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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暖光(1)

女大夫用白哲细长的手指啪啪敲着键盘,头不抬,嘴里蹦出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说习惯性流产,加上你身体虚弱贫血,胎儿能不能保得住我不能保证。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的话太绝对,又追加一句,不过你严格遵守医嘱的话,只要能平安度过剩下的孕期,就有希望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她语速很快,打字速度同样快,交代完毕,不再看我,喊下一个病人就诊。

我一直盯着那有些苍白的手指,心头轻飘飘的,一些混乱的感觉在心里交织。之前拍彩超躺下去,完了爬起来时身翻得猛了,心悸气短,眼前一阵花,这会还没缓过气来。人太多,前后都是人,我身后的队伍像一条畸形生长的巨大肥硕的尾巴,一直歪歪扭扭很不情愿地延伸到门外的过道里。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事情,却交织在这一刻的内心。身子飘,心也飘。那手指,啪啪啪,那些话,啪啪啪。为什么她要把话说得这么快呢?挨着我后背排队的一个女子在抱怨,声音也很快,叽里咕噜一说就是一串。似乎所有的快都在为世界提速。所有的快都让我心头烦躁,一种微微的眩晕感被催生,膨大,塞满了胸腔和腹腔。

丈夫不走,守着桌子一角,还想再厮缠,多问几句,多获得几句嘱咐和指点。这种心态我很理解,我和他一样,话说回来,很多的患者谁又不是这样呢?在疾病面前,我们因为惶恐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无助,被这种无助支配,就想获得依赖。这种依赖感和安全感,最好来自于医院和直接面对我们的医生。我们心底爬上来无数湿漉漉的柔软触角,想拼命攀住医生,哪怕这些早就对职业厌倦而无比无奈的大夫一直在用惨白冰冷的表情还报我们。我们只为多攫取一丝温暖和安全感,我们不耻上问,磨蹭着,纠缠着,赔着小心,想从医生高深的表情和各种检查单子的难懂的数据和图片上探出病情的真相,甚至远远超过真相,获取更多的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

我有些怕冷地抱紧了丈夫的胳膊,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我和丈夫,我们这一对大学毕业,在乡村学校里教书的知识分子也不能幸免,我们和乡下来的(其中可能有一部分是文盲)病人没什么区别。病痛面前,我们达到了一致的平等。我们在拥挤,在恳求,希望大夫能对我们好一点,就我们的病情能多说几句。

彩超上有一团肉红色,套着黑色的底影,停止在不断活动的某一个时刻,以一种僵硬的面相呈现给我们。我不懂。丈夫也不懂。丈夫涎出一脸谄媚的笑,用温柔得变态的声腔说大夫麻烦您再给看看,这娃究竟能不能保得住?这是第六次流产了啊,我们也不年轻了……

如果时间允许,我相信他会麻袋倒核桃一般倾诉出我俩自婚后这十年里经历的多次怀孕又不断流产的辛苦和折磨。为此我喝了多少苦兮兮的中草药,吃了多少保胎丸,他戒烟戒酒,我们辛苦耕耘,怀上之后严遵医嘱,长时间不能亲近,那些熬煎想想都叫人冒汗。还有他父母上了岁数急切渴望抱孙子的心情,都一次次化作了泡影。他这个一向话不多,喜欢沉默的男人,在此刻,受到的压抑正比例反弹了出来,他简直变成了一个饶舌的乡下妇女。

但是女大夫用她凌厉的眼神扼杀了这一切。她脸上的不耐烦和我们早就见惯的县市级中小医院的很多医生如出一辙。她提高了声调,我说了习惯性流产,你还让我怎么看?以后禁房事吧,严禁。她不再看我们,连鄙夷的眼神也懒得送我们一个。

我扯着丈夫衣襟,我们退出人群。丈夫交款,取药,我知道又将买到一大包中成药。我在人流中冷静地想着一些很遥远的事情,此刻我什么欲望都没有,只盼望肚子里这个胎儿能保存下来,平安顺利地生下,结束我们两口子长达十年的辛苦与辛酸。

