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巧言平众议
南宋初年,宋高宗偏安江南,无心与金军作战,准备向金人割地称臣,签订屈辱的和约。
这天,宋高宗召集群臣,对他们说:“金人已经答应,如果我们不再袭击金国军队,便可订立和约,并将皇太后和先帝的棺木送回。”当耐,抗金形势很好,宋军连续获胜,众大臣正期待着收复中原的喜讯,听到要停战议和,割地称臣,群情激愤。张俊先后五次上书,反对议和,韩世忠、岳飞等将领也拒绝休兵,上奏说“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还有的大臣上书说:“现在群议汹汹,皆因关心‘和’与‘战’,陛下应深戒前车之鉴,多听取中外懂得军事的大臣的意见,共谋长久保邦之计。”
宋高宗见大臣们竟敢违抗旨意,非常生气,想下旨惩治他们。左相赵鼎虽也主战,但见高宗主意已定,不可逆转,为了不使君臣闹僵,保存朝廷中主战派实力,他采取了疏通的办法。赵鼎对宋高宗说:“我们知道皇上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是为了对亲人尽孝道,迫不得已才答应讲和,虽然大家说了些愤懑的话,但绝不是不尊敬皇上,而是爱护皇上。希望皇上不要见怪。皇上可下这样一道圣谕,讲明议和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因亲人的缘故不得不这样做。等到先帝的棺木和皇太后自金国返回以后,如果金人撕毁和约,那么现在是否签约也就无所谓了;如果金人遵守和约,那正是我们希望的,也就不必恐惧后悔了。”
由于宋高宗采纳了赵鼎的意见,不以议和而排斥所有主战大臣,又抬出先帝棺木和皇太后作幌子。深明“忠”、“孝”两字份量的众大臣只好缄口不言了。君臣间的这场矛盾暂时缓和下来。
身为宰相的赵鼎,面对即将发生的君臣冲突,为了避免主和派把持朝政,只好暂时采取委曲求全的策略,力平众议,使皇上找不到借口治罪大臣,也使大臣们提不出更充分的理由责怪皇上。可见其用心良苦。
谁毁的瓜田?
胡乞买担任下蔡县令时,一天,有村民来县衙告状,称他家有瓜田辱宵,瓜尚未熟,昨夜忽被人将根藤破坏,全成了长不熟、卖不掉的生瓜。
胡乞买亲去勘查,原来瓜田附逝七八家庄户也是种瓜为生的。胡迄买暗暗思量,毁瓜田者不出这些人之外。于是命各家都把常用铁锹拿来,他一一舐过,发现有一把铁锹味苦,又让跟随来的小吏舐过,均觉苦涩不堪。胡乞买抬头问道:“这把铁锹是谁的?”有一人慌忙走出,说道:“是我家的。”胡乞买指着他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弄坏别人家的瓜藤?”这个人惊呆了,只好叩头伏罪。原来,他与邻居同操瓜业,偏偏邻居家种的瓜早5天熟,首先进入市场,次次都能卖个好价钱,他气愤不过,便偷偷弄坏邻家瓜藤,让他赔本。胡乞买听了哈哈大笑,责令两家互换瓜田1年,让毁瓜者自食其果。
有人不解,胡乞买说:“这种毁瓜田之事,若非有仇有怨,就肯定是同行干的。我亲去调查,就是了解属什么性质的。让各种瓜人家送一把铁锹来,是因为切断瓜根瓜藤要用这种工具,而铁锹一沾上瓜根瓜藤的水汁,味道明显变苦,所以只需一舐,便可查出。”
多智神偷
宋代安徽高邮县有个小偷名叫尉九,不仅窃技高超,行走如飞,而且心智过人。他白天在自已开的饮食店做买卖,晚上四处行盗。官府抓不着证据,始终奈何他不得。
