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凰影归来
年轻的将军亲自吹响冲锋之号,战士们挥起手中的武器,如同暴怒的荒古凶兽,义无反顾地直冲向前……弓弩,长矛,大刀,巨剑,重锤……厮杀声驱尽了亿万年的静谧,众生血染遍了天地间的净土。红月当空,却在那爆破轰鸣声中颤栗不己,黎明破晓,却在那滚滚浓烟中失却光亮……
战亡者的孤魂直指东方大放光芒的新日,依旧只能化为青烟而含恨而终;幸存者的身躯拜倒在高空庄严神圣的希望,为其奉献自己本不平凡的一生。旧的时代一击不返,新的时代注定长存?希望的忠仆们庆喝着战争的远去,恶敌的逝世,不知自己所谓雪亮的双眼早已被悄悄地蒙上一个又一个不见天光的眼罩。
紧接着,时间长河便来冲刷这积满泥污的河床,将这一切深深掩藏于湍急的河水之下,待人发掘……长河仿佛没有尽头,河水也不曾断流,它就这样,在曲折之滚滚向前……
它说:“我想,我累了。”
冬天踏着曼妙的舞步降临了这片安详宁静,以致于被多数人遗忘了的世界,它十分慷慨地赠送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暴风雪。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袭卷了整片大陆,北风呼啸了彻夜,亡灵使紧随而至,大肆搜刮着万千生灵。当东方破晓,光之晨曦普照大地,人们睁开迷糊的双眼,拉开较之以往沉重的窗帘,突然,只觉得受不了这刺眼的光芒,连忙扭过头去。
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哦,我的天呐!
然而,就在此时,高空中闪过一抹日耀般的光芒,甚至,胜过日耀。是的!即使是那骄阳,也不足以与之争辉。阳光不知何时变得强弱不均,难道……它在为之颤抖?呵呵,怎么会?真滑天下之大稽也!这世上怎么有比太阳更为尊贵的呢?没听过啊,可,可没听过就一定没有吗?
沉思……
——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等待万年,却是如此结果?吾主,你为何弃我等于不顾呢?”那苍劲的嗓音在这茫茫雪原上响起,周遭的千百余人,脸上写满了苦涩与悲痛,无奈与失落。他们可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啊,若不是为了那位传说中的主,这江山,又岂会落到那帮匪贼手中?所以,他们更是不甘。
场面沉寂了数分钟,正当每个人几近崩溃之时,一个神圣庄严、清脆动听的女声在这雪原上出现了,一股专属于王者的威压将非议者压得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们狠狠地向下压,非议者们的膝关节处严重弯曲,头上的汗珠居然在这严寒之日不断地涌现。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茫然四顾。
“那是?天!天!主!主吗?“
其中的一人仰着头,脸上神情甚是丰富,那是对强者的畏惧,更是灵魂深处的本能反应!
出于从众心理,不少人也仰望天空,发出一声又一声疑惑之语。
只听“扑通“一声,一根威武的龙形手杖落到地上,一个头发花白,胡子密如水瀑的老头惊呼一声:“吾主永存,吾主未逝!”接着,他朝天空中那道巨大的虚影虔诚地拜倒,众人也纷纷效仿,于是,那如同潮水般的呼声又响彻了雪原。
“吾主永存,吾主未逝!”
“世源意已绝,念已断,心灰意冷,无愿再留人间,不如就此了断此生罢。不过,子民们,不必心伤,也无需绝望,请相信,吾之传递,亘古不绝,我族从不乏真正的勇士,他们,定会让创界再创辉煌!在我消逝之前,要将我占卜所得告之于你们,族人们,请切记,‘万法归真原为主,人间有爱情相助。’切记切记……”声音越变越小,越变越远,直致完全消散于天地间。
雪原上又一次沉寂下来,那个老人,也就是创界一族族长创界。远征,拾起龙形杖,大呵一声,“回族中校场,全族族人勿必到场,我有要事相告。”
主亡了,主未逝。主一定还会再来,一代代,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任务。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能看懂这些文字?”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片混沌的灰白,手中捧着的《怜词集》,散发着妖异的红芒。
艾泽将书和上,发现封皮处有些不太对劲。她疑惑地掀开封皮,不觉呀然一惊!又是一张封皮!这张封皮的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其老化程度,与书页相当,很明显的,这才是真正的封皮!
