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并不闲,他和诸葛亮一样,几乎什么事情都亲自做,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处理政务。
“报!苏恒将军求见!”侍卫报告,姜维吃了一惊,道:“有请!”随即我就走了进来。姜维停下手中的政务,站起身将我扶到座位上说道:“老将军不是在布置蜀国的防御吗?怎么到了我这里,难不成您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面漏难色,跪下说道:“丞相,老臣有一事相求。”姜维见我如此郑重,道:“老将军请起,先把事情说给我听听。”我起身坐下说道:“丞相,老臣已经老了,也厌倦了战场和官场的是是非非,趁着自己还能动,我想回家种田了,蜀国布防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情况都标记在这里。”我从怀里取出一卷地图,递给姜维,姜维没有说什么,接过地图展开许久说道::“老将军不愧是跟随家师征战沙场三十多年,果然有本事,这个布防非常好,如果说不是对蜀国的地形太过于了解,应该没人能把防御做到如此地步,所以将军,请不要走,我需要你,蜀国需要你,百姓需要你啊!”我摇了摇头,“请丞相不要逼我,我早就决定了,等做完了布防就告老还乡的,还请将军成全。”姜维好像早就知道了我要回故乡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再次问道:“将军真的要走?”我点了点头,“我从小答应了一个人,要回去娶她的,四十二年了,不论她是否还在人间,我都该回去看看了。
我人生的大多数年华都献给了乱世,现在也老了,落叶归根,该回去了。”姜维还想在做挽留,我说道:“姜维兄弟不必在多说,我一定要走,我没有完成答应丞相的承诺,等到了那个世界,我在陪刘备陛下,关羽将军,赵云将军,诸葛丞相征战地狱,对不起了!”我对着姜维拜了一下,不在顾他,径自离去。好多次,我都抛弃了雪衣,选择了事业,这一次,我一定要选雪衣,绝对不让她在等待。
回到将军府,我牵出随我征战沙场的宝马,骑上去,望了一眼皇宫,望了一眼CD,就向着荆州而去。一个月,我走了足足一个月,不是我不能更早的到达,而是我不愿意去面对,当初答应过雪衣,最多五年,我就会回来,如果五年我没有回来,就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等我,雪衣并没有答应我,而是说一定会等我,现在,我们都成了老人,少年的承诺在岁月的面前显得那样脆弱,如果,我是说如果,雪衣没有在断桥等我,以后的日子我该怎样度过呢。三十多年过去了,苓雪镇已经完全不存在了,现在的苓雪镇属于吴国,吴国对于这个小镇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自然不会来重建它。
我在镇子外下马,牵着马走了进去,此时正是冬季,苓雪镇没有一点绿色,灰蒙蒙的,房子的残垣断壁在告诉我,这个小镇的时间并没有向前,而是永久停留在了受到吕蒙袭击的那一天。三十多年过去了,我早已认不出这里以前的样子,时间真的可以磨平一切,希望时间不要磨平我的承诺。来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院门前,我把马栓在了那棵柿子树下,打开包裹,取出贡品和酒菜,摆在了亲人们的坟前。“爸妈,你们还认识我吗?我是你们唯一的而已苏恒啊,孩儿不孝,过了三十多年才回来看你,孩儿不是忘了你们,而是孩儿做了将军,为了天下百姓,我回不来。”我将亲人们坟头上的杂草拔掉,为他们添上一缕新土。“阿牛,哈哈,大哥来看你了,没怪大哥吧,告诉你小子,你大哥我现在可是一位将军啦,我知道你羡慕,大哥的不就是你的嘛。”我从怀里取出了当年随刘备伐吴时回到苓雪镇,在父母坟前捡起的那块石头。这块石头,记录了我的乡愁,我一直带着它,从没离过身,因为这个石头,是我唯一能够想家的东西,除了它,我没有任何关于苓雪镇的东西,它陪我出生入死,就好像我的兄弟一般,我一直认为,它是从父亲的坟上掉下来的石头,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父亲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像这块石头般的坚硬。
我的右手紧紧的握住石头,手心的温暖很快就将整块石头暖热,头顶的大树的枝头上一片树叶也没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去吧,孩子,要敢于面对。”一个声音传来,我急忙向树下看去,母亲、父亲、阿牛,父亲搂着母亲,阿牛站在一旁,三人对我笑了笑,一阵风儿吹来,三人不见了。是幻觉还是真实?我也不明白,可是我就是看到他们了,我的三个亲人。
走吧,去断桥。我骑上马,奔断桥而去。到了山口,前面的路是没有办法骑马的,我下马将马栓在山口处的一棵树下,让它自己吃草。独自一人走向了望菁湖。山路,无论过了多少年,还是向当初那样的难走,和四十二年前一样,景色什么都没变,只是我的身后少了一个女孩,而我,多了一头的白发。
