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升以曲劝夫
元朝初期,有一位著名的女书画家管道升,她博学多才,能书善画,与她的丈夫赵孟颊几乎齐名。
赵孟颗官运亨通,仕途顺畅,官至翰林院学士承旨。他一朝得志,不为饱暖所忧,便生淫欲之心,他想纳妾,但又担心管道升不满,因此他便写了一曲来试探管道升。
“我为学士,你做夫人,岂不闻工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无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管道升看到后,她也写丁一曲以表达自己的看法。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此曲温柔委婉,极为形象地表达了管道升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曲中既没有表现出忿懑怨恨,也没有乞求怜悯,而是用她的一片深情来打动丈夫的心。看了这首曲,赵孟颊深为感动,便不再提起此事。
以迂为直这一谋略,不仅在政治、经济、军事方面被广泛运用,在生活上也是屡见不鲜。夫妻之间遇到问题时,以迂为直,可以既不伤害彼此的感情,又可以妥善解决矛盾。
沈希仪计除岑猛
1525年,广西田州土官岑猛反叛朝廷,消息传来,世宗即下诏,令巡抚盛应期等调集兵马征讨。不久,盛应期调往别处,都御史姚镆奉命接任征剿事宜。到广西后,姚镆会同总兵朱麟传檄都指挥沈希仪、张经等,发永顺、保靖兵8万人,分数路浩浩荡荡杀奔田州。岑猛得知朝廷大军兵临城下,惶恐不安,急忙出奔归顺州,投归顺州知州岑璋。
岑璋的女儿嫁与岑猛,璋为猛的岳父。但由于岑猛夫妇不和,岑璋与岑猛的关系非常冷淡。姚镆闻知岑猛投靠归顺州,想悬赏通缉,又怕璋与猛为翁婿,不免助猛顽抗,因此举棋不定,就召都指挥沈希仪商量办法。沈希仪听了姚镆的介绍,胸有成竹地说道:“猛与璋虽然是翁婿关系,但二人感情长期不合,末将有一计可除掉岑猛,主帅不必担心。”姚镆听沈希仪一说,心中大喜,即令他速酌办。沈希仪回到自己营内,命人召千户赵臣来见。原来赵臣与岑璋是老相识,当他听沈希仪说,派自己前归顺州说服岑璋,令他伺机除猛自效,当即表示同意。
赵臣来到归顺州后,岑璋见到老朋友十分高兴,寒暄过后,便命家人摆酒设宴款待赵臣。席间,赵臣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岑璋见状一再追问详情,赵臣才开口说道:“今督抚悬赏捕捉岑猛,得知他藏于贵处,特令我往邻境的镇安传送檄文,教彼出兵袭击归顺州。”岑璋闻言大吃惊,忙向赵臣顿首谢道:“请你放心,岑猛娶了我的女儿,但彼此视同仇人,我正想杀他,以解心头之恨,但又恐他兵多势众,所以总是犹豫不决。此次,如果能得到朝廷大军的援助,我不日内定可杀了他。现在岑猛的儿子邦彦正守卫隘口,我可先派千人前去佯为助守,实为内应,君可即驰报大营,发兵进剿,内外夹攻,定可败邦彦。邦彦一除,杀岑猛就很容易了。”赵臣听了岑璋这番话,立即起身,回报沈希仪。第二天,果然内应外合,夺了隘口。岑猛听得爱子被擒杀,惶慌不安,岑璋上前假意相劝,又另设一馆,供岑猛居住,每日以醇酒美女伺候。岑猛问及战事,岑璋就诡称朝廷兵马已退走,岑猛闻言心里才稍许放松,沉迷于酒色之中,一日,姚镆派人送来檄文向岑璋索要岑猛的脑袋。岑璋立即赶到别馆向正在作乐解闷的岑猛出示檄文说:“朝廷大军已到,我也不能庇护你了,请自裁吧。”说完,命人递上已准备好的鸩酒。这时,岑猛才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他接过酒,大声骂道:“我堕入你的狡计之中,还有什么可说的?”遂将鸩酒一口吞下,登时七窍流血而死,岑璋当即持岑猛首及印绶,往姚镆大营报捷。田州战事亦告平复。
在平定田州土官岑猛叛乱的过程中,沈希仪利用部下赵臣与岑璋的朋友关系,派他说服岑璋,用诈计将岑猛捕杀,从而避免了大规模战斗,减少了部队人员的伤亡损失。