一天早晨,饮食店来了个道士,邀尉九至僻静处,纳头便拜,口称:“师傅。”尉九很是奇怪,问:“这是为什么?”道士说:“我也略有薄技,但比您差远了。听说楚州城外有一富豪,家资万贯,想请师傅帮忙,一起去捞一把。”尉九想了想,便答应了。让道士先走,自己随后就到。
傍晚,尉九关上店门,点着了灯。忽然责怪一个仆人执事不谨,抬手就打了仆人一顿。店中众仆不服,有的就去告官。负责这一片治安的厢官赶来,将他们都拘捕起来,准备第二天送县衙处置。尉九悄悄对看押的衙役说:“我和你一直很好,家又在这里,跑也跑不掉,你先放我回家,明天我一定来。”衙役就放了他。
尉九放出之后,即刻出城,急行百里,赶到楚州城外,这时刚刚敲过二鼓,天色甚暗。一看,道士已先到了。两人一同来到富豪家窗外,相约由尉九进屋行窃,道士守在外面接应。没过多久,尉九便从窗户里扔出好些金珠锦绮,道士连忙捆成两个大包袱,等候尉九出来,一起离开。道士暗想,尉九本事如此大,自己若想混出名堂,就不容他继续活下去,顿生杀念。朦胧间,见窗里跃出一条身影,他立即挥刀砍去,触物感觉不对,借星光看去,原是个纸人。尉九早已从别的窗户跳出,驰归高邮了。道士只好自己背着两个大包袱赶路,物重拖身,走得不快,没过多会儿,富豪家发现失盗,一路追来,将道士抓获,送至楚州衙门。
州官审讯此案,道士供称是与高邮尉九一同为盗。楚州遂发公文至高邮,不久,高邮县衙回函,说当夜尉九与仆人有讼,俱关押在本地,不可能到楚州作案。道士这时才知道中了尉九的诡计。
姚广孝佐朱棣夺天下
朱棣继承帝位后,论功行赏,姚广孝功列榜首。
姚广孝本是医家弟子,14岁那年剃度为僧,法名道衍。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学阴阳术数之学,善写诗词.胸怀韬略。
洪武十五年(1382),太祖朱元璋诏命有道高僧侍奉藩王,为诸王诵经荐福。姚广孝经人举荐,入北平侍奉朱棣。他认为朱棣“貌奇伟美髭髯,智勇有大略”,是自己寻觅已久的明主。朱棣与之交谈,甚为投机,凡机密大事,皆与姚商议。姚广孝知道朱棣觊觎帝位已久,遂设谋约挚友卜人金忠,相人袁珙为其占卜看相。金忠为朱棣算了一卦,称此卦贵不可言,为铸印乘轩之兆。他对朱棣说:“铸金印、乘龙辇,大王以为何人?天意也!”朱棣听罢金忠之言,高兴不已。袁珙为其看相后说:“殿下龙行虎步,目角插天,必为天平太子。”说到这儿,袁珙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您年40,须过脐,即可登大宝。”听完袁珙的话,朱棣更为高兴,其政治野心迅速膨胀,夺取皇位的意念日益坚定。
姚广孝见时机业已成熟,便建议练兵和制造兵械。朱棣恐怕在府邸制造武器,锤打之声,排兵列阵,嘈杂之声引起朝廷鹰犬的怀疑,必劾我拥兵谋反,姚广孝胸有成竹地劝朱棣尽管放心。
姚广孝命人在占地广阔、殿阁重叠的后苑开挖深捆,筑室于地下;建成了一座神秘而庞大的兵工厂,又命人在王府中畜养了无数的鹅鸭。地下炉火熊熊,地面排兵布阵,院中鹅鸭嘎胍乱叫。嘈嘈杂杂,此起彼伏;反而把锤打之声、练兵之声全部淹没了。
建文帝削藩祸及燕五,姚广孝遂借此建议朱棣以“清君侧”为名,举兵发动了“靖难之役”。
姚广孝是朱棣的谋臣,为了能够使朱棣当上皇帝,他巧用了“假托王命”之计,借占卜、看相先生之口,说出朱棣心之所想。然后他又借用“瞒天过海”计。暗中帮助朱棣打造军械,演练兵马。最后;朱棣借建文帝削藩之事,发动“靖难之变”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
