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唐宇臣这看似苍白无力,但却滴水不漏的谎言肯定能蒙混过关,但今天明显不行,因为三人是有备而来。
“真的不说么?”陈欣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望之让人心中发寒!
不经意间的与陈欣儿一个对视,唐宇臣心下没来由的一颤,这个女人的眼神太过犀利,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害怕,仿似有种被毒蛇窥视的惊骇在心底滋生。
唐宇臣知道,今日的陈欣儿已经彻底的蜕变,破茧成蝶,不再是曾经那个古灵精怪,整日以欺压自己为乐的小恶魔了。
今日的陈欣儿让人感觉到一种陌生,一种距离,那种感觉并不是徐静涵身上那种知性冷淡所能形容的,而是让人不敢靠近,一旦临近便会感觉到危险。
“唐宇臣,你就将一切说出来吧,如果你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追究一切!”唐宇臣沉默,徐静涵罕见性的主动劝解了出来。
徐静涵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感觉到一种距离的美感,但这并不就代表着她就是一个不懂温情的女人。
相反,只要真正了解徐静涵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御姐十足的外冷内热,一旦你得到了她的认可,她必将为你敞开心扉。
这点,从徐静涵对陈欣儿两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上就不难发现。
换做以前,徐静涵肯定不会帮腔唐宇臣,但正是因为他的关系,陈祚与张伯侥幸不死,她的心中也不知不觉的将唐宇臣当做了一个好人。
徐静涵知道,如果唐宇臣真的是什么坏人的话,在张伯两人受伤的时候,这厮不说落井下石,完全可以选择袖手旁观而明哲保身。
但是,唐宇臣没有,而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参与其中,最终拼着身死命陨的危险将陈祚两人给救了回来。
正是因为如此,徐静涵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心中认可了唐宇臣,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也担心他会因为给步出陈欣儿想要的结果而被驱赶离开。
闻言,唐宇臣傻愣愣的望着徐静涵,微微怔了少许之后,心中却泛起了丝丝暖流,一种被人关心的味道让他感动。
一直以来,徐静涵都对自己不咸不淡,说不上待见,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在陈欣儿两人太过分地方时候而出口训斥一番罢了。
像今日这般主动开口劝慰自己,唐宇臣却是第一次体会,心中也明白了徐静涵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饶是如此,唐宇臣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份来历给诠释了出来,除却怕引起陈欣儿几人的仇恨之外,更多的是怕她们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就不仅仅是自己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就连陈欣儿她们都会因此而惹来无妄之灾。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唐宇臣岂会开口道出?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唐宇臣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那样子多少有点伤感的意味掺杂在其中。
唐宇臣这厮的反应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情流露,一旦曾经高高在上的自己沦落到今日这缩头乌龟的地步,他的心中就忍不住的泛起丝丝酸楚。
对于曾经,唐宇臣说不怀恋那完全是假的,毕竟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无数人一生追逐的目标。
但唐宇臣知道,今日的自己只能怀恋,甚至连说出口来与别人分享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不敢去轻易涉险。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逼你,因为这是你的最终选择!”眼中泛起一抹失望,陈欣儿并没有选择逼迫唐宇臣,而是不气不怒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张了张嘴,徐静涵没有开口,只是颇为复杂的望了唐宇臣一眼,既然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无话可说,只要自己尽到了责任就行。
相比之下,连心月就没有了那么好的脾气,气鼓鼓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指着唐宇臣的脾气就破口大骂:“死鸭子,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你忘记了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在你无依无靠的时候收留了你?现在你居然连真话都不愿告知,算是老娘看错了你!”
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心月张牙舞爪起来,大有忍不住想要上去活活咬死唐宇臣的冲动。
末了,连心月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加上了一句:“早知道你是这样狼心狗肺的牲口一枚,姐那个时候就应该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让你肠穿肚烂,慢慢的享受着死亡的折磨!”
这个时候,连心月的确很气,早在来之前,她们三人就已经做过商量,如果唐宇臣给出的解释合情合理的话,那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
正是如此,三人才会联袂而来的想要知道一切,否则陈欣儿一声吩咐,唐宇臣这厮还能享受这种堪比总统套房的待遇么?
