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虎看到大哥和林冲相斗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热血上涌也来搦战。花荣昨天已经出战,秦明和黄信俱在祝家庄内,如今宋江麾下第一将成了穆弘,看到祝虎来了,他出阵迎上。
双方你来我往也打了三十个回合,又没分出胜负来。郭盛在这边明显看出穆弘和刚才的林冲一样没出全力。毕竟他们有六个头领在祝家庄里,如果没有十分把握活捉敌将,也不敢真和祝家三位大少爷分个你死我活。如果失手打死一个,那么里面可是要六个陪葬的。秦明便没有这个顾虑,又是一心要拨头功,所以全力进攻,才打的祝龙短短时间就不能抵挡。
祝彪昨晚自觉打平了花荣,心中看轻梁山,又要来战。这边阵里的杨雄自问没有石秀的勇气舍身被抓,但是打一打祝家三少的威风还是可以的,见到祝彪出来,他也出阵和他战到一起。
四个人扭打起来,孙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对一旁的孙新道:“取我的兵器来。”然后骑上自己的乌骓马,带了虎眼钢鞭,伸手抓过孙新递来的钢枪,伴着一声锣响来到阵前。
那边相斗的四个都各自退回本阵。孙立在阵前眼光扫过林冲、穆弘和杨雄喝道:“你那贼军之中可还有敢出阵厮杀的?出来一个与我决战。”
石秀看到宋江目光转向自己,冲他点点头,也不说话叫阵,直接跃马来战。借着战马的冲劲儿一枪直刺孙立咽喉。“叮”的一声,两支长枪架在一起。两人力气不相伯仲,不过石秀有马匹冲力加持,孙立吃了一个暗亏,全靠力气硬吃的石秀这一枪。
等到他这口气缓回来,双马错开,孙立长枪一收,左手前推,枪尾刺向石秀。石秀用枪杆挡下,当下你来我往打斗了五十余回合。两人再次贴身交错的时候,石秀对孙立使个眼神。
孙立微不可查的点下头,然后两人快要拉开距离的时候卖个破绽。石秀装作不知,一枪戳来,却被孙立长枪灵巧的一拨,然后趁着石秀身形不稳,探手抓住石秀往回一拉,直接从马上给带了下来。
一见孙立活捉了石秀,祝家三少大喜,带兵去冲杀宋江本阵。梁山这边士气低落之下也无心反击,草草撤兵。
孙立没有参与追赶,就这么挟着石秀回到本阵才往地上一撇,喝道:“左右给我绑了。”
等到祝家三少回来孙立已经下马,站在门楼下等着他们。三兄弟又赢了一仗,各个面上红光没见到孙立等着他们,也都冲他拱拱手。
祝彪往孙立身后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人,问道:“孙提辖,我爹呢?”
“祝太公和师兄已经先行回去,我留在这里接应三位。”孙立道。
四人回到祝家,又说起今天的胜利,祝家三个小伙子又忍不住炫耀起来。孙立等他们说完,才笑着问道:“梁山贼人一共捉来几个了?”
祝朝奉同样脸上光彩,也是笑着答道:“起先捉的那个时迁,梁山贼人来打时捉到的细作杨林,又在庄外抓了一个叫黄信的。扈家庄的一丈青捉来个叫王英的矮子,阵上拿了秦明、邓飞两个贼人,加上今番将军捉得的这个石秀,一共七个。”
栾廷玉也道:“正是这个石秀和时迁一起烧的我们店屋。有识得的庄丁认出来了,剩下一个唤作杨雄,是今日阵上祝彪的对手。”
祝彪听他一说,悔道:“我是头次听说,不然今日一定把他擒来。”他本就是最年轻的一个,又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敌人,先后胜了李应,打平花荣,让他有些飘飘然的忘乎所以。
“没想到贵庄如此厉害。”孙立赞扬道:“听说济州的官兵都在梁山贼人身上吃了败仗,如今他们来打贵庄就损了七个。”
“全仗将军提携。”祝朝奉礼貌的回道:“若能灭了梁山泊,当是大功一件。”
“这七个人一个都不要坏了,做成七辆囚车装了,等到他日拿了宋江一起解押到东京,到时天下传名。我也一定把贵庄的功劳都一一记下报到朝廷。”孙立作得意状大笑了一阵才道:“这几日也与他们些饭食,省的饿的不成人样,也显不出我等本事来。”
“将军说的是。”祝朝奉笑道。
一席酒宴,孙立顺理成章的把梁山泊七个人揽到自己这边。出了祝家的宴客厅,孙立就让邹渊、邹润叔侄去陪着祝龙安排人做囚车。孙立还专门嘱咐道:“囚车做成你们两个便把他们扔进去,一定要做到寸步不离的看着,不能有一点差池。”
祝龙只当孙立这是把他们七个当成了升官发财的功劳,暗笑他官迷的样子,也没有生出什么戒心来任由邹渊、邹润跟着他一同去。
孙立和栾廷玉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孙立看到栾廷玉眉头不展,于是问道:“师兄,怎么了?今日你的三个徒儿得胜归来,你却不见高兴?”
