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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金花大姐(8)

五年后我去首府银川参加一个考试,考完后忽然心血来潮,不想着急回家,就坐上了通往闽宁村的班车。这时候条件好了,我带着一个手机,姐姐家里也有了电话。我们很少联系,各自在不同的空间里拿着冰冷的听筒,听着对方的声音,觉得词穷,没话可说。话费又很贵,所以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没要紧事儿干脆不联系。在闽宁村的街道上我下了车,沿着街道往前走,看到路边一个人在收购蝎子,我站在边上看那一团褐色的活物挤作一团蠕蠕而动的情景,忽然身后有人喊我小名。转身看,一个妇女,穿一件宽大的粉红衬衫,手里推着自行车,在八九步之外笑哈哈看着我。大姐。金花。金花——我喊出了声。喊出来我愣住了。我能直接喊她的名字吗?是啊,能吗?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因为年龄差距小,小时候我总是从内心觉得喊她姐姐是抬高了她,我吃亏了。所以一直不愿意喊姐姐。

为此母亲训诫过很多次,但是我这毛病没有改变。现在呢,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直接喊名字吗?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婚姻和孩子。哎呀呀,寻着你了!她欢快地嚷嚷一声。她的嗓门真高,把我从本来就稀疏的人群里一下子拎了出来。走到跟前,我们互相瞅着。本来按照回民的礼仪,见面要说色俩目。我们都犹豫着,没有说。觉得要像陌生人一样正经八百地说出那一句很正式的问候来,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克服这一抹从小就存在的因为熟悉而产生的奇怪的羞赧。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一缕过往的熟悉。对,曾经弥漫在我们姊妹之间的骨肉相扯的那种气味和感觉。她依然笑嘻嘻看着我。这是我事前没有想到的表情,她会变得这么乐观?本来我还预想着多年未见,我们见了会不会热泪盈眶呢?至少会像蹩脚的影视剧里表演的那样,互相搂抱一下,最不行也要捏一把彼此的手吧。可是姐姐这轻松甚至戏谑的态度,让我们又一次久别的重逢变得轻松而日常,好像我就是住在她家附近的一个邻居,我们只是来街上赶集,无意中碰上了,随意地问候,然后相约了一起回家。碎****,想啥哩?是不是还没来就想我妹夫了?她忽然很生猛地骂我,骂完了吃吃坏笑。我彻底从恍惚中清醒,情绪也全部调整过来。这个“碎****”,听着粗俗,但是其中含着一种只有我们能体会的亲昵和熟稔,这是我们扇子湾人骂人的惯用语,尤其喜欢用来骂比自己小的女子。

还是我们小时候她常这样骂我。如今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称呼我了。这一刻,我恍惚觉得时光的履带在快速往后倒,我们回到了童年和少女时候。我们一起往前走。她的自行车发出咣哩咣当的声响。这让我想起有人自嘲地形容自己破自行车的话语,说除了车铃不响,全身上下哪里都响。这破车看样子赶得上那种程度了。车链子哗啦啦哗啦啦呻吟不断。我说你骑上走吧,我在后面跟着。她呼一声笑了,笑得腰都弯下去,然后直起来,说你个碎****,咋还这么好耍哩?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啊!我故意瞪大眼,你没变,我敢变吗?我啊——她说了半句忽然又笑了,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浑身夸张地颤抖,那破车子也受了刺激一样哗啦啦直抖。我早变啦,不变行吗,日子把人熬死啦,不变咋成啊?她不笑了,忽然认真起来。走进了一个村庄,有不断路遇的人和她打招呼,我闭了嘴巴专心走路。水泥路两边的地里全是绿油油的玉米,玉米穗子像老汉胡子,只是这胡子没长在下巴上,而是挂在腰里。路边水渠边长着一种叶子细碎颜色白绿的树木,这是我们西海固没有的。沙枣子树,姐姐见我注视,给我解释。能吃吗?我摘了一颗沙枣试着咬,很涩,不能吃。姐姐笑了,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北四点到了。开始挨着一户一户人家的门往过走。家家户户都是红砖院墙,院子里白墙红瓦的房子拔地而起,整齐而气派。这就是新农村的气象吧,怪不得闽宁村的名气很大。姐姐家也是这样子吧。

