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然——不!你不能死……呜呜……”欧阳玉爵扑倒在萧可然的身上已泣不成声,楼下警察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只得快速地扯下衣服,背着萧可然,把他和自己牢牢捆住,跃下楼外悬挂的空调机,消失了踪迹……
千里之外,真正的陆玄机接到捷报,大笑道:“很好!这样一来,我叫来的警察们,就会以为自己打了一场决定性的胜仗,明日的圣战必然松懈,而且陆二也在欧阳玉爵的眼里永远地死掉了,接下来我便可以安心地扮演林灵,与欧阳玉爵共患难,同甘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葬萧可然后,当天夜里十一点,趁着病房的警员稍稍擅离职守,欧阳玉爵窜入了沈琳达的病房,当时沈琳达睡着,欧阳玉爵不敢惊醒她,只是用迷香迷晕了她,在她的床边放好很早以前就承诺过,要给她的吸血鬼小说和八音盒的礼物。
欧阳玉爵轻轻拨弄八音盒的梳齿,上面奶白、点缀着翻花图案的旋转木马转棚下,两个骑着白马的男女假人,开始无尽无穷地旋转、追赶,《伴随着你》的和弦铃音清脆略带忧伤地响起,他坐在霜白的病床边,看着静音的电视里放着七夕那天混乱现场的新闻,又看着沈琳达消瘦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这时看守的警员回来了,他又匆匆离去,人走了,却在沈琳达的脸上留下了一滴泪水……
在回家的路上,欧阳玉爵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常像儿时刚进七星城时那样不是滋味。推开家门,很惊奇地发现除了宁靖,大家居然都在家里,而自己的身体居然不争气地口吐黑血,全身疲惫地倒下了……
“玉爵——”大家惊呼着围过来,“玉爵,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欧阳玉爵也不解。
“狄弋驰,你精通医理,快看看是怎么回事。”臧天劲叫道。
百里一莹在一旁抚着欧阳玉爵的脊背,看着他疼痛的样子,心里似有什么话却说不出。
狄弋驰把脉、查看了一会儿欧阳玉爵的口腔后说道:“是气滞血瘀症,气机阻滞,血行瘀滞,以胸胁脘腹胀闷疼痛,偶有刺痛,多由情志不舒,或外邪侵袭引起肝气久郁不解所致,玉爵一直都是开朗、大度的人,所以我断定是由外邪侵袭所致,但究竟是什么外邪,我也不知道。”
欧阳玉爵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大家听,并在追问下才知道,大家这几天都认为他谈恋爱不方便,就擅自扔下他出行,分头猜测、调查了无面教的动向,认为无面教可能会在明日凌晨期间,趁中国和伊朗双方50周年建交之际,双方军方高层在位于地铁千户站地下的合作防备基地内会晤时捣乱,这将是他们暌违了十年,伺机瓦解国内稳定政局,称作“圣战”的第一战,因为此次敌我力量悬殊,正在家商讨该如何行动妥当。想起萧可然的遗训,欧阳玉爵说什么也要参与这次粉碎无面教阴谋的行动,其他四人却坚决不同意,要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和女友,勉强同意的欧阳玉爵,准备再次回到病房看沈琳达,却发现沈琳达已不在病床上了,她也没有办理出院手续,难道她擅自出院了,她会去哪儿呢?终于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时,她却关机了……
晚些时候,安排手下秘密控制其他铁路线后,陆玄机和魏真强在千户坊巷斑驳的雕花阁楼古迹群内,等着沈琳达按照战书赴约上钩。
“陆玄机,虽然沈琳达没有跟警方沟通,但是现在欧阳玉爵基本也不敢找她了,可以说,你已经成功把欧阳玉爵和沈琳达拆散了,为什么还要在教主下达的重要任务时刻,来到这里继续盘弄她?等把中伊的基地给炸了,再处理这些琐事吧。”魏真强很担心陆玄机执着于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正事。
“哼,根本无需担心教主的任务会完不成,之所以在圣战开启之前的数小时前,还来这种地方,是因为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你只需要看着、辅佐我即可。”陆玄机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拿着夜视望远镜察看周边情况,“前些时候有个老秃驴一直阻碍我对付沈琳达,后来差人查了那秃驴的底细,他居然是很久以前这里藏龙古寺的方丈。我在七夕那天,以欧阳玉爵的名义给沈琳达下了一道战书,约她来这儿有烟囱的房屋决斗,其实那里是元飘多年前对付仇人诈死的树洞陵墓,陵墓里全是囤积多年的毒蝇伞瘴气,可惜就在昨天,那栋房屋因为年久失修、意外塌方了,恐沈琳达找不到,幸好我也同时引来了罗晓锋和张大龙这两个屁精,过一会儿,他们三个就会一起往树洞里跳,丧失意识,这是最好的施展永恒催眠术——幻爱空间的环境,送给他们一段幻境旅行,这一次,我要让沈琳达永远仇恨欧阳玉爵,我不光要从距离上拆散他们,还要从心理上拆散他们!”
