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宁方远再也没有心思看书,他的心不静了。里面有两个美丽的姑娘总是不断浮现,扰的宁方远无法安心。
索性宁方远就不看书,打算去美美的睡一觉。
这一觉,宁方远睡的确实美滋滋。
接近傍晚的时候,宁方远还不见醒,但是瑞祥楼那边已经逐渐有客人去了。郑老爷子让郑语章在这里等着叫宁方远,毕竟县太老爷那边也没打算动身。
此时,郑老爷字心里宁方远和县太老爷已经是一个级别的了。
宁方远翻了个身之后,头朝里面继续睡起来,郑语章看着天色着实有些不放心,担心去了晚让大家觉得没有礼数。
郑语章虽然从小读书,但是有时候不太喜欢和文人待在一起,不得不说文人和商人还真的不一样。至少郑语章觉得自己和他见到的那些文人不一样。郑语章始终觉得那些文人有些古板,对于些自己看来不大的事情总是很看重。比如时间,在郑语章的印象里面文人总是过分注重时间,他们认为这是礼。
守时有时候很重要,但是像聚餐吃饭这种情况郑语章觉得就不需要了。
因为晚上在瑞祥楼吃饭的都是文人,都是有功名的人,郑语章觉得时间绝对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也很急躁,想去叫宁方远,但是老爷子有话,到时候他会派人回来,那时候要是宁方远还没有睡醒再叫他也不迟。
郑家老爷子再去瑞祥楼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是他的前亲家引起的。
原本就是郑家今晚包下了瑞祥楼原则上不应该留客人,所以理所当然的瑞祥楼在看到钱喜早早的来,一直待了两三个时辰都没有走,瑞祥楼的人好说歹说钱喜就是不打算走,而且意思也很明显‘我之前可是郑家的亲家,虽然现在不是,但是交情还在,我就是来参加郑家老爷子晚上的聚会的,只是我来的早了。’
可是,瑞祥楼的人也不是傻子啊,他怎么会相信钱喜的话?再说谁会愿意和让自己丢人一起吃饭?
不过做生意都是和为贵,瑞祥楼最后也没有采取暴力手段将钱喜赶出去,只能劝说。这样的效果自然不好。
后来,兴许是瑞祥楼的人自己也放弃了,打算让郑家老爷子来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在劝说方面也不打算下力气。
太阳半只脸在西山上爬着的时候,郑家老爷子就到了,他来的早,比请帖上说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
负责的掌柜的,很是不好意思的将钱喜的事情说给了郑老爷子。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了句,来的都是客,留着吧。”
老爷子会不知道钱喜来这里干什么?砸场子而已。
之所以将他留着老爷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老爷子也是不敢确定的,存着很大的疑惑的。
首先,自己的孙女是怎么被他从虎头山上救下来的?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是怎么做到的,至今老爷子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其次,老爷子就是想试试书生的斤两了,按照普济住持和那个未知来历的和尚的说法,这个书生将来到了京城是一个能翻天的存在。可是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耐?自己家族的命运能不能真的托在他的身上,这个老爷子心里还没有底呢。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郑家老爷子的是商场的老油子,几乎在瑞祥楼的掌柜将钱喜赖在这里不走,打算砸场子的事情想了个透彻,然后还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能够一石好几只鸟的解决办法。
让他留着,体现自己的大度。
这不,瑞祥楼的掌柜的现在还在不断的说郑老爷子宰相肚里能撑船。
让他留着,还是一块绝好的试金石。
他要砸场子,砸呗。老爷子自信能够控制的住场面,实在不行苗子岩县令还在呢。
如果钱喜没有能够按下宁方远,就足够说明这个书生值得自己往死里在他身上下注。
想到这里,郑家老爷子心情忽然很好,只是在看向钱喜的时候脸色还是会变一变的,戏嘛要演全套。
钱喜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一来竟然成了别人的枪。
有时候不争馒头,争口气。钱喜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争口气,人呐,总有那么几件事要争一争的。
人难得糊涂,糊糊涂涂的做件事情,有时候也会是好事,但更大可能会是一件坏事。比如钱喜这个人鬼精鬼精的,这一次也是糊涂了,他就想着书生不可能救出女子。
糊涂一时容易,糊涂一世难呐。那一晚,当钱喜失魂落魄的从酒楼出来,他耳朵边就一直都有那些停不下来的嘲笑声。
再后来,钱喜聋了,他自己戳聋了自己的耳朵。他认为如果聋了就听不见别人嘲笑的声音了,但是聋了之后,声音也没有消失,声音印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晚过后,安F县的人都知道钱喜毁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毁了。他们也会想起那个书生,很多人好奇那一晚酒楼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个样子了。
扯的后话有点多了,瑞祥楼门口的六盏大灯笼点起来的时候,瑞祥楼的客人也逐渐多了,这些客人今晚都是郑家的客人,也都是文人。
有几桌子已经有人坐着,低声的讨论着什么,大概都是些文章之类的话题。文人嘛,尤其是这种时候,文人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想着待会县令来了该怎么让对方看到自己。
宁方远醒的时候刚刚好,就在郑语章觉得不能再等的时候,远哥儿起身看了看外面,黑了。
“是不是有点晚了?”宁方远看到坐在桌子边的郑语章惊诧了一秒之后,就知道对方应该是来叫自己的。
“不晚,走吧。赶紧去,那边早就开始入席了。”
郑语章不由分说的拉起宁方远就走。
“别急啊,我脸还没洗呢。”
“还洗什么脸,要是比县太爷去晚了,你脸洗的再干净都是丢脸!”
郑语章这句不知道是玩笑,还是什么的话,还真的让宁方远若有所思。
‘或许大丈夫不拘小节就是这个道理吧。’宁方远如此想着,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关于脸面与面子的问题。此时宁方远没有仔细考虑,后来得了时间宁方远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得出了一个影响了他自己,甚至影响了大风朝未来一段时间里面的文人的思想。
郑语章不知道他这一句几乎没有走什么心的话,对于将来的宁方远也是起到了很不小的影响。
后来,宁方远回忆自己是什么地方开始在文绉绉到有些呆板的书生路上走偏的时候,始终认为是在今天,郑语章的这句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