两行漆黑的字符同样是不认识,但艾泽却知道意思,是《枯骨老头手记》!这是野史一类的书籍吧。不过……这枯骨老头怎么没听说过?是自己读的书太少了吗?
艾泽思索之际,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是在哪?
“小泽,我们又见面了。”艾泽循声而去,咧嘴一笑。
“苗姐!”真是意外之喜啊!“我又来地府了?难道阎王爷又要我了?”说完,她自己先是噗嗤一笑,亲切感油然而生。
苗姐还是那身冰蓝的长裙,这让艾泽有点无语,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半年不洗澡不换衣……
掩面轻笑的苗姐刮了刮艾泽挺拔的小鼻子,噌怪道,“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没心没肺,我送的纪念品就这样不要了?”
“嘻嘻,苗姐这么说,可是找回来了?”艾泽两眼放着光,试探性地问道。
“真是一个傻帽,凰影既然是你的,只要召唤便可,你这么久不管它,它就只好自己跑回来了。”苗姐挑着黛眉,看了看艾泽胸前。
一瞧,果然如此!相近血色的凰影安静地待在胸前,一会儿,又自动隐匿。可是,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你那本书不错,那位小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苗姐从艾泽手中拿过那本书,拍了拍封皮,尘屑纷飞。“很老很老的书了,看看可以醒脑。”
“苗姐,这些是什么文字?我怎么都不认识?”
“这是第一圣年之前的文字,你要是认识可就是奇迹了。怎么样?苗姐的翻译还不错吧?”
至此,艾泽才弄明白那些文字是怎么看懂的,原来是苗姐翻译好了,一字一句的传到她脑袋里去的。
接着苗姐又招呼她坐下,艾泽转身一瞧,一套石制桌椅凭空出现,二人就此促膝而谈了许久。
苗姐这次可没有吝啬,首先介绍了她所认知的斯维亚。斯维亚,位于是创之界南部,共有7大家族,5大门派,社会主流是以修魔为主,但混杂了大量凡人,用苗姐的话来说,就是穷旮旯。不过从她的叙述中也可以得知,斯维亚一定繁盛一时。艾泽原来的世界,也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不同于的世界,那是斯维亚东部的凡人区,除个别人无意间闯入斯维亚,大多都不知道其他的区域,顾自认为是一个世界。总的来说,都同属创之界。
当介绍到修魔时,苗姐的嘴角若隐若现着一抹笑意,接着,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小笨蛋,凰影是一把权限很高的钥匙,连接了苗姐的住所,也就是这里,苗姐如果无聊了,可是会时不时地拉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呢。”
自己日夜佩戴的凰影,原来是把钥匙?十二岁的少女心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诧异过后,居然还有几分欣喜。
苗姐还说了,教堂最多是驻点,根本不能作为大本营,就她这肉体凡胎,再不抓紧时间锻炼,可真的废了。
如此也来,这此莫名其妙的相遇倒是给艾泽省了不少麻烦。最后,苗姐笑着摘掉了艾泽左手手腕上的群青手镯,又是一拂长袖,世界朦胧了。
米色的墙纸,米色的家具,米色的地板,嗯……都是米色的……颜色好单调。哇!这是新房间!自己是睡着了吗?艾泽起身,拉开米色的窗帘,一抹金黄的阳光射进昏暗的房间,顿时萌生了无限生机。原来早就天亮了。
不过,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呢?是苗姐干的吗?貌似也不可能,苗姐,已经是信任的人了,不能轻易怀疑。
拉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刚迈出去,就与微风撞了个满怀,心情莫名地舒畅。肩膀还有点酸痛,艾泽倒没记在心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三米的红墙,四米的院门,这是教堂的内堂,教士的居住区。绿树环抱这这片神圣的土地,这是真正的静地,以至于那些调皮捣蛋的神使鸟,也不敢在此放肆。偶尔不得已掠过,轻拍这翼翅,加速前行。
交错的小道旁,一排排古老的树木带来一片绵延着的绿荫带,绿荫下,一个久违的身影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