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拨开重重的云雾,又是新的一天来临。轻微的响动过后,一个小男孩睁开了眼睛。
一觉醒来,黎羽只觉一阵神清气爽,满身的疲惫不翼而飞。
想起了昨夜的怪梦,黎羽不禁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果然是一只纸老虎,亏我一开始被它糊弄了过去。”侧了侧脑袋,就看到小姑娘在一旁还未起来,呼吸均匀。
清早的阳光照在脸上,好似给精致的五官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黎羽见了心下不由一阵安详。
忽的,黎羽心头一紧,却是想到“青萝也是那赤纹虎仇家的女儿,会不会那赤纹虎的鬼魂先找到了阿萝?”一念至此,黎羽也是惶然。
那赤纹虎的鬼魂伤不得人,这是自己亲身验证的。可问题是赤纹虎不能伤人,难道还不能吓唬人?黎羽暗忖,若是换了二黑他们,被赤纹虎那么一吓,说不得就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要是夜夜如此,最后精神崩溃也是很有可能!
想到这儿,虽然觉得自家阿妹睡得这么香不太可能会出什么问题,黎羽还是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起来。
随着精神高度集中,奇异的感觉自黎羽心头浮起。黎羽看着小姑娘,只觉一阵奇妙的波动从她身上传来。黎羽细细品味,顿时觉得这个“波动”似乎有着自己的“情绪”。
黎羽心下一惊,那感觉立马消失不见。黎羽心绪翻腾,不知为何自己一觉醒来有这么大的变化。
又试了几次却是再没了刚才的感觉,黎羽干脆凑到小姑娘跟前死死地盯住她的睡脸。好一会儿,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浮现而出。
那是疲惫身心得到了充分休息后的舒适,更是重要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安详,这冲感觉此刻充盈在黎羽心头,一时间他不由痴了。
忽然,小姑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圆溜溜的眼睛一睁,就看到一张大脸近在咫尺!
小姑想一声尖叫,想也不想猛地一推,黎羽措不及防下“咕噜”一声滚到了床下。
黎青萝回过神来,见是自家阿哥,不由气鼓鼓道:“一大早的,阿哥怎么就起了坏心思,来吓唬阿萝!”
黎羽摔倒在地,此刻也回过神来。听小姑娘如此说也是心下无奈,只好道:“是阿哥不好,见你睡得那么香就想来逗逗你。”
说罢,见小姑娘没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心头也是松了口气。估摸着那鬼物是先来找的自己,现在被自己重创,想来一时半刻是没法子再兴风作浪了。
黎羽见小姑娘还在生气,不由笑了笑,道:“阿哥先出去看看爹回来了没。”说着便坦然走出了屋子,留下小姑娘一个人在屋里生着闷气。
出了门,便看到阿苦门神一般站在那儿,来往的村人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黎羽笑着打了声招呼:“阿苦叔怎么来的比二丫头还早,一大早的站在屋子外头?”
阿苦闻言也不答话,武者精神敏锐,刚刚黎羽出门阿苦就觉得今日的黎羽有些不同。可到底有哪里不同,阿苦却是说不出来。
想了想,暗道自己多心。阿苦活动了下身子,这才道:“阿苦叔一大早的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你家门口的风景挺不错,停下来看看。”
黎羽“哦”了一声,又道:“阿爹可曾回来?”阿苦点了点头,道:“大统领昨晚上回来过,不过村外头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一大早又出去了。”
阿苦说完甩了甩脖子,发出“咔咔”两声脆响,又说道:“呵呵,这风景阿苦叔也看够了,这会儿也要去村外头看看。”
转过身子还未走几步,却听黎羽淡淡道:“阿苦叔,如今这村里头可太平了?”阿苦闻言顿了顿,意有所指道:“村里有大统领在,就算前些日子有些不太平,现在也没事儿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黎羽,迈着大步朝村外走去。
黎羽闻言顿了顿,自重生以来第一次从这屋子走了出去。他慢悠悠地走着,许多村人见了都是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小羽啊,你可总算从屋里头出来了,我家大壮这些天可天天嚷嚷着要去找你。”
“阿羽,叔叔前几日打了只野兔,什么时候过来尝尝阿叔的手艺?”
“阿羽哥,你总算出门啦,这几天阿爹都不让我去找你!”
“你这娃娃……”
各种各样的言语传来,黎羽一下子成了村里的中心!黎羽笑眯眯地一一回应,心头却有种种情绪隐隐浮现,其中大多是好奇,有小部分是愉悦,更有一道浓浓的恶意混杂其中!
黎羽顺着心头的感觉望去,那恶意的源头却是一面目憨厚的汉子,正笑呵呵地朝黎羽点头。黎羽不动神色,心下细细回忆,好半响也没想起什么跟这汉子有关的事儿。
他就一村里的普通猎户,儿子也随着众多少年郎和黎熊习武。黎羽想不出为何那人对自己有那么大恶意。
也不管他,继续慢悠悠地走着,随着碰到的人越来越多,种种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围绕心头!黎羽面色猛的一白,随着脑中一阵剧痛,种种情绪波动一下散去。当下晃了晃身子,有些站立不稳。
这时,一只黝黑的小手伸出,扶住了黎羽。
黎羽定了定神,心下暗自决定再也不在人多的地方实验。现在是早上,黎家村外出的人还不算多。
现在就这副模样,到了正午黎羽要是来这么一手保管立马晕过去。这时,那扶住黎羽的黝黑少年关切道:“阿羽,咋了?身体不舒服?”
黎羽站直了身子,笑道:“没啥,就是昨夜跟妹妹讲了个故事,没睡好。倒是有一阵子没见到二黑你了。”
二虎听黎羽如此称呼,也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苦着脸道:“幸好你出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今天要找谁玩了。”
黎羽一奇,记得面前这个二黑一向和柱子形影不离,不由问道:“柱子呢?”二虎听罢面色黯然道:“听说柱子他哥昨夜一个人出村巡视的路上碰到了凶物,就,就没能回来。
柱子躲在屋里现在也不肯出来。我去找他,他就骂我,说是我家的狗害了他大哥。”
二虎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大黄一向乖得很,怎么就突然发疯了?”见二虎满脸迷茫,黎羽一时也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