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大船在东海往北航行,整整飘了二月之久,这日清晨,那站在船首极目远眺的蓝思若惊喜的叫了起来:“夕歌哥哥,你快来看,有烟,有烟。”傅夕歌闻声从舱内出来,却见蓝思若顺手往北所指的方向,一缕黑烟冲天而起,像一条黑色的长蛇直贯天穹,此烟虽能看见,但却相距甚远,傅夕歌望着那缕黑烟沉吟道:“这缕黑烟分明是火山喷发所致,看来我们距冰火岛已很近了。”
“是啊,这数日以来海水转暖,我猜附近必有火山,看来必是此岛了。”熟悉水文的马和也站到二人身后,插话到。
傅夕歌回头,与马和道:“马兄对水文航海实在精通甚深,让人佩服。”
“夕歌兄弟谬赞了,实乃我祖上习惯航海,故有祖传之技而已,不值一提。”马和俊脸一红,忙谦虚道,傅夕歌摇头笑了笑,道:“如果没有马和兄随船,我们怕是航行半年也无法到达目的地。”
旁边的蓝思若也点头道:“马官人就像是大海的眼睛,不管走到什么方向,都不会迷路,这莫非是所谓的天赋?”
听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交替夸赞,马和很是尴尬,他忙惶然道:“二位却是言重了,这无论是航海还是行路,你只须用心去面对它,万般困难皆可迎刃而解,其实不必说我,就是你们任何一人,也能轻松做到。”
傅夕歌与蓝思若相对一视,同笑道:“我们均能做到,那这个世界上岂不人人都是航海家了?”
三人言间,具抚掌哈哈大笑,谈笑风生,具是欢悦,那舱内众人被他们欢声笑语吸引了过来,皆侧目观看,不名所以。
朱棣好奇道:“三位在此讨论何事?竟如此相谈具欢,能否告知大家,一并同欢?”
傅夕歌哈哈一笑,指着北边黑烟与朱棣道:“朱兄且看,冰火岛近在眼前也。”
“果然,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儿。”朱棣顺傅夕歌手指方向看去,看到那天空中长蛇一般的黑烟,剑眉一挑,竟也欢喜起来,他豪然一笑,猛拍傅夕歌肩膀,与他道:“兄弟,功力恢复得如何,上得岛去,恐怕有一场恶战!”
傅夕歌闻之,惊道:“朱兄为何有如此一说?莫非已有敌家在那冰火岛埋伏?”
“嗯,少林,武当,峨眉,昆仑俱有人已先上岛,据说全是派中好手,均是为寻那藏宝图秘密而来。”朱棣脸色阴晴不定,却是沉声道,傅夕歌疑惑问道:“朱兄此消息是如何得来,可否真实?”
“燕王殿下已派人先头登岛,有任何情况可以飞鸽传信。”旁边的马和道,傅夕歌恍然,心中暗惊这朱棣果然心思禛密,凡事均保万无一失,他道:“既然朱兄的人已先头登岛,那可有我无忌叔叔的消息,十五年了,夕歌想他甚紧。”
朱棣摇头道:“我那先头探子回信报时,却未提及那张无忌。”
傅夕歌惶然:“杨范二位伯伯分明道得清清楚楚,无忌叔叔就在这冰火岛上,他们二位却不会骗我吧?”
“肯定不会骗你,但中间出什么差子,也未可知。”朱棣伸手在傅夕歌肩头拍了拍,安慰道,旁边的马和也安慰道:“夕歌兄弟切莫担心,张大侠武功盖世,就算出什么差子,也会安然应付过去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迎接将要到来的挑战,大家可都要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了。”
“那只能这样想了。”傅夕歌苦然一笑,摇头道:“但愿无忌叔叔没事,他会没事的。”
“夕歌兄弟功力可有恢复,如果上岛便有一场恶战,兄弟你可应付得来?”朱棣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傅夕歌点头一笑,回道:“兄弟我功力早已恢复,就算会有恶战,断也不惧。”
“这样甚好,为兄便可放心了,大家各做休息,准备登岛。”朱棣安排下去后,人人各自领命,回舱休息去了,傅夕歌唤来豹子闪电,与它一起谈心,那闪电是他的宠物,乃是在一个绝谷谷底所获得的,自己养了将近五年有余,日渐情深,看着闪电,他却想到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乃是让他心脏隐隐作痛之人,她叫欧阳妙弋。
那个峨眉派的弟子,他今生最为隐秘的痛,让他不时无刻的想起,不时无刻的伤。
蓝思若捂住傅夕歌的手,无比关心地道:“夕歌哥哥,你却又伤心了,是不是又响起她了?”
傅夕歌眼含泪花,道:“傻孩子,别瞎猜了,没事的,我很好。”傅夕歌艰难的笑了笑,似要竭力掩饰那过去曾发生的一切也似,蓝思若很懂事地攥紧了他的手,与他劝到:“没事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夕歌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往事历历在目,教人如何可忘?
