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落花无意流水情】
正当飞鸿陪着卓娴，岑公却带着一帮人破门而入“女儿女儿！”
“对不起，师父，我拦不住岑老爷！”
飞鸿一抬手，示意阿楷出去。
“岳父，请放心吧，阿娴没事！”
岑公没有理会飞鸿，看着女儿略带病容地坐在床上“女儿，你怎么弄得这么憔悴，是不是黄飞鸿害的。”
卓娴摇着头，刚要解释，岑公便冲着飞鸿大喊，“黄飞鸿，我说过，我女儿要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飞鸿确实有处理不当之处！”
“不关姐夫的事，爹地，你别怪姐夫了，都怪女儿任性！”
岑公心疼地看了看卓娴，“还好现在我女儿没事，黄飞鸿，算你走运！阿娴啊，跟爹回使馆！你们还杵在哪儿干什么，还不扶小姐回去！”
“是！”
“爹地，女儿...女儿想留在宝芝林！”
“你还要留在宝芝林！你看你，都叫黄飞鸿折腾成什儿样了！爹地放下公务大老远从英国来给你庆生，爹地这么宝贝你，你就是这样让爹地担心的吗？”
“我没事的爹地，我...”
眼见卓娴犹豫了，岑公忙对助手使了眼色，示意助手带走卓娴。
“小姐，走吧！”
临走之际，卓娴回眸一笑：姐夫，爹地很疼我，我不能这么不孝让他老人家担心了，就让我好好陪陪爹地吧，宝芝林，我会再回来的！
夜更深了，飞鸿望着窗外，心绪难以平静，众弟子已酣睡淋漓，唯有桂兰悄悄站在房门外，平和地望着飞鸿，不敢打扰。
飞鸿一直知道桂兰是个知音人“桂兰，怎么还不休息！”
“师父，桂兰特地做了碧螺糕，我知道您今晚一定爱吃！”
“碧螺糕？”飞鸿拿起一块“是云裳特地为我学做的”
“师父，你还想着师母？”
飞鸿浅浅一笑“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伊人已逝...命运真是半点不由人啊，哎！”
“师父，您终于都想通了，别再想着把十三姨改造成师母了！”桂兰异常兴奋。
“呵！阿娴有阿娴的好，我实在不该要求她变得跟云裳一样，这都要多谢你的提点，让我迷途知返！”
“师父，言重了，您能想通就最好了！”桂兰低下了头害羞状。
飞鸿搭着桂兰的肩，“好了，说说你吧，你帮了为师这么大的忙，为师也该为你做点事了！”
“什么事啊！”桂兰轻语更娇羞了。
“哈哈...说起来你也应该知道的，汉霖从小就喜欢你，这孩子舞狮，参加拳王比赛都是为了博你芳心，希望能跟你终成眷属，你能让他这么懂事，我真的很开心！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跟你爹也都心照不宣了，师父真的很希望你能成为我们黄家的人！”
另边厢，汉霖眼见飞鸿近排心事重重，拿着棋局来陪飞鸿对弈，走近房门，正好听到飞鸿跟桂兰说着这件事，好奇想知道桂兰的答复，便没有打扰两人谈话。
“你说什么？我不会嫁给汉霖的！”桂兰眼睛死死盯着飞鸿，坚定非常。
“一直以来，我不是不知道汉霖的心意，我一直没有在意，是因为我觉得师父您也没有在意，可您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您知道这有多伤我心吗？”
“桂兰，你...你说什么呢！”飞鸿看着桂兰含着泪花的双眼，甚感惊异。
“我说...我说我喜欢的是你，是你，是你！”桂兰一步步紧逼飞鸿“是那个对强权毫不屈服的你，是那个对师母恩深义重的你，是那个悬壶济世的你，是那个侠义满怀的你啊！这样...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了吗？”
“哐...”棋子落了一地，棋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汉霖...”
