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言听着那些表白的话整个人都有点懵,她搞不明白怎么简单的聚餐最后会演变成这样。周围很多人,大多是她不熟悉的人,他们可能在那里猜测着他们两人间的可能性。她呆呆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他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她们相处不过短短两个月而已,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她们相处的时间是她刚刚来到这个城市到他开始军训时。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闲着的,而他比较忙,那段时间她们之间从没什么过于亲密的交流,她对感情的事一向无措,被他这一出弄得很是混乱。
老实说她确实挺喜欢这个大男生的,他身上干净的气质总是最吸引人的,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可那也不过是喜欢罢了,她做不到像他那句告白的话那样“我喜欢你”四个字在空气里翻滚震荡,那样洪亮的声音宣告般在脑子里骇得她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她不明白平时腼腆单纯的人这时怎么让她感到一种几乎迫人的气势。
她又想逃走了,早该意识到这场聚会的气氛开始变化时开始就该走的,可现在,她悄悄扫了四周一下,她们带着兴奋的激动的表情看着她们。
可是她不能逃。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只能拒绝他,“抱歉,我把你当成朋友。”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还有,谢谢你喜欢我。”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平时习惯性的甜美味道。她说得很真诚,话落,她没有在待着的勇气。
落荒而逃。远离了那个热闹的地方,知言发现自己竟又是无处可去,准确来说是,哪里都不想去,‘别逃,要面对一切……陆翊安,他很好,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比自己小了三岁多,但是人家都有勇气表白你不能没勇气听啊!’她这样想,可是,没办法,,她没办法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哪怕再多的一句话,那几句,几近极限。
知言只好去了画室,她们三个一起的那间房子今晚大概是不能回去了。
她刚刚到画室门口雨便下了下来,听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风雨,噼里啪啦雨声还有狂风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站也站不稳,而那扇门也打不开,不过一会她全身都湿透了。
后面突然伸过一只手,从她身后向着她拿着钥匙孔的手慢慢滑过去,知言脑子里一片空白,死机了般连喉咙里都发不出惊恐的叫喊。“知言,是我,翊安。”一瞬间,恐惧尽退,她脚底发软,确没忽略他的那声“知言”,陆翊安现在连“言姐”都不叫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又突然又无奈,她好似有一种吸引比自己小的男生的能力,她三个前男友尽是比她小一岁,这下好了,直接三岁了,她是长不大了还是返老还童了?知言先进屋,陆翊安后脚跟进,又顶着大风把玻璃门给拉上,等风都退个干净她才觉得好一点,确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陆翊安看着面前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人,想靠前一步又停了下来,借着玻璃门外暗到不能再暗的灯光走到一边摸索着电灯开关,他第一次来这里,只能一点点小心移动着过去,却没找到,“在往右边一点。”是知言。他往右一点,没摸到。“嗒”的一声,灯光亮起,同时他的手摸索到一只纤长柔软的手,是她的,他没动,是愣住了,然而她也没动,她的手又湿又凉。他想把她留在这里,可是他也怕吓到她,她那样的人,得小心呵护。拿起压在她手上的自己的手,低头
“知言,你得换一身衣服,不然要感冒了”他道。他眉眼温和,此时却让她不敢看他一眼,好似毒蛇猛兽般回避,她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
她身上的衣服是刘路的,没有内衣,知言只好穿上一件模特穿的长裙再加一件刘路的厚外套。
刘路就是开了这间画室在这里教人画画。
知言又给陆翊安拿了刘路的长裤长袖加外套,幸好刘路有给她他家的钥匙。
陆翊安接过干净衣服,看着站在那似是有点不知所措的她,心里那些因为她的离开而冷却的心思又开始在心里活跃起来,连刚刚碰过她的那只手也似乎有火苗一下子就把他全身烧了个透。他想,现在再不开口,她恐怕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知言,你听我说,我喜欢你,这是真的……”傻逼,陆翊安忍不住骂自己的笨拙。“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小心又谨慎,如履薄冰。“我现在不想,你看,我也才刚毕业,没有稳定的工作,以后的事太复杂,我不想的。”她试着说服他。“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两个人太黏腻,我肯定不会缠着你,要你做你不喜欢的事。”陆翊安看到知言脸上有了一丝动摇,“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改,好不好?”他近一步。知言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感情浅不适合谈恋爱’还是‘和我谈恋爱的人都没好下场’或是委婉一点‘我有男朋友’?
“唉”她轻轻叹气,转身看着外面。她不想骗人说自己有男朋友,那样伤人不浅。而前两个借口着实不算借口,那是真的。
知言看着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而她面前的人也依旧是那样,有激动,紧张的情绪,还有眼里满溢的深情。她几乎要怀疑那深情是被其他人给灌进去的,怎么会那么多呢?热到发烫了。
“翊安……我们不合适”大学里好女孩多的是,你该放弃我了。静了静心,说话的能力还有被人表白的经验都慢慢回来,她记得,上次有人跟她表白她就是这样,不留一丝余地的拒绝了他,成功干脆利落的拒绝别人的经验大概只有这一次。然后那男生说他是在开玩笑的。然后转身就走,连微信都把她删了……再干脆不过。
“为什么不合适,你都没试过。”
知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撤回了目光,板直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
日光灯下,白净的脸淡色的唇,宛若流光的眼瞳,蜿蜒的长发随意散落到腰际,及膝的裙摆繁复的纹饰都透着她独有的优雅,目光滑过她白净小巧的脚,微微蜷缩着藏在沙发和地板的缝隙处。话说得明明那么绝那么冷,还是透露了她在紧张,真是,让人怨不起来,反而有点心疼,是不是不该这么逼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