那大船整整行了一日,仍未飘近,但眼中的黑烟愈来愈高,还隐隐可见火光,众人已迫不及待想要上得岛去,却见水暖鱼沸,一派幻腾之状,傅夕歌望这水中鱼儿无忧无虑的游弋,心有所感,叹道:“如果此生能成为一条鱼,那是端是好的,最起码不会有这么多的愁苦。”
蓝思若说:“哥哥,不要想太多了好吗?众生皆平等,却有谁明白,自己也是万物中的一物,如何万事皆悲,谁又能伤悲得了那么多呢?”
“若儿所言极是,为兄我想的太多,实在是不应该啊。”傅夕歌手抚豹头,仰面叹道,蓝思若盯着他的眉眼,道:“哥哥,凡事皆须学会放下,待你真正放下了,一切便会好起来了。”
傅夕歌望着蓝思若清美无比的脸孔,道:“若儿,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心地善良,难能可贵,如若此生我们都能成兄妹,哥哥必会幸福一生的。”
蓝思若泪光闪烁,鼻子一酸,竟然有莫名的感伤从心底生起,她道:“承蒙哥哥看得起,若儿这一生,便做你最好的妹妹吧,在你欢笑时快乐时,或者悲伤时痛苦时,能够在心中想到若儿,若儿便也足矣。”
那蓝思若已哭得梨花带雨,傅夕歌极是不忍,伸手便欲为她擦泪,忽然,怔住了,却见身前不远处,沐寒烟,明月青和马瞳三个女孩均已一脸带怨,悄立当地,眼中柔波婉转,却是让人动心,傅夕歌失声道:“沐姑娘,青儿姑娘,马小师傅,你们都来了?”
那三个女孩围了上来,马瞳扶起了蓝思若,沐寒烟去替她擦泪,明月青则一把抓起傅夕歌,拖着他便走,口中道:“与我来,有话和你讲。”
傅夕歌被她拖得跌跌撞撞,忙讶道:“青儿姑娘,有什么话便请说吧,却莫这般莽撞,别人看见可不好。”
明月青似笑非笑,却是柳眉倒竖,拖着傅夕歌绕过那舱房,直绕至船尾,口中哼哼叽叽,与他道:“看不出来,咱们的傅大侠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却是一风流的主儿?”
傅夕歌苦笑,摊了摊手,无奈道:“青儿姑娘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与什么欧阳姑娘的故事,可是精彩得很哦。”明月青剜了傅夕歌一眼,与他道,傅夕歌身体一震,脸色黯淡了下来,他沉声道:“莫要与我说此人,可有听见?”
“此人如何了?戳到你伤心之处了?我就要说,我偏要说,你敢怎么样?”明月青唬唬吼吼,一幅胡搅蛮缠的样子,傅夕歌森然一笑,一把扼上了她的咽喉紧紧箍住,怒道:“你再敢说,我捏死你信否?”
明月青顿时脸色一寒,花容失色,泪水不争气的滚了出来,她颤道:“你要杀我?”
“无论是谁,胆敢挑战我的底线,我绝不手软。”傅夕歌脸孔恐怖扭曲着,像是一个魔鬼一般,明月青抽了抽,心竟很疼很疼,她呵呵笑了笑,道:“你好狠,好狠,我会让你后悔的。”
傅夕歌长长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明月青,那少女掩面泪崩,飞奔而去,海上落日,却正西斜,眼看一天又将走到尽头,那北方的巨火愈来愈近,但却还在茫茫的天边。
傅夕歌望着茫茫长天,滚出了一颗涩涩的泪,他的心,却已空空茫茫,我着无落般。
冰火岛上,大战正酣,武林各路门派齐聚,为了争夺一个传说中的藏宝图秘密,已是相争相杀,战了三日,若大一个宝岛竟成了修罗屠场,一片狼籍,此刻冰火岛的熊洞面前,有昆仑武当两大门派为了争夺入洞权力而大打出手,连那带队的长老都已上阵,战阵中央,掌力噼啪,拳来掌走,两个花甲开外的白发老者斗得正酣,一使武当太极拳,一使昆仑八卦掌,已呈搏命绝杀之态,势必将对手废在拳掌之下。
那昆仑派老者却是平归子,这次藏宝图消息重现武林,他亦是奉了掌门师兄平慕子之命率众远赴东海,来寻那藏宝图秘密的,而当上得冰火岛后,率先寻到这熊洞,岂料武当派的长老张嵩青也领了武当弟子过来夺洞,言说此洞乃当年武当张五侠之住所,本要归属于武当,其他外派,莫可染指。
两派之间一语不和便拳掌相向,斗了起来,斗到此刻,平归子亲自上阵截下张嵩青,与他展开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