他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啊啊啊...”汉霖来到后院猛打着木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一直打着，直到深夜，木桩上染满了汉霖的鲜血，他的手不痛，他的心更痛百倍。
“我真不知道原来桂兰对你这么重要！”飞鸿拿着棋盘走来。
“爹又想来看我的修为吗？不用看了，我的功夫是永远都超越不了你的！”
飞鸿还是这么平静“不！今天爹不跟你练功，你不是要找爹下棋吗，我们父子今夜就彻夜对弈！来！”飞鸿温柔地扶着桂兰做到石凳上，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块布，为汉霖包扎伤口，俨然一个慈父。
楚河汉界，对弈中，汉霖眼神空洞，不曾讲过一句话。
“将军”飞鸿谈谈一笑，“我赢了”
“是啊，爹又赢了，爹从来没有输过！”汉霖眼眶微红，说得异常平静，让人恐惧。
飞鸿极力挽回尴尬的场面“哈哈...不是你赢不了我，你根本就无心下棋，你的棋艺啊，爹是知道，也是难逢敌手啊！”
汉霖平静的脸上露出一阵苦笑“哈哈...有心无心都没有用，只要爹您出马，我还有接招的余地吗？”汉霖话中有话,叫人心疼，“您慢慢坐，恕不奉陪了！”
汉霖摇摇晃晃地进了屋子，飞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广东省拳王大赛第二场，会场上，依然是人山人海，岑公卓娴早已入座，满心期待汉霖折桂，飞鸿带着宝芝林弟子也来了，全程，飞鸿桂兰全无只言片语。
“生死状既签，生死各安天命！”
“有请宝芝林黄汉霖师父对擂唐手拳梁继桥师父！”
“出拳吧，让我看看是你洪拳厉害还是我唐手拳更胜一筹！”继桥自信满满。
汉霖依旧不为所动，继桥狠招逼向汉霖，汉霖动中有静，疾而不乱，徐而不弛，以铁线拳相抗，岑公欣慰地点头。
继桥被步步紧逼，“黄汉霖，我不会输你的，我一定要赢，我一定要娶桂兰！”
继桥散手制敌，回以一拳。汉霖嘴角流血了，他伫立着，双目迷离。
脑海尽是桂兰言语：是那个对强权毫不屈服的你！是那个对师母恩深义重的你！是那个悬壶济世的你！是那个侠义满怀的你啊！
继桥眼见汉霖无心对擂，趁机由守返攻，一招一式成势如破竹攻击汉霖，汉霖犹如行尸走肉任由继桥拳打脚踢。
“住手！”岑公目不忍视，朝着飞鸿大吼“黄飞鸿，你儿子就快被打死了！你就无动于衷吗？”
“师父...”桂兰及众弟子心急如焚。
飞鸿并未动容，他比谁都担心汉霖，却也比谁都知道擂台规矩。能做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个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儿子。
“你不在乎云裳的孩子，我在乎，你不救汉霖，我救！来人，给我叫他们住手！”
“伯父，擂台规矩啊！”世恒拦下助手。
“我管他什么规矩，我外孙就快被打死了！”
岑公欲冲上擂台，这时，汉霖却被一个反手踢，重重打下了擂台，口吐鲜血。
“梁继桥胜，广东省少年拳王梁继桥！”裁判举起继桥的手大喊。
擂台之下，“汉霖！”宝芝林众人急促而上，呼唤着汉霖，此时的汉霖，已经神志不清，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无法开口了，倒了一口气，晕倒在飞鸿怀里。
宝芝林，“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众人担心地看着飞鸿为汉霖治疗。
飞鸿失落地摇了摇头，走到窗边长叹一声。
“怎么你黄飞鸿师父也会叹气发愁吗？你不是把你的什么擂台名誉看的比自己儿子还重要吗？”岑公义愤填膺。
“你是怎么当人家爹的，我真替汉霖悲哀，难怪你的夫人孩子一个个都离你而去了！”岑公更激愤了。
“汉霖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还汉霖的命来，你还我外孙的命来”岑公抓着飞鸿的衣襟咆哮着。
“爹地啊！”卓娴安抚着岑公，“您终于承认您比谁都爱姐姐了！可当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汉霖弄成这样，姐夫也束手无策了，不如带他去英国诊治吧！或许西医会有办法的！”
岑公愤怒地看着飞鸿“黄飞鸿，你的命我暂且留着，如果汉霖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说的，要你双倍奉还！”
“女儿，立刻定船票，我们今晚就启程带汉霖回英国！”
“爹地...我...”卓娴欲言又止。
一旁的黛西看出了卓娴的心思“伯父，我还要叫阿娴帮我在广州作影集呢！就让黛西陪您同行回英国吧！我会好好照顾汉霖的！您也不想阿娴太辛苦啊，是不是！”
岑公看着黛西，良久“也罢，反正有世恒在广州我也放心，黛西，我们这就走！”
岑公命助手带走了昏迷不醒的汉霖...
秋日的风可真凉啊，吹着飞鸿冰冷的心...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