,“他是我一个初中同学,高中考上了圣马德,估计是看他生活过的很辛苦,所以他的同学请他过来当服务员赚点外快吧。”
“原来是这样……”我很明显感觉到一道道很是鄙夷的目光朝着我的身上投来。
听着一群女的在旁边唧唧咋咋说个没玩,我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她们想要干嘛,无非就是来踩低我,从而让她们自己廉价的自尊心受到满足,从而体现出一种上流社会的姿态。
我讥讽地笑了笑,所谓的上流社会,却老是想着一些下流的事情,当真是有些滑稽。
吃完最后一口牛排,我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眯着眼睛对着还在款款而谈像是一群老母鸡在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笑着开口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拿刀叉的规则,我只知道我自己的规则,我被规定在自己的规则里面,而你们则是被规定在别人的规则里面,我们之间谁比较可怜,一想就彻底想明白了。”
这一刻的我洗去了所有的幼稚,一瞬间有些锋芒毕露起来。我知道以德服人,而狗你是不能和他们说清楚什么,对付咬人的狗,你就要用刀,狠狠地砍死丫的!
以德服人,以刀砍狗!
而我这尖锐的话语也是仿佛刺刀一般扎进了在场那些所谓上流社会之人脆弱的心里,似乎对于他们而言,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下流社会的人,并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但是事实却并非是如此。我充满讥讽的话语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滑稽,这一刻小丑和观众的身份彻底转换,他们变成了一群小丑。
似乎是很不满我的举动,熊晨曦瞪了我一眼,就好像是一头被惹毛了毛一样彻底炸毛,用一种很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着我开口道,“陈宁,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服务员。有什么资格顶嘴?”
站起来的我低眉顺眼地看了熊晨曦一眼,眯起来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森然阴柔的压迫感,最后我耸了耸肩,极其淡然地开口道,“服务员?谁告诉你我是服务员的?”
熊晨曦呆呆地看着我,这还是那个受人欺负不敢还手的窝囊废吗?在我的气势压迫下,熊晨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冲到了嗓子眼前边的那句刚才你自己说的也是咽回了肚子。
我擦完了嘴,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从桌子上的花瓶中拿出了一枝带刺的玫瑰花,手指在玫瑰花上轻轻绕动,尖锐的刺在我手指间滑动,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一点痛楚,因为和内心的痛苦对比起来,这实在是微不足道,我像是变魔术一般笑着将玫瑰花递给熊晨曦,开口道,“也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熊晨曦夫人!在这里,你似乎并没有自傲的本钱。”
这时候很快就有人认出来我手上戴着的那块百达翡丽,在场的这些人可不是熊晨曦这种只知道瞎嚷嚷的富家子弟,对于一些东西,一些人还是很精通的,至少在手表这方面,有的人可以算是堪称宗师,换做是之前的我,绝对没有人会闲到去研究我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皮鞋,戴的是什么表,但是从我散发出尖锐的攻势后,一群人也是开始对着我上下打量起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一直默默无闻,没有谁会闲到去看你哪怕是一眼,对于戴着手表中的蓝血贵族PATEKPHILIPPE百达翡丽手表,刚才却被人嘲笑的我,在场的人都很是不解,带着“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的手表,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韬光养晦。
熊晨曦的面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是我的举动挑战了她容忍****的能力,的确,我就是一个****,不过和我相比,我想她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我并没有和熊晨曦继续说话,我现在和她说一句话都会感觉到膈应,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当真是天凉好个秋!”
曾几何时,我们都是那个暴躁的猴子,到了现在,我们只能悲哀地感慨一句,天凉好个秋!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熊晨曦身边的那个男人直接冲到了我的身前,扯住我的领子,朝着我的脸狠狠地打了一拳,“你麻痹一个****屌什么**,信不信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拳将现场所有人都给震撼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个“上流社会”的晚宴上会发生这么低俗而又暴力的事情,他们很清楚,在极端文明高贵的“上流社会”背后是衍生到了极致的野蛮,但是人和野兽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人可以隐藏自己骨子里的野蛮和兽性,而野兽不能。
估计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男人的这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也是有些不痛不痒,我伸出手去打掉了男人抓住我领子的手,摸了摸有种红肿的脸,笑着开口道,“不管我明天能不能见到太阳,我估计你明天是没有脸见人了。”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我直接反手抓住男人的领子,直接一把将这个有着130斤重的男人提了起来。
他开始挣扎地抓住我的手腕,而我则是一脸冷笑地看着他。
熊晨曦先是呀了一下,错愕地捂住了嘴,而在场的其他人反应也是和熊晨曦大同小异,毕竟一个看起来很是消瘦的男孩竟然能把一个130斤重的男人提起来的确是一件比较惊世骇俗的事情。
而我们的这个举动也是成功地引起了整个宴会所有人的注意,参加宴会的人差不多有百来人,一开始注意我这边的也只有十几人,现在我却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宴会的人群开始瞬间喧嚣起来!
而我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脸色已经发紫的男人,一把将他甩到了一边,这时候熊晨曦也是朝着我看了过来,“陈宁,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温和的人,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