陆陇其以“理”化民
陆陇其是清朝初年讲授程朱理学的学者,当过知县、御史一类的小官。他与那些口是心非的伪道学家不同,不仅能够认真领会程朱理学的道理,而且还在实际中履践这些道理,为百姓办了不少好事。
陆陇其行政断案有一个特点,就是十分重视道德教化。他认为,天下万事万物之中都包含着同样的“理”,人们只有懂得了这些“理”,才能使自己的言行符合规矩,循守国家的法制。所以他无论是履行公务,还是审讯犯人,总要首先深入浅出地讲一番道理,启迪人们的良知。
催缴赋税,是朝廷赋予各级官员的一项极其重要的政务,也是一件阻力很大的工作。一般的县令在催缴赋税时,总是指挥大批衙役下乡督促,稍有缓慢不是惩罚肉体,便是罚粮罚款,搞得官民对立情绪很大,有时还会激成民变。而陆陇其却不这样做。他在当嘉定县令时,每当缴粮纳赋的日子临近的时候,他通常把乡亲父老召集起来,给大家讲一番按时纳赋的道理。他说:“向大家收缴的钱粮,全是朝廷的国课,并不是县官的私蓄。如果百姓们能急朝廷之所急,按时上缴钱粮,家心安理得,而且给当官的减去好多麻烦,以便有更多的工夫为民办事。我与大家没有任何宿怨,不想为收钱粮而杖责任何人。何况一旦受到杖责不仅要花许多冤枉钱,还要落得欠粮受责的名声。倒不如及早凑齐应纳之款,使你我都相安无事地办完这件事。”乡民们听了之后,觉得陆陇其的话说得很实在,很透彻,乐于接受。所以他在任时,很少发生欠粮受责的事。
对于囚禁在监狱中的犯人,他也好言相劝,进行开导。他曾经写过一篇《劝盗文》,派人给犯人们宣讲,大意是:“人的本性原来都是善的,你们这些犯了罪的人也不例外。只是由于一念之差,不安分守己,作出犯法的事来,关在这里受尽痛苦。这些都是由于人心中的杂念蒙蔽了善性造成的结果。然而人心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们能够深刻地悔过往日的不是,去掉心中的杂念,就能重新做一个好人,依旧可以成家立业。”读到这里,在场收听的犯人们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1692年陆陇其逝世。第二年冬,朝廷需要委派两名文臣管理直隶、江南的书院。廷臣全都主张从翰林院中物色人选。康熙不同意,发出特旨:直隶派李光地去,江南派陆陇其去。大学士王熙急忙报告说:“陆某已经病故了。”康熙惋惜地说:“为什么不早启奏?”王熙回答说:“按照启奏的条例,7品官在籍身亡不在向朝廷启奏之列。”康熙沉默了许久,感叹地说:“陆陇其是本朝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在办一件事情,或推行一项政策的时候,向人们讲清道理,启发他们的自觉性,可以减少行动的阻力,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个道理从陆陇其的政绩中得到很好的证明。
以盗制盗的父母官
王繻是清代康熙年间的一位能吏。他当直隶东明县知县,招流亡,垦荒地,缉盗贼,把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
他刚到东明任职的时候,东明县正有一伙盗贼骚扰着乡民。在这伙盗贼中有两个头目,一个叫贾五云,一个叫梁进,都是屡教不改的惯犯。他们仗着自己有些武艺,纠集了一批小偷、流氓及游手好闲之徒,到处打家劫舍,抢夺财物,坐地分赃。贾五云、梁进在这伙盗贼中威信很高,是这伙歹徒的核心人物和首领。在他们的指挥下,盗贼们的行踪神出鬼没,作案方式奸诈狡猾,一连换了几任知县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东明县的乡民吃尽了他们的苦头。
王繻来到东明后,得知盗贼横行是东明县最严峻的问题,决心首先制服这伙歹徒,为乡民除害。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他知道,盗贼们都受贾五云和梁进的操纵,只要把这两个家伙捉拿,其余的盗贼就好解决了。于是他先派出得力的捕快侦察贾、梁的行踪,掌握了他们活动的规律,然后抓住时机,乘其不备,对他们突然袭击,终于将这两个首犯捉拿归案。