这次来到望菁湖。我没有一点点的哀伤,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因为我的人生,一点也不比仙女的差,何必在为她哀伤。走走停停,人老了,就是走不动了,走了大半天,我到了望菁湖。踏出森林,我又一次被震住了,每一次来我都会震住,第一次是被望菁湖的哀伤所震,第二次是被望菁湖爆发生机所震撼,而这一次,是被望菁湖的死亡而感叹。湖畔还有襟凉树,原本四季长青的襟凉树居然一片叶子也没有,湖畔所有的襟凉树都是一片叶子也没有,怎么回事?我诧异了,难不成望菁湖的愁怨又增加了,居然将湖畔不可能死亡的树木变成了死木,周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绿色,所有的树木都光秃秃的,枝头不带有一片叶子,地上的草早就枯死了,也许,望菁湖的冬天来的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早。湖水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清澈,由于周围的树木都是带着死气,倒映在湖中的树木也是带着死气的,于是,感染了湖水,连湖水也带了一份死气。
我走到亭子前,凉亭的柱子上依旧刻着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来到柱子前,当年挥剑刻下的字还是老样子,细细看来,我发觉了这些字上,有人抚摸的指头印,是她吗?我伸出手,抚摸这些字,凉亭的长凳上落满了灰尘,上面有许多风干的泪痕,是她吗?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急忙回头看去,见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小伙子身体很壮实,如果当个士兵的话,绝对是个好苗子。我在想什么呢,我打了一下自己,我已经不是个将军了。“小鬼你又是谁?”我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个孩子道:“我已经不小了,二十多岁了,你怎么还叫我孩子。”我诧异了,笑笑道:“我都块六十的人了,你怎么不是个孩子。”那孩子看说不过我,偏离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摇摇头,道:“孩子,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我回我家有什么不对。”那孩子别看二十多岁,心性并不成熟,道:“你家,这里方圆二十里都是大山,哪有什么人家,有也只有我家。”我愣住了,一把抓住那孩子,别看我已经将近六十岁,久经沙场的我就算六十岁力气也不会小,我抓住他的肩膀,他愣了,急忙挣扎,“你干嘛?你这老鬼不会是强盗吧!”我没有在意他的话,问道:“你说只有你一户人家,你住在哪里?母亲是谁?不说我就劈了你!”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起他,我发疯似的问道,我害怕啊!我好怕眼前的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苏雪衣。那孩子也没见过什么市面,被我吓坏了,连忙说道:“我家住在前面的断桥,断桥旁有一个小屋,我就住那里,我母亲名叫苏雪衣,可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还会武功呢,你要是敢动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恐吓我,虽然他威胁我的话没有一点杀伤力,可是他他前面的一番话早就将我打得灰飞烟灭了。雪衣,你还是没有等我,罢了罢了,你现在已经有了幸福的生活,是我不对,我不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我觉得我的身体在一刹那间苍老,没有力气在举起那孩子,手猛地松开了,让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退后几步站稳身体,扶了一下凉亭的柱子,又一次看见了断桥是否下过雪七个字,呵呵,可笑。我站起,奋力踏出几步,就要离去,“苏雪衣!你没有错,是我回来晚了,是我太天真了,有什么样子的爱情能顶的住四十二年的时光呢!断桥是否下过雪!”我奋力仰天长啸道,眼泪也流了出来,我又一次的被老天捉弄了,他怎么那么厉害,可以把我们这些痴情人玩弄的肝肠寸断,可笑啊,走吧,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办法。“你等一下,你认识我娘?”我差点忽略了地上的这个小鬼头,他要不说话,我也许就给他忘了。我上前几步,一把拔出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小子,我来这里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你,知道吗?”那孩子想说什么,我却转头离开了,他鼓了鼓勇气喊到:“你等等!我娘她并没有忘记你!”我停住了脚步,转过头道:“你怎么知道你娘没有忘记我,可笑。”那孩子站起来,“真的没有,若是我娘忘了你,早就嫁给别人了!”他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你娘都生了你,怎么可能还没有嫁人!”我吼道,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不是我娘的亲生儿子,我是她养大的孤儿。”那孩子说着,眼圈渐渐红了,“我小的时候,父母来断桥这边砍柴,遇到了野兽,父亲和野兽奋力搏斗让我的亲生母亲带着我逃跑,而我的父亲在也没回来过,谁知道在这里遇见了雪衣母亲,是她收留了我们母子,可是非常不幸,我的亲生母亲却得病去世了,从此之后我只有一个母亲了。还好,雪衣母亲待我很好,一点也不比亲生母亲差,就这么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扯大。”听了他的话,我已经明白了一切,“孩子,对不起,挑开了你的伤口,你雪衣母亲呢?”我问道,我现在太想见雪衣了,我想马上见到她。