杨廷和除江彬
明武宗死后,朝廷大事全由大学士杨廷和一人主持。他人禀太后,请改革弊政。太后一一照允。杨廷和遂托称遗诏,罢威武团练诸营;所有入卫京师的边兵,都发给重资遣归原地;豹房番僧、教坊司乐人、南京快马船等皆罢黜;遣还各地所献妇女;停止京师不急工役;收宣府行宫金宝古玩,悉归内库;京城内外皇店—并撤销。
这时,武宗宠臣兵马提督江彬,正忙于改组团营,无暇入宫,武宗死讯,尚未得闻。忽然接到罢团营遣散边兵的遗诏,不觉心中大惊,急忙和心腹商议对策。都督李琮进言道:“宫中办事如此诡密,是对我产生了疑心,如今皇上已宾天了,为总戎计,不如速图大事,有幸成功,富贵无比,万一不成,也可北走塞外。”听了李琮的话,江彬感到事关重大,犹豫不决,即请来安边伯许泰商议。许泰也心存犹疑,他对江彬说:“杨廷和敢罢团营,敢遣边卒,想必是有了充分准备,应慎重为妙。”江彬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便请许泰入阁探听一下消息,再作打算。
许泰告辞出来,即赴内阁,刚巧碰上杨廷和,寒喧过后,杨廷和知道了许泰的来意,便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对许泰说:“许伯爵来了甚好,我等因大行皇帝仓猝晏驾,诸事忙乱,头绪繁杂,本欲邀请诸公前来协助,偏是遗诏上面写明罢团营,遣边兵,这些事情,都要仰仗江提督妥为解决,所以一时没有奉请,还请见谅。”许泰见杨廷和态度和缓,所讲又颇有道理,遂解除疑虑,对杨廷和说道:“江提督正为此事,令兄弟前来探问,国家重事,打算如何办呢?”杨廷和当即表示说:“奉太后旨,已派人前往迎立兴献王世子,但来往尚需时日,现在国务倥偬,办起来没有一点把握,请许伯爵回报江提督,如果可能的话,一同前来商议机宜,我同内阁诸臣翘首以待。”许泰听了杨廷和这一番话,不觉心中欢喜,欣然允诺,告别而去。
许泰一走,杨廷和立即招司礼监魏彬,及张永等人入密室,杨廷和把与许泰的一番谈话,述说一遍,然后问道:“现今已嗣统有人,大家的忧虑可以解除了,但尚有大患未弭,你们说该怎么办?”魏彬从一边问道:“你所说的大患,莫非是指水木旁么?”杨廷和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永即接道,“何不速诛此恶?”杨廷和见大家意向一致,方才说出已邀江彬等人入宫,届时伺机捕拿。众人俱表示赞同。魏彬急速入宫密禀太后,太后当即允议。
许泰自内阁出来,复往见江彬,禀告内阁情形。江彬闻此,心情安舒,不复他想。过了一日,江彬带着卫士数人,前往大内。魏彬已先在门外等候,见江彬一行到来,即上前道:“坤宁宫正届落成,今安置屋脊兽吻,昨奉太后懿旨,简派大员及工部致祭,江公来的正是时候。”这时,魏彬奉出太后旨,令提督江彬及工部尚书李鐩,前往恭行祭典。江彬满心欢喜,忙换了衣服,入宫致祭。祭毕出来,又遇到张永,张永格外亲热邀他宴饮。江彬见不好推辞,便随他入席。酒过数巡,忽然外面传报有太后旨到。张永、江彬等人忙接懿旨,旨中着即逮江彬下狱。这时,江彬才觉出大事不好,回顾左右已无一个亲信在场。他在慌乱中,推案而起,跑到院中,跨马而去。驰至西安门,门已关闭;再行北安门,城上守将大呼:“有旨留提督。”江彬急叱道:“今日何从得旨广一语未了,守城众兵已一拥而上,将他捆绑起来。接着,许泰、李琮等人也先后被捕。当李琮见到江彬时,不禁叱骂道;“奴,早听我言,岂为他人擒拿!”