捉到贾、梁二犯后,乡民们无不拍手称快,纷纷要求重重地惩治他们。王缮知道,贾、梁二犯虽然归案,但是他们的大批死党同伙仍然逍遥法外,为害乡里。他并没有立即定贾、梁的罪,而是让人把他们带来,给他们讲了好多道理。并告诉他们,只要真心悔改,官府一定会给将功补过的机会。王知县的话使这两个家伙很受感动,他们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保证今后不再干坏事,乞求得到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时,王繻板起脸,严肃地说:“既然你们已经认了罪,想重新作人,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贾五云可以当练总,梁进可以当保长,专门负责缉拿乡里的盗贼。如果你们胆敢不听命令,耍什么花招的话,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我决不留情!”两人点头答应,领命而去。贾、梁二人果然不负王繻所望,全力以赴地缉拿当地的盗贼。这些人本来就是他们的同伙,看到他们二人已经改邪归正,纷纷表示洗手不干,到官府去投诚。没有多久,东明县的盗贼就绝了迹。
王繻在东明治盗,用的是以毒攻毒之计。以毒攻毒本来是医学上的名词,是指用毒药来治疗毒症的一种医疗术。如果把它引伸到运用谋略的方面,可以理解为是指一种以恶人制服恶人,用坏办法来对付坏办法的策略。这种方法在一定的条件下运用是很见效果的。尤其在与犯罪集团的斗争中,一些高明的侦破者,往往把犯罪集团中的一些成员争取过来,利用他们特有的长处制服其他犯罪分子。王缮以盗制盗正是这种策略成功运用的一个例子。
邵知县审理分家案
清代雍正年间,有一位名叫邵大业的循吏,很有一套审案、断案的办法。他在担任湖北黄陂知县的时候,曾经审理过一件亲兄弟争家产的案件。
在县城北郊,有两个姓吴的亲兄弟,都已过六旬,两鬓斑白。本来他们合住在一起,共同奉养老父,彼此相安无事。后来老父去世,兄弟二人因分家产发生矛盾,伤了和气,闹得不可开交。起先族人出面调解,没有结果,于是便把官司打到县衙门。
坐在县衙门正堂的邵大业仔细地看过吴氏兄弟递上的状纸,又翻阅了有关此案的其他材料,知道这一对老年兄弟都是本份之民,虽然因争家产打官司,但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完全破裂。他看完案卷后,并不向两兄弟询问诉讼的缘,由,而是命衙役取过一面大镜子,放在两兄弟面前,问道:“镜子里面的两个人长得像不像?”两兄弟回答说:“像。”又问:“他们是亲兄弟吗?”回答说:“是。”问到这里,邵大业叹了一口气,用很伤感的语气说;“我真羡慕镜子里面的兄弟二人,能够携手并老,在晚年还能体会到亲兄弟的手足之情。可是我的弟弟最近去世,使我失去了亲骨肉,永远失去了手足之情。兄弟之情是无价的,如果为了争家产而失去了手足之情.那将会后悔终生,得到的家产再多也无法弥补”。邵知县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两兄弟,使他们惭愧地低下了头,认识到兄弟分家产不能不顾手足情谊,表示要用相互礼让的方式解决。
邵大业用一面镜子,一席话,使一件纠缠不清的讼诉案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他的审案才能受到乡人们的称赞。
百龄以谦御下