那孩子听了我的话,擦干眼泪,“你应该就是那个让母亲苦苦等候的人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那孩子转过头,向着断桥的方向又去,我快速的跟上,没有一点老头的样子。这是我四十二年来离雪衣最近最近的时刻。踏过熟悉的小道,走了一会,我们来到了断桥。
小石桥还是和四十二年前一样。是断开的,渡过这条朝思暮想的河,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雪衣坐在竹筏上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走下竹筏,我看到了一棵梅花树,现在是冬天,只有它的花朵还在怒放,点缀了死气沉沉的断桥。梅花树下有一个坟墓,应该是那孩子亲生母亲的吧。这时,那座老草屋中冲出了一个女孩,二十多岁,好像当年的雪衣。她一把抱住了那个孩子,“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想我了,眼圈都是红的,呵呵。”突然,女孩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他是?”女孩问道,男孩点了点头,“就是他,母亲等的人就是他。”女孩打量着我,说道:“快点把母亲留下的东西给他吧,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爸我妈让咱们回去过年,给了他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来这伤心之地了。”男孩点了点头,来到了那个坟前,“雪衣母亲,我等到那个人了,这算是新年礼物吧,我把那个东西交给他了啊。”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没有看错吧,他刚才冲着梅花树下的那个坟喊雪衣。
那孩子从坟头上取下了一封信,走到我身边,递给了我。男孩还未开口,女孩走到我的面前说道:“这是雪衣母亲留给你的信,我是雪衣母亲的儿媳妇,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镇上,我们是大户人家,那时候他经常砍柴到我们的镇上去卖,被我父亲看上,我也特别的喜欢他,就嫁给了他,本来,我父亲早就想把家业交给他,可是他说要帮雪衣母亲等人,现在你来了,我们也可以离开了,雪衣母亲是去年去世的,你要是能早来一两年,多好。”我还未反应过来,女孩和男孩就一起对着我拜了三拜,男孩说道:“父亲,我知道,雪衣母亲非常的爱你,不然她不会在这里一直等你,我们叫你一句父亲,如果你愿意,就跟我们一起去生活吧。”许久,我摇了摇头,“谢了孩子,我以后的日子,想陪着你母亲,你们走吧,谢谢你孩子,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的,走吧!”那孩子点了点头,把信递给我,我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说完,他们二人就手牵手离开了。我的眼泪滴了下来,我好羡慕,这两个孩子,能够幸福的在一起,也许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最最普通的事情,但是对于我和雪衣,却是那么的困难,就好像断桥的断开之处,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不能在一起。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幸福距离我,真的很遥远。
我望着梅花树下的坟,雪衣,那真的是你吗?我不相信啊,我想坐起来,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也起不来。望着那娇艳的梅花,我打开了信封。雪衣那秀丽的笔记展现在我的眼前,曾经,我和她一起,在草屋内写字,她的笔记,我在熟悉不过了,无论多少年,我也能清晰地记得。握住纸张的手禁不住的颤抖,如果我一直不相信雪衣已经去世了,看到这封信的内容,我就应该信了。
信上写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证明你来到了断桥,你来接我了!不过,很可惜,我没能见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知道还和以前一样帅就是了,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小伙,没有变,你不用太伤心,见不到我也好,在你的记忆中我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年轻,我也不要你看到我苍老的样子,那样就不漂亮了,你一定会说我还是那么的喜欢臭美,没办法,这么多年来我的性格一直都没变,包括我等待的信仰,我知道,也许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到我还是相信,你一定能从战场回来娶我的,当你离开断桥的第一年,荆州被吴国攻占,我整个人傻了,不知该何去何从,我想了好久,决定了不管你是否还活着,我都要等你,首先我要做的,就是帮你把望菁湖畔种满襟凉树,你曾经告诉过我,我是望菁湖,你是襟凉树,襟凉树会永远陪着望菁湖,不离不弃,于是我开始在湖畔种树,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你回来娶我。