在一道长长的墙跟前,一扇门出现了。门开着。院子里露出两间房子。我的目光漠然扫过,准备继续往前走。到了。姐姐在身后提醒。到了?我开始认真打量。墙是泥土垒筑的,但不是西海固老家那种纯粹的绵软黄土,而是一种掺杂了不少东西的泥土,石块,砂石,红色的泥土,混杂在一起。墙头上还零零星星戳着碎玻璃渣子,看样子是人为别上去的。这就是姐姐的家了。两间房子,属于很早时候的那种平房,那时候也可能是很时兴的,但是时间过去十多年,它们显得又旧又落寞,屋檐低低的,门窗窄小破旧,进了屋,感觉像回到了老家。土地面,土炕,炕上铺一页席子。锅台还是灰沉沉的水泥台子。姐姐随手拾起一把短笤帚在案板上弹扫,又把桌子扫扫,然后赤手在炕上拍打着,却不叫我坐,让我去大房里坐着。在大房里我见到了姐夫。见面的那一瞬间我们都有些紧张,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但是真真切切地紧张了。我手心里攥了一把汗,悄悄伸手在后背上掀起T恤衫扇风。姐夫退回去,慢慢坐在了沙发上。我闪目打量这个家里的最好的房间和房间里的陈设。一面大炕,一张丝绒床单遮住了下面的所有。这种丝绒是近几年在农村时兴的床单材料,它光滑,柔软,不会轻易糊脏,就算脏了,因为颜色鲜艳,也能遮蔽一些。所以农村小媳妇老婆婆都青睐这种丝绒。这种床单通铺铺上去,下面铺的是软腾腾的毛毯还是硬得硌肉的席子,外人看不到,都被遮住了,所有的内幕都被遮起来了。

再看姐夫,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怎么不像我记忆里的姐夫了。两个沙发是走村串户的乡间手艺人做出的那种粗笨的样式,仅仅具备沙发的样子,其实功能和一把大椅子相当,座椅和扶手都瘦得皮包骨,没有沙发该有的丰韵,自然就没有松软感,坐在上面自然不会有舒适感吧。况且这瘦沙发还那么破旧,好几处绽开了皮肉,露出里面填充的劣质材质。因为陈旧,它们显得相当低矮。陷在沙发里的那个男人跟着一起变得矮小了。沙发之间夹着一个木头茶几,制作粗糙简单,没有工艺性和美感可言,仅仅是能放茶杯和饭碗吧。那个大半个身子被茶几堵住的男人,神情很不自然,有些叫人说不清楚的感觉,是畏缩吧,是淡漠吧,还是很热情而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热情?我忽然觉得一抹不适感在心头缠绕。当年那个高大端正五官清亮面目豁达的姐夫哪里去了呢?怎么会萎缩成眼前这具身躯呢?他几年前莫名其妙发作的那场邪病经过到处求医,折腾够了,后来总算是痊愈了,那么他的变化是那场病留下的影响?还是被常年的打工生活累垮了?当年将姐姐许给他的时候,我们都希望他成为一个阿訇,去寺里开学,姐姐就是阿訇的女人,隔三岔五谁家里念苏热,姐夫去了吃好的,还能给姐姐捎带一个鸡腿回家呢。但是事情没有向着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不是姐夫不努力,而是随着社会风气的改变,阿訇不再吃香了,一个阿訇每年挣回的学粮和海底耶钱,远不够一个人打工的收人呢。