魏真强汗颜地看着陆玄机,觉得她简直就是披着两层人皮的恶魔。
二人带着几个同样有着强大免疫力的助手,只是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就钻下了树洞,看到穿凿树根、连理地下夯土和乱石的甬道入口处,躺着沈琳达、张大龙以及罗晓锋易容成张正的模样,以为可以闯入无面教做卧底,却像梦游一般睁着双眼,身子胡乱抽搐、扭动的身影。
几个助手把他们三人扶起来,挨坐着列成一排、缚住手脚,陆玄机来到三人面前盘膝而坐,在施术前,向助手们解释道:“他们已经出现了半昏迷状态的幻觉,自主意愿行动减弱,这个时候,任何外人都能轻易干预、左右他们的感觉甚至处境,我率先施以永恒紫粉干扰他们的中枢神经,开始深度言语催眠的主试,再由你们几个加紧暗示,注意不能太过火,否则他们会突然惊醒。”陆玄机想了想故里宏大神奇的螺旋地狱通天塔、沈琳达酷爱吸血鬼题材小说的癖好,将小袋永恒紫粉送入他们的鼻腔,看着三人的双眼催眠道,“你们三个,专心仔细听我所说的话……心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专心仔细听我所说的话,心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眼睛看着我……眼睛看着我!保持内心清静,除了我的话以外,什么都别想……放松手臂肌肉,放松两腿肌肉,全身放松……仿佛你已回到冥冥之中……回到冥冥之中……你们在冥冥之中,看见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深处通往着不知名的去处……却发现了三块长长的砧板……你们神情紧张……却用智慧得到了黑袍……顺利进入无面教的基地……一个充满了红色圣光的地方……”
催眠的仪式从深夜到次日凌晨近三时,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正在关键时刻,下属突然来报信,打断了进度:“大人,元飘来了。”
“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坏我的好事,我出去一趟,你们接着暗示,要有我策划的东西在里面。”
陆玄机带着魏真强出树洞跟元飘周旋去了,助手们面面相觑,不太会把握言语催眠,只得慢慢引导三人的臆想,等待陆玄机回来控制局面。
“张大龙……你看到了基地里倒立的哥特城堡……为之惊叹之余……躲藏在周边仓储地……这时一只爱玩蝎子的教徒路过……”
“罗晓锋……你装成张正的模样后,里面一个蓝袍教徒说认识你……你想方设法不被引起怀疑……他请你吃无面教的大肉蛆烧烤……”
还没轮到沈琳达受试,罗晓锋和张大龙竟突然震惊地清醒过来:“呃啊!这里是?你们是谁……”
助手们纷纷不解,上去与他们撕打成一团……
把元飘引开后,先行返回的陆玄机惊讶地看到树洞内罗晓锋和张大龙正在往上爬,顺时把他们击退下去,看见陵墓内助手都被杀死,一定是催眠失败了,但幸好沈琳达仍旧昏迷不醒。
陆玄机向二人攻击时,没料到张大龙居然使用张正的钢丝钓线划伤了他的脸,面皮霎时破裂绽开,里面一张男人的瘦脸显露出来,张大龙惊道:“啊?你是血手陆二?”
“你,你的面皮不是那个魔术节目里的机灵鬼林灵吗?就是发型不同!”罗晓锋也看出了端倪。
陆玄机捂着破裂的面皮,恼怒不堪:“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就去死吧——”说着伸出一排黑压压的指爪,张大龙瞬间毙命,罗晓锋却被击晕,留作人质使用,差人收拾了场面后,得意看着仍逃不出命运枷锁的沈琳达道,“沈琳达……你与罗张二人失去了联系……混进进贡晚宴的红袍教徒中间……成功进入城堡……经紫袍教徒介绍……进入名叫‘弗拉德二世德古拉’的绿袍教徒的单独包间服务……通过和他交谈……得知他就是你心爱的慕容善……相互撕破脸后……发生争执……奇异的一幕也出现了……慕容善其实不是什么魔术师、蒙面大盗,更不是什么人类……他是一只专吸人血却只为你倾倒的吸血魔兽啊——”
“呃——啊——”沈琳达随即发出凄凉尖锐的惨叫,陆玄机成功引导了她的臆想,此时此刻,在沈琳达的世界里正上演着与古怪施虐者恐怖的生死际遇。
“嗯?”陆玄机正享受着沈琳达痛苦的声音,就听见树洞外老远响起的匆匆的脚步声,一想到是元飘她就惧怕不已,快速灭灯撤离。
果然是那个老家伙听见叫声就进了树洞,躲得老远的陆玄机气急败坏,看来自己的手下这回也一样折在他手里了。她急不可耐地联系魏真强,杀了元飘家的两个徒弟元全、元野,差人做紧急面皮,装束成他们二人的样子,伺机从元飘手里夺回沈琳达。
不出十分钟,陆玄机抽调来大批教徒正式军,包围了整个千户坊巷,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元飘一世聪明,一时糊涂,竟然还在陵墓内用特殊活性炭帮沈琳达清醒意识、论东论西,虽然恼怒沈琳达恢复了意识,但沈琳达先行离开,被教徒们阻击,元飘独自在里面正要他两个徒弟帮忙填墓,怎么也没料想他们是陆玄机和魏真强扮的,就这样被二人玩弄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