为了让我保胎,丈夫找我学校的领导请假,送了三千块钱,请吃了一桌子,酒桌上早就戒酒的丈夫又开了戒,最后喝得烂醉如泥被人扶了回来,战果不错,领导准了半年假。

我们没有家,像我们这样农村出来的靠念书获得一份工作改变农民身份的年轻人,我们在身份发生改变的同时,也失去了家。农村那个家,老人分家时不再考虑我们,因为很多的例子摆在那里,我们己经具备了离开农村的条件,而赖以生存的根本,土地,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束缚力。我们有工资,每个月领一沓子红灿灿的老人头。用乡里人的话说,你们月月有个麦子黄呢,比我们老农民好多了。农民辛苦种地,一年只能收一次。拿工资的人,每个月都收获,可不正是月月都麦子黄吗。我们不可能会在老家住一辈子,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在乡里念书,和身边所有同事已经做出或者正在努力做出的选择一样,我们会在城里,市级城,县级城,最不行也是乡镇,买一套房子,把家安下去,让孩子以后享受比较好的教育资源。时代的潮流就是这样,强大到没有人有能力有勇气有胆魄去逆流,去抵抗,去犯傻。我们还没能力在上述任何地方买下一套房子。我们这几年除了把钱花在怀孕、保胎、流产、清宫、恢复气血两亏上面,我们从指甲缝里扣着省钱,省下就存起来,我们向着一个数目加油,这笔钱有个名字,叫首付。

在首付攒够之前,我们住在丈夫学校的小宿舍。平时我走班,中小学距离近,骑自行车十分钟。我们自婚后,爱巢就筑在丈夫的单身小宿舍里。

当我怀着忐忑和憧憬正想着是否着手给孩子准备被褥衣服和尿布的时候,婆婆来了。她是扒着村里来粉丝厂交洋芋的农用三轮车来的。来的路上有段土路,尘土飞扬,颠簸了她一头一脸的黄土,衣服白晃晃的,白头巾下窜出来的灰色头发也泛白了。她进门就瞅我肚子,见我长款宽松毛衣下高高隆起一个优美的弧线,根据她自己的生育史和几十年人生阅历,她断定这个孙子能稳稳抱定了,就露出了笑脸,很响亮地说了句知感真主。接着抖开一个大包袱,露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物。碎棉袄,小夹袄,线衣线裤,小缠腰儿,最惹眼的是一顶虎头绣花帽,一对虎耳朵树叶子一样竖立起来,眼睛是两团白茸茸的兔毛,兔毛的中间镶嵌了一对圆溜溜的假眼瞳,竟然跟真的一样,看着无比可爱。一对绣花的小软鞋更可爱,纯红色绸子面料,一针一线绣了一朵花儿。我摸索着,遗憾的是全是旧物,别人用过的。有磨损,有难以洗净的脏痕,还能闻到婴儿特有的奶腥味和汗液长期浸润的味儿。尤其小内衣,屎尿的黄色痕迹很明显,这可是要贴身穿的,难道要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贴着嫩肉肉穿这粗硬的旧衣服?我们就算穷也不能在这么小的人儿身上节俭吧?

婆婆心情不错,交代了两件事,一是我不要再买任何孩子的用品,这些百家衣就足够了,为了寻集这些小用品她费了不少力气,有讲究呐,你以为谁家娃的都能要?我选的是那些儿女兴旺的人家,人家娃娃多,成群儿,褪下的衣裳咱娃穿了好,不闹,才能乖乖爽爽地长大呢。这些线衣线裤儿你不要看着是粗布,可是人家娃娃贴肉肉磨过的,棱儿呀茬儿呀,都磨平了,穿着才舒服呢。

我重新摸索这些小衣物,竟然很快就已经转变了看法,感觉它们看着很顺眼,都能感觉到它们曾经包裹过的那些肉乎乎的小躯体上的温度和肉感了。

婆婆说第二,你们生下后月子我伺候,现在的人都兴的是娘家人伺候月子,但你的情况和人家不一样,娘家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我不来你们这沟子都转不开的地方,我一天五番乃麻子没地方礼,洗个阿布黛斯更困难。到时候你们回老家,等出了月子再抱上娃娃回这里不迟。

我默默看着婆婆圆滚滚的******,再打量我们的居室,我和丈夫交换眼神,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嘀咕,去老家住哪儿?家里就三间房,公婆一间,二哥二嫂一间,另一间当初我们做过婚房,如今早把锅台盘进去了,炕也拆掉了,难道让我们回去住锅台?

婆婆一脸笃定。慢悠悠说房子给你们找好了,你大哥家北房,老房子,向阳,日头能晒上,风吹不着,别看太旧,你嫂子在里头养了四个娃呢,个个平安顺当,如今一个个花苞儿一样欢实地长呢。你们愿意就来住。

说完她站起来就要走,她这个乡里女人,没文化,但是聪慧绝不输给我们这些喝过几天墨水的人。丈夫陪她去集市上转,我望着一件小棉袄儿走了神,我让自己站在婆婆的角度上通盘考虑事情的前前后后。我有些明白这个乡村妇女的良苦用意了。其一,我记起来了,我们乡村确实有这么一个讲究,喜欢讨要别人家娃娃的旧衣服,尤其那些子女多身体好的人家,据说这样娃娃能沾一沾人家的福气,安宁,健康,能避免一些病灾的侵扰。看来婆婆对我肚子里的这个小人儿真是没少费心。

