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鸢此情此景,忽然有此感悟,而自己所爱之人,又恰巧正是自己的旅途的伴侣。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黛鸢意识到,古人的境界,不是说说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其中的滋味……
此刻,没有人知道,这山,这水,这弹指间的感悟,正酝酿着一位王者。
陆地越来越近,远处的层峦叠嶂已经露出它们的真容,风鸟自鸣,鸾鸟自歌,青山翠绿,苍柏松郁,俨然到了人间不曾有的世外桃源。
四个人下船,走向山林深处,翻过这几座山峰,就是月族,这是最近的路,一种鸟语花香,瑰丽奇美的感觉让每个人身心舒畅,他们还不曾料到,更不会料到,这里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落塔对月华说。
“什么是事?”见落塔有几分严肃的样子。
“其实你船上吃的药,真是安胎药,这安胎药男人吃了还有一给效果,即使避免晕船。”落塔解释。
“……”这回月华无语了。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它的效果是奇效,有些事,还是结果最重要。
“劈柴喂马走天下,佳人相伴是天涯……”落塔走在最前边,边走边唱。
黛鸢和如花走在中间,月华垫后。
“这座山,不会又是我们发现的吧。”落塔说。
“你想的美,哪有那么未知事物,身后的岛已经被公主殿下赐名幽岛,这山地图上记录的清清楚楚,叫流云山脉。”月华道。
幽岛,真是最恰当的名字,幽会的岛。月华又在得意了。
流云山脉,多美的名字,可黛鸢一直没搞懂,为什么能看到的书上关于它的记载却很少,可以说除了名字,其它实质性的记载几乎是找不到的。
幽溪流淌,郁郁葱葱,朦朦雾霭,无论是游山玩水,隐士修行,在这里都是最佳场所,可是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迹!
“别想太多了,随遇而安吧。”如花笑笑,眉宇唇齿淡然怯怯,也许自己的心思,只有如花懂了。
山上并没有现成的路,人迹都没有,又怎么走出路来呢?黛鸢四人根据位置,大致选定了方向,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树枝,可以披荆斩棘的一路开始了。
“哇---哇---”一只乌鸦飞过头顶,声音格外的清脆,为流云山脉一行正式拉开序幕,也为这一行蒙上神秘的色彩。
“有没有发现,这里有花香,却很少听到鸟语?”落塔一向敏感。
刚走到山脚的时候,确实发现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现在想想,的确是这样,这宁静的山上,除了山脚有些飞禽,走来的这一段路根本没有。
在落塔的提醒下,大家变的警觉起来。刚才游山玩水的放松心态一下子全没了。没有记载的山脉,一定有它的原因,只是还没有被大众所知。
“谁!”月华只听见耳边有响声,一个飞身过去,林中除了花草就是树木,除了自己那拨人,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影子。
“也不用太紧张了。”黛鸢说。
“不,刚才一定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我不会判断错的。”月华肯定的说,他在周围一千米范围内寻找,可是毫无结果。
“谁?”月华又感觉那个东西出现了,可当他转身的时候,还是无影无踪,难道是自己转身的速度太慢?还是那个东西太快?
黛鸢开始相信月华的直觉,因为她也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在盯着他们,不是敏锐的听觉,而是靠女人的直觉。
见月华和黛鸢如此严肃认真,落塔和如花也不敢放松警惕。四个人拉近了距离,紧紧靠着,月华靠黛鸢更近,如果发生情况,他最先保护的是公主殿下!
走了一会,山上的丛林越加茂密,脚下路的被枯藤落草紧紧包围,走路的速度也明显降低了,此时天色也逐渐暗淡,山林里的天色暗的格外早。
就是这一瞬间,月华感觉到那个东西又出现了。他一手紧紧握着剑,一手紧紧拉着黛鸢,示意她像正常一样,千万不要回头。
月华手中一用力,黛鸢已经感觉到有事情发生,这些日子的经历,早已让她不会惊慌失措,她深呼吸一口气,镇定做若,连走路的姿态和步伐都没有丝毫改变。
这个东西紧紧跟着黛鸢一行人一段路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月华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事也得像某些事一样,先下手为强,不然容易变得被动。
他已暗暗从丹田聚气,然后通过胸膛将这股气凝聚在手中的剑上,瞬间,他觉得时机已到,手中的剑,如冰雹般飞出!直逼那跟踪他们的身影!