当我快要把湖畔种满襟凉树的时候,刘备伐吴,被东吴火烧联营打败而归,大火烧到了望菁湖,将我种下的所有襟凉树烧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留。我由于躲在断桥,并没有被大火波及,当我第二天一如既往的去凉亭等你的时候,看到曾经你种下的树和我种下的都被烧光了,感觉天都要塌了,我觉得那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现在也被战争剥夺,战争夺走了你,夺走了我的家,还夺走了你就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在我浑浑噩噩,活不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凉亭柱子上的七个字,断桥是否下过雪,这是以前你经常问我的话,只有你我知道,你还没死,活的好好的,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了没有来见我,你不是说过要来娶我的吗?我不在乎你的身世,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很有成就,如果还有来生,请你不要在离开我了,你留下的七个字给我了活下去的信念,我重新开始在湖畔种树,这次,我等了更久,一直等到了白发苍苍,等到了我种下的树全部枯死,我知道他们不相信你会回来,才一个个枯死的,他们不信,我相信,我想再次种满湖畔,可是真的不行了,虽然不愿意,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成了一个老太婆,实在是没法拿动锄头了,剩下的日子,我每天只能坐在凉亭的凳子上抚摸断桥是否下过雪,一天天的看这这些树枯死,我内心也开始动摇,觉得你骗了我,否则你为什么回来了却不来见我,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了整日以泪洗面,也在猜想仙女的样子,是不是和我一样,每次我都想放弃,看到你刻下的字,想起你对我承诺时的样子,我就觉得应该等你,可是,岁月没有绕过这个老太婆,对不起你,我没有等到你回来娶我,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对不起你,来世,如果你愿意娶我,我还是愿意等你,哪怕在等你一辈子,走了,在另一个世界,我等着做你的夫人。
我的泪水早已留成了河,手中的信纸不禁的从指头间滑落,雪衣,我来晚了,雪衣,无论我怎么向天大吼,无论我怎么锤打地面,她都不会回来了,“雪衣!雪衣!”我爬着来到了雪衣的坟前,抱着墓碑哀号大哭。“雪衣,是我不对,我追求什么功名,报什么仇啊,报了半辈子仇,还了半辈子恩,到了最后,连我剩下的唯一的幸福也没有抓住,老天!你玩我啊!狗老天!”我不停地咒骂老天爷,我就这么一直骂,一直骂,直到我累的说不出来话,躺在地上哭。
远处的天空中飞起烟花,新年到了,别人都在开开心心的万家团圆,只留我一个人伤烟花飞满天。
天上逐渐飘下了雪花,下雪了!
雪花不停地飘落,撒在我的脸上,撒在雪衣的墓碑上,不久,整个断桥就一片雪白了。我坐起来,望着雪花。
“雪衣……”
“浦”的一声,我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发现一只利箭从自己的胸口钻了出来,鲜血正在不停地流淌。
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不停地流失,再也提不起力气,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了,小河那边,有一个人,手里正握着一把弓,自然不用说,我胸口的箭肯定是他射的,而这个人,我认识,姜维的亲卫,一个神箭手,箭法百步穿杨,在整个蜀军都十分出名。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姜维肯定是觉得我离开他是要投奔吴国,我知道蜀国的防御以及兵力布置,要是我投靠了吴国,蜀国的防御就等于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作用,既然不能唯我所用,不如杀之以绝后患,所以,姜维才派这个神箭手射杀我的。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心却无比的温暖,一个平凡人,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大人物手中的一颗棋子,人怎么斗得过乱世呢,归根就底,还是乱世杀了我,姜维,你没有错,怪就怪我生在了乱世。
现在,我可以死在雪衣的身旁,心里十分高兴,距离雪衣越来越近了。
我看到了,她正坐在断桥旁向我挥手呢,还是少年时候的样子,那么漂亮,那么开朗。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问过雪衣断桥是否下过雪,因为我正陪她看雪呢,我再也不会离开了,绝不。
这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斗不过天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