第二件事。我的大伯子进监狱了,他原来跑大车,日夜坐着开车,一双腿都坐得罗圈了,这两年钱挣多了,再受不了跑长途的辛苦和颠簸,被人拉去参加赌博。如今赌博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他们不巧,正在赌博的时候有人给派出所偷偷打了电话。派出所所长带人现场搜出了巨额赌金,参赌的一伙人一看钱要被没收了,一落进所长手里就等于直接黑了,一个个慌了,尤其我的大伯子,他刚赢了,还没来得及转移,他不甘心这些钱就这样打了水漂。他发一声喊,带着大家冲上去抢。场面乱了,打成一团。我那大伯子以为自己是梁山好汉呢,他力气大,下手比别人重,抡开了拳头就忘了自己是谁,痛揍的又是谁,结果就成了袭警,事儿闹大了,判了几年。男人一走,嫂子又气又无奈,在街上盘了家包子铺,连家带口地卖包子去了,这一来能稍微解决一下她母子们的生计问题,二来正好解决了孩子们走读念书的困难。他们这一走,嫂子家就空了。看来我去那间老屋住,好像不是行不通。

接受了回老家坐月子的事实,我摸着肚子闭上眼养神,顺便想象将要和自己发生联系的那间老房子。很老。很旧。老旧得摇摇欲坠。饱经了风雨。面目沧桑。蓝瓦,好像早就被风雨侵蚀得苍白了。门窗还是老式格局,尤其仅有的一扇窗户,完全不是现在那宽大通畅的采光理念,又窄又小,我之所以特别留意到它,是因为它的窗格子是那种木头小方格组成的。一格一格的小格合拼起来,镶嵌成了一个整体,组成了一个雕花的窗户。之前我每次回老家常去大嫂家闲坐,我曾趴在窗口打量过它,玻璃安在里头,脏兮兮的,老玻璃上残留着一片褪成灰色的窗花剪纸。如果我是个农村妇女,我肯定不会留意这一点,太常见了,天天看着,早就没啥稀诧了。但我是农村走出来的知识分子,我喜欢没事儿看书,看书让我沾染了一丝读书人的陋习和臭毛病。变得敏感而矫情。喜欢留心民俗的东西。这也算酸毛病之一吧。我走乡里的亲戚,就喜欢把目光多留在人家家里那些有老味道的东西上面。比如这陈旧的老木格子窗和破旧褪色的窗花,我一眼就抓到了。当时我推门望了几眼屋里,好像又旧又矮,黑洞洞的,头顶挂满蛛网,我怕蜘蛛,赶忙退了出来。

关于那老屋子,我就这点印象了。说实话,真去那老旧的屋子里坐月子,我还是有些不情愿。低头看看这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一床一课桌一炉子,挤得满满当当,我们走路得绕着炉子走。做饭的小案板小锅灶全塞在床底下,用的时候搬出来摞在课桌上,吃饭清洗后得赶紧再塞回去。真要婆婆来这里伺候我月子,十分不便,一张床,丈夫铁定得去外面找睡觉的地方,我们婆媳得挤一张床,这让人怎么受得了。我默默哀叹了三分钟,说服自己乖乖接受婆婆的安排。

当我在怀孕记录上划下第五十六个正字的最后一划的时候,正是北京时间二十点二十分。腹中有了清晰的疼痛感,我抱着这本陪伴我近八年,快要被我翻毛的大厚笔记本潸然泪下。自从第二个孩子流产后,我每一次怀孕后都要做详细记录,从孕检测试能看到那杠红线起,我就每过一天划一笔。这些正字记录了每个胎儿在我子宫里存留的时间和带给我的温度和希望。每一次都没有坚持到五十六这个数目。总是习惯性地徘徊在十三和十五这两数的左右。每当那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块儿伴随着疼痛流出体外,我觉得世界一片冰凉。现在我终于画满了五十六个正字,整整的五十六个呐,我的手在抖,笔滑落在地,我哽咽着告诉丈夫,我们可以拎着包袱,雇车去市医院产科住院了。

当我****着下体躺在狭窄的产床上后,脑子里短路一般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短暂休息后,我努力让自己想清楚现在身在哪里,要干什么?阵痛在折磨我,进产房前,为了转移注意力,暂时忘记疼痛,我沿着楼道走来走去,四壁是白的,屋顶也是白的。这些年来我算得上流产清宫专业户了。一次,一次,又一次。脱光了躺在那里,叉开腿把自己完全打开,把秘密和底线打开,那所谓的羞耻感,被一点点磨砺得起了茧子。茧子包裹,那根主管人类羞耻之心的神经已经麻木。我毫无耻辱感地躺着。感受着那些不知颜色与浓度的液体带来的冰凉,有或尖或钝的器具,交替在那狭小的空间里碰撞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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