百龄任两江总督时,曾主持江河决口的修复,经过上下一个月的奋力苦战,决口终于合龙。大堤胜利合龙后,百龄照例要率百官到龙王庙行礼祭祀,祈求龙王保佑江堤平安。祭祀完毕之后,众僚属及其它随从员弁等皆向百龄叩头祝贺漫口合龙。这时,身为封疆大吏的百龄忽然也随众一起跪下。众官一见总督大人也跪下了,皆大吃一惊,纷纷说道:“大人快快请起,您亦一例遵跪,卑职与小的如何担当得起。”百龄喟然说道:“先前大家在堤霸之时,合力堵塞决口,并没有这么多的礼节,因为那时形势危迫,万一决口不能堵塞牢固,全堤溃塌,不分大人、卑职,无论老爷、小的,尊卑贵贱皆将丧身于洪水波涛之中。此处不是官场衙门,各位既然皆奋不顾身追随我为朝廷效力,那么大家就都是我的好朋友,不分大人卑职、老爷小的。”然后又手指官帽上的红顶子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各位日后随我继续为朝廷尽忠效命,谁都可以戴上这红顶于的官帽”众官员及随从听后皆大受感动,甚至有人痛哭于地而不能站起,皆表示愿追随百龄效命。
自古以来,官僚驾驭控制属下的方法很多,有的以权以威驭之,有的以德以恩驭之,有的则恩威并用,刚柔相济。百龄控驭属下使之为己所用,则巧妙地利用江堤合龙的特殊时伺、地点,待属下以谦和,辅之以利禄之诱,达到收服人心驭而使之的目的。
曾国藩“历练”李鸿章
1858年李鸿章赶赴江西入曾国藩幕府。曾国藩认为,李鸿章虽然有才气,但是由于年纪轻,阅历浅,再加上多年当京官养成的一些惰习,不经过一定的“历练”是难以担当大任的。他十分注意从日常小事中“历练”李鸿章。
李鸿章在当京官的时候,生活比较散漫,养成贪睡的习惯。而曾国藩则恰恰相反,每天起得很早,不到6点就吃早饭,而且要与幕僚同桌进餐;这在曾国藩的幕府里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曾国藩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利用共进早餐之机,可以把一天的工作交待下去;二是使幕僚属员养成早起勤快的习惯。李鸿章初来乍到,对此尚不十分了解。
一天清晨,李鸿章还在蒙头大睡,忽然被人叫醒,睁开朦胧睡眼一看,来人是曾国藩身边的一位马弁,说曾大人请他去吃早饭。李鸿章睡意正浓,不想早起,扣‘算偷个懒,便说自己身体不适,托来人代假。过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哨官,对他说:“曾大人必待幕僚们到齐后方进餐。”李鸿章知道这时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急忙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来到曾国藩的营帐。曾国藩毫无表情,见人到齐,把手一摆,招呼大家开始进餐。饭后,曾国藩正色对李说:“既然来到我的幕府,我有言相告,这里讲求的就是一个‘诚’字而已。”这件事给李鸿章的教训极深,不仅使他改掉了贪睡的毛病,而且还使他领悟出为人处世的道理。后来李鸿章能够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是与曾氏对他的影响、提携分不开的。李鸿章成名后,对曾国藩的提携之思念念不忘,言必称“我老师如何神圣。”以至到晚年,他还常常向人提起这件事。他说,经过那次教训后,便对早起“习以为常,也渐觉不甚吃苦。所以我后来自己办事亦能起早,才知道受益不尽。这都是我老师造就出来的。”
曾国藩“历练”李鸿章主要用的是身教之法。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的方面,如早起、写日记、读书、勤于公事,都要求自己做出表率,长年累月地坚持下去,形成一种习惯和作风,以此来影响其他人。被影响的人表面看来只是学会模仿做一些具体小事,但在这些小事中却包含着一种道德的力量,会对人的素质发生潜移默化的影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就是李鸿章为什么会对曾国藩早年对他的“历练”永难忘怀的原因。身教之法是一项重要的教育方法,包含着深奥的育才谋略。
梁启超自愿当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