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日子总过的快一些,宁方远在郑家待了三天,超出了他之前给自己定下的时间--两天。
三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郑语玉在陪着他,两人也说了不少的话。郑语玉也读过书,孝经什么的都读过,两个人还讨论过文章。
这三天还有一个人和宁方远混的熟了,就是郑语玉的亲哥哥郑语章,宁方远对于郑语章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太严肃了,但是接触了觉得这个人还是有趣的。
郑语章的书读的不多,可人生的阅历有些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这个只比宁方远大六七岁的人老是说他与宁方远是忘年之交,宁方远当然不能苟同!这才差几岁,就忘年了?
可是郑语章这个家伙一直说,宁方远最后只能妥协。
宁方远在郑家待着其实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客观原因的,下雨了。
如果是在家,下雨什么的当然是好事,可以美美的睡一觉,可对于要走路的人来说,下雨可不是好事。
大风帝国虽然也修路,可覆盖范围很小,还没有到安F县这边,下雨之后路当然避免不要泥泞,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大雨。
宁方远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看书,郑语玉也在,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还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早上郑语玉就冒着雨来到了宁方远的房间,不仅是她来了,还带了早饭。
早饭不复杂,两碟小菜一碗粥。宁方远原本在读书,不是那种摇头晃脑的,是单纯的读。
书读千遍,其义自见,宁家老爹的书不多,他手上的书却也并没有读到千遍,百遍都没有到,当然也是读出了不少东西的,现在他在继续。
“远哥儿。”郑语玉这样叫到,也不知道是学谁的。
“嗯?”第一次听到郑语玉这样叫,不是很适应,不过他没有反对。郑语玉也就这么叫了下来。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郑语玉坐在比较靠窗户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大雨,回过头问宁方远。
“不知道。”宁方远还在看书,头也没抬,很专心。郑语玉只是想找个话头与宁方远聊天,可现在看来目的没有达到。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宁方远不知道这场现在只是困扰着他赶路的雨,会给大风带来什么,他更不知道这场雨竟然阻了他七八天的时间。
郑语玉不再找宁方远说话,她也不愿意再去打断很专心读书的宁方远了。
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
按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一个年纪的相仿的男子同处一屋是不合适的,可是郑家的老爷子出于对宁方远的特殊的目的,对于孙女这不合适的行为并没有阻止。
雨天,郑语章也变得闲了。闲来无事的郑语章带了两个小菜,和一壶好酒往宁方远的住处去。二十三岁的郑语章已经有妻室,但是还没有孩子,成亲大概也有三年多了,媳妇的肚子没有动静,郑起言已经不止一次在郑语章的耳朵边催促他赶紧纳个妾,生个娃,应该是对于郑语章的正妻失去信心了吧。
郑语章也是按照传统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成的亲,揭开盖头之前郑语章是没有见过那个要与自己过一生的女人,不过解开盖头之后郑语章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与自己过一生的,后来这样的心思逐渐的坚定了。
他爱上了那个女子。郑语章的媳妇的容貌当然是不错的,要不郑语章也不会一见钟情。其实人都是外貌协会的,凡是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几乎都长得不错。
郑语章本就是仪表堂堂,他媳妇也小家碧玉,两个人一起过的还算幸福,唯一的遗憾却是三年没有生到娃。前二年家里总带郎中回来给这两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病,可就算是郎中也找不到个中原因。
于是郑语章的老爹,就自然而然的把责任推给了他的儿媳妇。
今儿个早上,因为雨还在下着,郑语章也不忙,在屋子里面陪着媳妇儿。可是早早的郑起言就派下人来叫自己的儿子去他屋子里面说事情,其实就是说给郑语章纳妾的事儿。
郑语章现在对于纳妾的事情还是很反感,耐着性子听父母唠叨了很久,最后说了句:这事儿我会自己处理的,便落荒而逃。
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郑语章在宁方远的小屋子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坐在窗户边上做着女工,看上去应该是个荷包之类的玩意儿。
玉儿看见自己的哥哥来明显慌乱了一下,不过看到哥哥并没有要教训自己的意思,就放下了心。
“哥哥。”郑语玉起身叫道。
“你也在啊。”郑语章心情不是太好。
“嗯。”郑语玉看到了哥哥手上拿着的东西,就知道哥哥来这里的目的又说道“哥哥忙,玉儿先回去了。”
说完,就径直的出了门。
这兄妹俩说话的时候,宁方远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看书。
“好了别看了,陪我喝两杯。”郑语章来到宁方远这边,不由分说的收了他的书,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在宁方远的眼前晃了晃,又强调了一遍“喝酒!”
宁方远看着酒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会喝,可是行动迅速的郑语章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已经摆好。
郑语章酒量不大,宁方远就更小了。
但是一个人是来这里求醉的,一个是克制自己不能喝醉的,所以结果是很明显。郑语章脸色通红,筷子已经拿不稳了,坐在宁方远的对面不停的碎碎念。
对于纳妾之类的话题宁方远不是很懂,毕竟他生活的地方几乎没有谁能够有实力纳妾,一般来说能娶到媳妇已经很好了。
宁方远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没有打断过郑语章,只是做它对面听着,不过外面的雨声也很大,到底不知这个书生听那雨声多一点,还是听郑语章的牢骚多一点。
最后郑语章是被他媳妇带来的几个小厮抬走的,那媳妇走的时候还对宁方远抱歉的笑着,喝醉了的郑语章还在念叨着孩子的事情。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生不出孩子,那媳妇儿当然是内疚。
房间又回归了安静,宁方远闻了闻这满屋子的酒味,无奈的打开了门,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书。
次日,雨还是没停,宁方远窝在屋子里写起了字、练练文章之类的,等待着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