所以阿訇已经不是大家羡慕的角色了,姐夫也就没有挂幛穿衣,因为他要挣钱养活女人和娃娃,在现实生活面前,还是做一个靠劳力吃饭的人似乎更为实际一些。姐姐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红毛公鸡,叫姐夫去宰。我知道这是要招待我,就赶出去阻拦。姐夫戴了白帽,坚持出去宰鸡。我看到他的两个裤脚上都粘着白花花的白灰粉。光脚穿着的旧布鞋上也糊满了灰乎乎的石灰。看样子刚从不远处的工地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换洗。姐姐在一个墙角旮旯里拔毛,我躲在一个葡萄架下乘凉。和老家比,这里简直就是蒸笼。姐家的房子浅,感觉被晒透了,在里面也还是冒汗。一架绿莹莹的葡萄,倒是一片难得的好荫凉。我这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葡萄长在架上的样子,觉得很新鲜,就抬头到处瞅。一串晶莹的绿葡萄下露出一对亮晶晶的小圆眼睛。大外甥撒里哈尾随着我来了。这孩子要比弟弟和妹妹黏人,我一来就一直跟着我,却不大声打搅,含着羞涩,只是悄悄跟着。我拉他穿过葡萄丛,问他葡萄能吃吗?他嗤地笑了,小手很灵巧地摘下一把喂进我嘴里来。一股鲜嫩清甜在口舌上喷射。好吃,好吃,我点着头笑。他也笑。他的眼睛很小,小得和面目不相称。我们坐在一起吃肉的时候我乘机观察,发现三个孩子眼睛都很小,尤其女儿,那眼睛像是用锋利的薄刃在眉毛下面轻轻划出了一缕细线。姐姐看出了我的疑惑,忽然哗啦啦笑了,笑容里带着愤然,说:说啥哩,都是我们的父母害了我,把我给了亲姑舅,人都说近亲不能结婚,现在可好了,你看看这几个娃,眼睛都那么碎,只是开了个缝缝嘛!这么碎的眼睛能指望把书念好吗?!我笑了,赶紧开解说念书成绩好坏可是和眼睛大小没关系。三个孩子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他们的妈妈分发鸡肉。姐姐给我一碗,姐夫一碗,轮到她和孩子们的就少。我将鸡腿送回去,再给三个娃每人分一块。他们齐刷刷端着小碗躲避着不要,目光去看妈妈。我从这眼睛里看到了他们内心对美味的渴望。

直到姐姐点了头,他们才高高兴兴接受了,然后各自端着小碗笑嘻嘻骑在门槛上啃骨头。晚上要睡了,孩子们像小猴子一样缠绕在妈妈身边,不愿意去陪爸爸。姐姐生气了追赶,撒里哈手扳着门,碎眼睛里闪出恳求的光,说姨娘来了,我要跟姨娘睡嘛。我看着可怜,拉他进来,他猫儿一样乖顺机灵地溜上炕,炕小,他不敢跟我们争夺位置,很自觉地乖乖蜷缩到炕角,头朝里睡了。一张干净的褥子给我铺了,他们母子们就直接睡在光席上。我觉得于心不忍,提出来把褥子横着,这样我们大家都能铺到一点。老三尤布从被子里探出头刚要表示赞同,姐姐手一抬将他摁了回去。灯灭了,孩子们很快就睡着了。一片寂静。天气晴好,一轮弯月渐渐清亮起来,挂在葡萄架上方。架上的葡萄一团浓黑碧绿,上方的月亮显得出奇明澈。我舍不得睡,爬起来掀开窗帘看。看一会儿,扭过头看室内,屋里也飘满了月光。锅台上的锅盖碗筷上面浮着一层柔和的亮光。三个孩子睡姿各异,有一样是相同的,每一张小脸儿上都涂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泽。我看看老大,看看老二妹妹,再看老三。老三比较结实,瓷墩墩的圆脸盘分明是一轮十五六夜晚的满月儿。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我们也是这么小的时候,也是挤作一团,盖着一床被子,窗外的月一夜一夜照着我们的睡梦。如今我们都已长大,四散各处。再也不能像这样团聚在一起,共享一轮明月了。姐姐见我靠着窗子坐,也跟着靠过来,依了窗子跟我看月亮,无声地看一会儿忽然叹一口气,说把这看了个啥,凉森森的,倒把人心里看得凄惶了。白天的酷热散下去了,夜晚凉爽多了。我这会儿才觉得胸口不那么憋闷了。望着越来越清幽的月亮,我忽然觉得要接姐姐这声叹息实在不易,就缄口不语,慢慢地跟着吐一口气。姐姐忽然打破了静谧,声音有些惶急,愤愤地说:你们都好过了,就我一个人命苦,连一天书都没念,睁眼瞎子嘛!连出门去打工也吃亏,到处让人浅看!唉,都是两个老人把我害了。

