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言坐在长椅上,左边有一个老人,他垂下头,眼皮也耷拉着,看上去像睡着了,周围怎样的嘈杂都不能把他吵醒似的。可能是医院的环境从来都不愉快,这种压抑的感觉传染了知言,她敏感的神经都染上了一种悲哀,那些悲哀快要从心里溢出来时,她看见了他。他匆匆忙忙的推着一个病人从她面前跑过,那群医生护士都是一个样子,好像怎样的事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专业素质。她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还是单单因为周延一人。
她目送他们转过长廊转角一步步消失,又长又白的走廊顿时又变得平静,白光洒下几乎把这地方变成另一个世界。知言想起她上次看医生时那地方也是这么白,,并不是因为不同地方不同疾病而改变它的色调。
她有些发烧,点滴冰凉的液体缓缓注进血管,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变得冰凉,渐渐身体也凉了大半。一个中年护士走到她身边时顺手帮她把被子拉上,又叫她躺在床上点滴滴得快又不会冷,睡一觉就可以回家了,她扶着她躺下。知言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就小心躺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道是谁的温度覆在她手上,把她怎么也暖不起的手小心抬起,又不知又是谁的手带了几分强势的把她的手抬到合适的位置,一阵刺痛从手上传来,她这才醒过来。她首先看到刚刚扶她躺下的护士,她正在收拾医疗工具,往旁边看去这才发现帮她把手上针眼按住的是陆翊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见她看向他,笑得和他人一样温暖又阳光。等她出了医院,已经到了中午。
他带她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下,少年安静又有礼,坐下休息了一会他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知言打完点滴身体好过了不少,至少能感觉到饿了,她们又开始往外走,陆翊安在医院门口便叫来了出租车,两分钟后车便停了,这里离医院其实很近,直走不过三四百米,出租车司机被陆翊安叫停的时候都愣了愣,问他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他边带着知言下车边回答说不是,司机打量了他们一眼又笑着对她说:你这么宠女朋友怎么不直接把她抱过来,还要打车?陆翊安也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身体不舒服打车才不累啊,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回头看她。司机走了她们在一家人挺多又干净的店里坐下,知言和他相处不过几天他便能来医院陪她让她很感动,更何况他这孩子真的对她很好,她比平时话多了些,边吃边聊时他不时抬头看着做在对面的她,气氛温暖把她从医院里带来的沉闷感尽数消去。
傍晚时分,知言拉了把躺椅摆在蔷薇花架旁,此时正是它发芽抽枝长叶的好时候,搭在玻璃门上的枝条格外自在的摇摆,绿芽绿叶蓝天白云,都影在干净的玻璃门上,借着傍晚不是特别亮的日光,知言在慢慢翻着本书,从陆翊安那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他也不是太在意,就又转过头去逗阿秋玩。那金毛已经和他很熟了,早上他拉它去外面散步它也特别乖,一人一狗一起跑一起跳,少年人的活力似是用不尽,阿秋跟着他倒比和知言慢悠悠散步自在不少。她总是在睡不着时起个大早把它拉去海边吹又冷又涩的海风,漫步去漫步回。
即使出了太阳天气还是有点冷,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暴雨,而知言又是刚刚到这里的有些水土不服,感冒发烧起来也是难受得半死。偏偏她又想在外面吹风晒太阳,淡淡的金光渐渐变成橙汁般的浓,从这里能看到一角海水,在西阳的光里忽明忽灭,她们住的楼层不高,就第五层,楼下传来的车声声也不明了,她一直在想着她所处的这样的地方也是一幅画的话,她肯定不在画里啊,而那丛葱郁的蔷薇花丛一定是洋洋洒洒地开着的愤2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