明武宗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杨廷和主持朝政,他在朝政不稳,危机四伏的形势下,笑里藏刀,暗中策划除掉武宗宠臣江彬,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和缓大度的样子。江彬被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放松了戒备,冒然前往宫中,无异于自投罗网,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徐阶釜底抽薪除奸
严嵩罢归故里不久,其子严世藩亦从谪戍途中潜回家中,父子二人横行乡里,闹得人声沸腾。这时有袁州推官郭谏臣以公事路过严嵩的家,见严府设施豪华无比,另有工匠近千人,忙忙碌碌,在修治园亭,就想上前看个究竟,不料被严府监工的仆从斥辱了一番,郭谏臣羞怒异常,遂具书揭露严氏罪行,呈交南京御史林润。林润得到郭谏臣的举报后,当即上疏明世宗,弹劾严氏父子。世宗见疏大怒,立命法司立案严讯。
严世藩入狱后,神色自若,不以为惧。前来探望的严氏党羽,不解其意,寻问究竟。严世藩笑道,“招摇纳贿,自不必掩饰,因非当今皇上所深恶;若说聚众通倭,尚无实据,亦不能轻易定罪;我想只有杨继盛、沈炼两案,是廷臣常谈,并归罪于我家,而这两件案子,虽由我父拟旨,但皇上是主裁,若使廷臣用这两案劾我父子,必然会触怒皇上,这样,他们得罪了皇上,我不是就可以解脱丁吗?”严氏旧党听了此说,无不抚掌大喜,于是四下散布游说,扬言若以杨、沈两案加罪严氏,即可成功。刑部尚书黄光升、左都御史张永明、大理寺卿张守直等果然堕入其圈套,拟将杨、沈两案归罪严氏,再行劾奏。奏稿拟定出来,黄光升等人前往拜谒徐阶,徐阶听说此事,即寻问属稿何在,黄光升从怀里掏出递上,徐阶看完后,只是淡淡一笑,便起身离座,邀大家进内厅品茶。在内厅落座后,徐阶屏退左右,开口问道:“诸君以为严公子当死还是当生呢?”黄光升等人即答道:“小严死尚不足赎罪,奈何令他再活?”徐阶听完回答笑道:“既然非要他死,为什么要牵连杨、沈两案呢?”张永明愤愤地说道:“用杨、沈两案,正是要他抵死。”徐阶不慌不忙的分析道:“诸君弄错了。杨、沈二人冤死,原是人人痛愤,但杨、沈两案都是由皇上颁旨处置的,当今皇上英明,岂肯自己承认过错?如果照此稿申奏,一入御览,必疑法司借严氏归罪皇上,皇上若震怒,你们言事诸人,恐怕皆获罪,这样一来,严公子反而逍遥法外了。黄光升等人听了徐阶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都道险些上当。大家连忙问徐阶有什么好办法。徐阶款款说道:“严氏奸党在京耳目众多,稍一迟延,就可能泄露机谋,从而前功尽弃。现在应当以这份属稿为主,把稿中所说聚众为逆的事,尽情阐发,并渗入旁证,这样一定能够附和皇上的意思。”大家听了齐声赞同,公推徐阶拟稿。这时,徐阶微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卷纸,对大家说:“老朽已草拟了一稿,请诸公过目,不知是否可用?”众人传阅,见稿中增加了严氏死党罗龙文等人贿赂严世藩谋求官职,严世藩相信术士之言,以南昌仓地有王气,取以整治府第,规模不亚于王阙;勾结宗人典模,聚蓄亡命之徒,北通胡虏,南结倭寇,阴伺非常等条,都是皇上所忌讳的。大家称赞一番后,徐阶急令缮折的记室,入密室,阖门速写。写好后,众人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印章加封,由黄光升亲往递呈。
这时,严世藩在狱中,听说黄光升等人已将杨、沈两案加入奏疏,不胜欢喜,狂妄地对同狱关押的罗龙文说:“众官欲把你我偿杨、沈命,奈何?”罗龙文忧愁满面不作声。严世藩得意的走过采,拉着他的手,附在他耳边道:“你我且开怀畅饮,不出十日,定可出狱。皇上还有可能念我父前日的功劳,再降恩命,那时,你我仍可坐以高位。我一直在后悔当初没有取下徐阶的人头,才有今日,这全是我父亲的过错.今已早晚可归,再用前计也不迟,看那徐阶老头,逃得过我手吗?”言罢,哈哈大笑,罗龙文听了此番言语,心里也舒展了一些,待要细问,严世藩已取过酒,二人遂对酌起来,彼此吃得烂醉,鼾睡一宵。
黄光升将徐阶的奏疏呈上,世宗看罢果然大怒,即命都察院、大理寺、锦衣卫严加鞠审。
审讯时,徐阶略问几句话,便退堂速至家中,亲缮奏疏。疏中极言严世藩交通倭寇、潜谋叛逆之事已勘实,并有确凿证据,为平公愤,宜正典刑。”疏写好后,徐阶即刻送往宫中,世宗阅后,即下旨意命将严世藩、罗龙文处斩。到此时,严世藩才感到诡计落空,自知将殆,不由得与罗龙文抱头痛哭。不久,监斩官来到狱中,将二人提出,绑赴市曹斩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