“因为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栾廷玉道:“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总是感觉有地方不对。”
“能有什么不对的。”孙立尴尬的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道:“师兄,等破了梁山泊我也可以保举你做寿张巡检。”
栾廷玉没有被孙立许诺的官位迷倒,还要和他说点什么,祝彪追上来道:“教师等我。”
“怎么了?”栾廷玉停下等祝彪追上来才问道。其实所谓的师父,不管是在祝家庄的栾廷玉也好,还是在史家庄的王进也好,都不过是请来的教头,好听一点唤作教师。
相比较而言,王进还算是有地位,属于客卿。栾廷玉地位就比较尴尬了,类似于看家护院的食客。他们这种人江湖上有很多,比如柴进庄上曾经的那个洪教头,还有曾在史家庄待过的李忠都是临时聘用的。这样的人当然也有真才实学的,庄主会让他来教导自家后生武艺。至于认不认他们做师父,一是看他们自己本事能不能折服徒弟,二是看徒弟有没有感恩之心。
《水浒传》中的师徒大抵也都是这样的,比如史进对王进和对李忠完全就是两种态度。朱富对李云客气,每称师父大概也是因为李云在县里有地位,而且李云称呼朱富都是贤弟。曹正于林冲更是算不上师徒,林冲本职就是教头,工作就是教人枪棒,每年教的人多的去了难道每个人都是他的徒弟?有的是感念情分,有的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才称自己是谁谁的徒弟。梁山正儿八经的确定了师徒关系的,应该只有大聚义前的宋江和孔明、孔亮兄弟,还有大聚义后的公孙胜和朱武、樊瑞三人。
很显然栾廷玉在祝家庄并没有王进在史家庄那样的地位,祝彪并把拿他当师父看待。而栾廷玉自己心中也有尺度,一直保持着主客之别,没有过分的逾越。
祝彪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教师你看我如今手段有没有机会打败林冲那厮?”
“林冲号称豹子头,据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万不可小觑。”栾廷玉赶紧道。这几日他就发现本来无甚江湖阅历的祝彪在连番胜了梁山泊之后有些要上天。
“什么豹子头,看他今日和我大哥交战,武艺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怕是浪得虚名之辈。”祝彪不屑道:“教师你不也是常常叹息朝廷不会用人,偏叫无能之辈窃居高位?我们捉来的秦明和黄信据说之前还是朝廷大官,掌一方兵马,如今还不是我祝家庄的阶下之囚?”
祝彪说得得意,看到了旁边的孙立,想起他日后是郓州提辖,怕是还要用他,才又道:“孙将军,我不是在说你。你的本事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佩服的紧。”
孙立微笑不语,只是颔首表示知道。
“教师,我的本事也不比大哥差到哪里,来日定要把林冲那厮捉来。”祝彪道。说完行礼告退。林冲掳走他的未婚妻本来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来问也不过是要借栾廷玉的口来给自己再添几分信心。但是栾廷玉不看好他,反而激起了他的争胜之心,年轻人本来就好面子,何况林冲让他丢了那么大一个丑。扈三娘那美人坯子肯定是不能娶了,但是这个仇一定要报,还要自己亲手来报。
看着祝彪生气的离开,栾廷玉苦笑一下,突然灵光一闪,拍着自己脑门道:“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师兄,怎么说?”孙立紧张的问道。
“祝龙的武艺我是知道的,并不比扈家庄的扈三娘强,林冲能如此简单的擒下扈三娘,在呢么今日反到和祝龙打的难解难分?”栾廷玉道:“其中一定有诈。”
“那扈三娘真有师兄说的那么厉害?”孙立岔开话题道。
“那女娃是独龙岗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栾廷玉道:“说来惭愧,她并无良师指导,反到比我悉心调教的这三个男人还要厉害。”
“若真如此,我想可能是林冲顾忌庄内那六个,不对,现在是七个人质了,所以不敢全力出手。”孙立笑道:“师兄,这可是会成为咱们取胜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