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极其看不惯那很让人倒食欲的脸。
“不是让你贴身服侍着公主?婷儿呢?”苏瑾南一双冷目不愿直视小黄的面容,他转眼看向满地尸体,嘴角缓缓染上一丝冷笑。
“公主已经熟睡……”看着地上的话本,赵无恒邹眉,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丫头竟会傻得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不要命的去捡。
却转念一想,这个东西可是已经‘死去’的自己,为她留有唯一关乎魂飞魄散的月如歌的东西,自是意义非凡,也不怪雪胭会那样不要命了。
这是否能说,那丫头也是重视他的?赵无恒嘴角勾起。
却说苏瑾婷身旁的伪侍女,‘小黄’刚说苏瑾婷安好睡稳的话刚落,便听见苏瑾婷的尖叫。
苏瑾南似想起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急匆匆的直奔苏瑾婷的房间而去。
留一声焦急,不掩担忧的怒吼。
“把孟太医给爷带来,公主又犯病了。”
月如冰瞧着苏瑾南如此重视苏瑾婷的模样,眼中被一抹迷雾,还有困惑所盖住,皇家真有这样疼惜妹妹的皇兄吗?
公主犯病?那她的歌儿可还会有人来医治?
换了一间干净的房间,月如冰看着被放置在软榻之中,面色苍白却依稀可见温柔婉约的妹妹,慌忙赶在青衣之前靠近雪胭,垂头状似卑微,语气淡淡道:“就请青衣姑娘容许我来照顾歌儿吧。”
青衣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向月如冰:“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我便先下去了。”
沉默的瞧着青衣离开后,月如冰拿起桌子上的伤药,走至床前疼惜的揉摸上那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黑发,月如冰红了眼眶,声音小不可闻的对着昏迷的雪胭说道:“傻歌儿,什么不是歌儿,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胡话……”
“姐姐知道歌儿是累了,但是,只需睡一小会哦,睡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所以歌儿一定要快点醒来哦,姐姐,好不容易才又能见到歌儿的,还有无邪,我们都在等你醒来……”颤抖的玉手缓缓退去被大片大片刺眼的猩红染透的衣裳,月如冰双眸涌动着水光,却怎么也不肯留下。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因为歌儿与她的相见,歌儿又岂会伤的这样重。
若不是她太弱,歌儿岂会伤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
“要多少?”不耐烦的声音,月如冰惊愕的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的苏瑾南。
他不是去看苏瑾婷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瑾南眉宇紧邹着的看着月如冰,有一苍老的的声音咳嗽着从他的身后传来:“只需一碗血便可。”
青衣手捧白瓷碗缓步走进跪在床铺旁,月如冰还不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便见苏瑾南走上前,手中一把匕首泛着寒光。
瞳孔剧烈的收紧,月如冰扑向苏瑾南,骤然炸开一声惊叫:“你要干什么,你还要对歌儿做些什么,她是为你变成这样的。”
青衣大步一跨,扣住月如冰的双手,声音冷淡缓慢道:“月如歌身为公主的药人,现如今在公主需要她的时候自是放血,不过一碗而已,何必如此气恼。”
“……药,药人……”月如冰愣了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溢满泪水的双目没有聚焦的望向苏瑾南,所以留她们到现在,可是歌儿的血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吗?月如冰不知,但她知道,若是现在这样放歌儿的血,会出事的。
“既,既然是一碗血而已,而已,但能不能不在歌儿受伤时取,她会死的,会死的。要不你们取我的?我是她的姐姐,血是一样的,一样的。”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苏瑾南的索取,月如冰呐呐道。
苏瑾南的目光,在床上女子无血色的面容上一扫而过,有抹不忍,但最终淹没在他对苏瑾婷不掩饰的担忧之下,他几步走到床沿,锐利的匕首划破女子手腕动脉的肌肤。
不同于常人的鲜红血液,从雪胭腕上如小溪般源源不断滴落在白瓷碗中的血液是诡异的暗红色,有些粘稠,有些不自然的色彩。
从苏瑾南头顶飞来的暗红色的蝴蝶,徘徊在盛着鲜血的白瓷碗旁,它最终缓缓落下,贪婪的吸允着那粘稠的血液。
月如冰双手捂唇,看着床上的雪胭早已无多少血色的脸,此时此刻更是惨白的的近乎透明,仿佛风一吹便回飘散,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青衣,爷还没要她死!”亲自端着盛满暗红色血液的白瓷碗,苏瑾南步伐着急的走出房门,身后紧跟着一将浑身上下藏匿在斗篷里的人。
青衣微微一愣,似没想到苏瑾南离去还会留下这样的一句话,随即冲着苏瑾南早已经没有身影的地方恭敬的低头,方转身拿起药物细细的在雪胭白嫩的肌肤上涂抹。
浑浑噩噩的,月如冰不知苏瑾南何时离去,更不知他还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从未这样害怕过:“歌儿,歌儿……”她一声声的呼唤着妹妹熟悉的名字,却是觉得越呼唤,心里的恐惧便是越扩大,那自肩膀,横跨至背部血肉外翻的伤口,在周围白嫩细腻的皮肤的衬托下,更显可怖。看着那个伤口,月如冰只感觉心像是被一根丝线悬悬的提了起来,一呼吸之间便剧烈的痛,她不要,不要,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爱笑,傻乎乎,后来有些不懂事的妹妹像是永久的陷入了沉睡,任她如何唤也不醒。
她浑浑噩噩的撞开青衣的身体,眸中混乱的一把将雪胭从床上夺抱在怀中,慌乱的摇晃着雪胭的身体,语无伦次的乱喊道:“歌儿乖,歌儿醒醒,醒醒,别睡了好不好,姐姐陪歌儿玩,歌儿不许睡了,不许!”
月如冰从未这样害怕过,那种恐惧和无措比之前父母死去时更甚,她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下,喉咙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怎么发不出声。
“血,血,歌儿你怎么了,怎么了。”手中的黏腻让她惊吓的将雪胭放在床上,手忙脚错的就要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