话语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利索。借着月色我偷偷看,能看到她的下巴明显鼓起,嘴唇朝前嘟着。她在生气。她的口气充满了愤慨。我越发不能接茬了,因为矛头不仅仅指向耽误了她一辈子的父母,还隐含着对我和几个妹妹的不满吧。我忽然心情低落下来,回头看炕上三个酣睡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面对月亮产生的幽思是多么矫情,姐姐这些年比我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不知道,从来没有机会听她说起。如今,她还有倾诉的欲望吗?就算今夜有那么一点,可是我这幼稚的举动是不是粉碎了她的欲望呢?是啊,姐妹间早就不是童年时候的情义了,有了隔阂,有了心结。我在心里叹一口气,顺墙根慢慢溜倒。夜色沉默,我听到孩子们的呼吸强弱交替,长短穿插。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在婆家度过的日子,我也有了一个女儿,也经历了生活,那些柴米油盐的不易和在生活里挣扎的痛楚我已经尝到了一些。但是和姐姐比,我肯定幸运了不少。仅仅从我们的体型和面相上就能看得出来。姐姐还不到三十岁,标准的下苦女人的腰身,看着和四十岁的女人一个样。一张脸早被这盐碱地上的毒日烈风摧残得严重缺乏水分,因为缺水而过早添了皱纹。现在细想她白天的笑容,我蓦然觉得随着笑意的牵动,那眼角骤然堆积起来的一圈圈肌肉不是亲切,而对我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打击。我偷偷伸手摸自己的眼角,没有一丝鱼尾纹。我们都还很年轻,不是姐姐到了该长皱纹的年纪,而是生活过早折损了属于她的青春。按计划我还要留一天,但是天亮吃过早饭我就匆匆出发了。姐姐一家在沿山公路边送我。我们的神情都淡淡的,尤其我,心里忽然变得懒懒的,话也不想多说。我已经坐在车里了,忽然窗口伸进来一个手,直戳戳指着我。手里一个塑料袋鼓鼓的。拿上路上吃——姐姐的声音,在吃力地喊着。车早等得不耐烦了,摇晃着起身。我望着落在手里的塑料包,打开看,五个煮熟的白皮鸡蛋,一律是椭圆形,像五个患难与共的亲生姐妹,一个挨着一个,亲密地挤在一起。

哪里来的鸡蛋?难道她一大早一边做饭一边就抽空儿煮了鸡蛋?还怕几个馋嘴的娃娃看见,所以需要偷偷摸摸地进行。我磕开一个鸡蛋,橙白的瓤儿,婴儿肌肤一般鲜嫩。再往里剥,露出一枚圆圆的蛋黄。还带着股温热。我不看窗外,一口气把三个鸡蛋吃了。剥第四个的时候,一股带着鸡粪味的饱嗝从胃里直冲上鼻腔,一股火辣辣的热浪在眼里流窜,眼泪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鸡蛋上。好像这颗鸡蛋破了,自己在流水。我始终没有回头去看姐姐站立在路边的样子。我忽然发现自己很想姐姐,从来没有这样焦灼地思念她,就像我们不是刚见了面分开,而又是很多年没见了。思念像这辆已经破旧但还在坚持从宁夏中部到南部的道路上跑动的客车,摇摇晃晃,颠簸不停,我觉得一颗心被晃荡得痛楚无比,直到渐渐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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