“啊---”只听到这样一个声音,黛鸢一行人回头,直见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女人捂着自己的胳膊飞一般的闪过。
树上,是月华的剑,剑上还滴着血,不过那血是绿色的,一滴一滴落下,十分浓稠。
从背影看过去,那女子高挽发鬓,背影十分优美,想必正面也有着动人的姿颜。
黛鸢四个人彼此看看,也许自己已经深入险境,却疏忽大意的还没有意识到。
月华去把剑,手指碰到绿色的血液,一股灼烧感滑过指尖,绿色的液体落在地面的树叶上,树叶立马蔫下去了。
落塔对此十分无奈,这奇怪的现象已经超越了他掌握的知识范围。
看到月华的手并无大碍,估计这液体的毒素只能对树叶造成影响,对人体还无太大的伤害。
不过,丛林里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呢?
而且看她的背影和穿着绝对不是那些丛林野人,或是原始部落什么的?
莫非她是白骨精的化身?黛鸢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白骨精当时已经被悟空打死了,幸好幸好……她没太大的后台,否则后患无穷,还真以为是白骨精。
这奇怪的女人,让黛鸢四人有疑惑,又畏惧。
太阳已经基本隐去,天空拉上它灰蒙蒙的幕布,四个人商量后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搭个简单的窝棚,过上一夜,明天天亮再出发。
四个人不敢走的太远,在大家彼此的视线范围内,捡起一些树枝,月华则砍了几颗比较粗的树,做窝棚的支架。
靠着一颗几个人合抱粗的老树做主干,在覆盖一些树枝,枯草等,简单的住房就做好了。刚刚好能容下四个人。
黛鸢想,不是又要钻木取火吧,这个年代哪有火柴火机打火棒?想到上次钻木取火,到现在手上的水泡还没消退,都疼到心里去了,在细皮嫩肉,折腾下去,到了月族不像个公主到像佣人了。
窝棚盖好,眼前的火堆已经摆好了,都是些易燃的叶子。
落塔从百宝袋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正准备点燃火堆。
有落塔真好,万事不用操心,他那百宝袋相当于多来梦的百宝袋了,应有尽有,黛鸢正为自己不用钻木取火高兴之际,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落塔的手。
“怎么了,公主殿下?不点火么?”落塔不解。
“我忽然想到,如果点了火,会不会招来刚来的那个人,或者别的什么可怕东西,毕竟点了火,我们就在明处了。”黛鸢说。
落塔到希望公主殿下的手一直不要放开,太舒服的感觉真的容易让人沉溺,就这一刻,他有点妒忌如花了,因为公主碰的最多的就是如花,随时随地,随时随刻。而且碰的时候大大方方。
如花也可以反客为主,主动和公主亲近,这样的奢望,是月华和落塔不敢想的。
自从幽岛之后,月华又恢复了以前,并没有因为那一次而让自己肆无忌惮,他知道,那是公主殿下的恩宠,是王恩浩荡。
而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一点也没有侵犯公主殿下的意思和动作,只是心里多了一些可以回想的东西,尤其是安静的夜里,对着月亮翻来覆去的回味,重温那种激荡和温暖,甚至有时候想的自己又会有反应的。
如果月华读过西游记,那他一定会成为猪八戒的知己,两个人都喜欢对着月亮流口水,只是这切身的感悟要比八戒多了不少谈资。
月亮是月族的图腾,在月华心里,黛鸢就是月族的女神,不可侵犯,除非她愿意。
月华觉得自己是胜过父亲的,父亲一生爱着女王陛下,却一生不曾得到,那怕是一次的宠幸,他只能永远站在她的眼前,看她和别人,无论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能拥有,必须忍下去。
就像对着水中的影子,是抓不住的。
效忠女王,效忠女王陛下的继承人,也是父亲从小灌输的思想。
“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夜晚林中寒气较重,公主殿下的身体能受得了么,还有如花。”落塔说道。
“属下也觉得应该点火,不仅实现好些,还可以驱赶野兽,野兽来了我们也会以第一是时间最好防御工作。”月华说道。
见两人都同意,黛鸢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同意点火。
这时她的手才渐渐从落塔的手上移开,落塔恍惚间,有一种心有所失的感觉,难道自己,从这一刻开始,爱上她了,还是更多的在意她了呢。
落塔还不能确定,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以前,那个放荡不羁的落塔不同了。而这种不同,和公主殿下息息相关。
一时间想不明白的事,落塔是不会硬想的,到了一定时候,所有的疑问自然会浮出水面,只要体验就好了。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