殊不知,唐宇臣这个贱人却不识好歹,完全不理会三人的苦心,自始至终都三缄其口,这如何令得连心月不气?
连心月一气,哪里还顾忌那么多?完全是将内心中的怒气给当场发现了出来。
“心月,不要再说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轻轻摆了摆手,陈欣儿伸手拦下了几欲暴走的连心月,望着唐宇臣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惋惜,说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就直接吩咐特护就行!”
说着,陈欣儿也不给唐宇臣半点反应的机会,转过身子,摇曳生姿的往紧闭的房门处走去。
望了唐宇臣一眼,徐静涵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迈步,那张俏脸上也布满了失望与可惜。
连心月就没有那么丰富的情感了,只是狠狠的瞪了这王八蛋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望着三人那消瘦缥缈的背影,唐宇臣微微邹眉,随后抬眼盯在了顶上那洁白如雪的天花板上,眼中闪烁着迟疑与纠结。
现在,自己正在为复仇而铺垫,唐宇臣真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受到灭顶之灾,更多的是怕自己前功尽弃,一旦她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会再将自己留下。
但是,唐宇臣从陈欣儿的眼中发现了失望,他的心脏也忍不住的触动了起来。
唐宇臣知道,自己没有给出陈欣儿想要的结果,她肯定不会再留下自己在身边,就算是留下,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状态中了,因为彼此间已经有了隔阂,产生了距离,哪怕是同处一室,最终也不过是形同陌路。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说,至少我现在不能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唐宇臣轻声的叹息了起来。
如果自己离开了,那所做的一切也就付诸东流,唐宇臣是不会允许自己将初见成效的结果浪费,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复仇,还有很漫长,艰难的一条路要走。
只不过,他真的不能将所有的一切告知,只能选择性的诉说,希望陈欣儿他们能有所理解。
扶在门把上的手臂一顿,陈欣儿轻轻收回了那宛如羊脂白玉般嫩白的小手,转身望着那一脸悲戚的唐宇臣,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的望着。
“妈勒个巴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莫不非你是‘恐怖大亨’拉灯的私生子,怕我们道出你的真实身份后会受到米国的追杀?”翻了翻白眼,连心月没好气的呛白了出来。
闻言,唐宇臣抽了,恨不得上前就给连心月两个大耳瓜子扇去,奶奶个腿的,老子堂堂蜀川唐门的少主,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私生子?
只不过,唐宇臣已经习惯了连心月的说话方式,心中的不悦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彻底的恢复了过来,并没有搭话,而是直直的与陈欣儿对视,这次不再是目光闪烁。
“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微微沉吟,陈欣儿红唇轻张,依旧纠结在唐宇臣的身份问题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缓缓摇摇头,唐宇臣有些无奈的叹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并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你们!”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一声冷哼,陈欣儿没有再停留,转身再次迈步,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房间中再次剩下了唐宇臣一人,冷清与压抑接踵而来。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唐宇臣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亦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凄哀。
事已至此,自己已经彻底的与陈欣儿决裂,不复从前的关系,彼此之间留下了难以修补的隔阂!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唐宇臣拿着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离开了仁义医院,貌似那些东西都还是从亮哥哪里收刮来的,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只有一具身体罢了。
早在混进美女之家前,唐宇臣就知道自己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毕竟要想做到滴水不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令得唐宇臣意外的是,这一天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快到让人不可思议,让人措手不及。
陈欣儿虽然没有说明,唐宇臣却已经从那她冰冷的言语中知道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裂缝,要想回到以前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别的选择,唐宇臣只能选择离开,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再混到陈欣儿的身边,不过他对此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人影憧憧的街道上,一身白蓝花格相间的病服装扮的唐宇臣端是无比的扎眼,就跟突然从史前穿越而来的怪物一般,成为路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心情有些低落,唐宇臣也并没有在意那些路人的目光,实则是,这贱人在这一段时间早已经将脸皮给锻炼了出来,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如何来看待自己。
漫无目的,唐宇臣一瘸一拐的在街上漫步着,眼神茫然,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如今的他再次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不知道自己该归宿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