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礼成,然而余波未尽,之后轩辕钰便带着杨紫苏去祭拜列祖列宗,由于太上皇太后和太上皇已逝,所以行谒见礼便被免去了,轩辕钰御太极殿昭告大婚礼成,接受皇宫大臣的祝贺,轩辕钰设宴款待皇后家人,赐礼物。
直到大婚的余温过去之后。
六月初五那日的朝政。
“陛下,臣有本启奏。”一文官大臣走至中间,向上面的轩辕钰低头道。
轩辕钰点点头,表示允许。
“陛下,今日湖广两省发生民乱,地方官府镇压不及,还请陛下发兵解决。”
“朕知道了,恰好朕也想下江南巡视一番,日子就定在六月初十吧——就由朕来领兵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民乱,地方官府都无法镇压。”轩辕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那官员也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轩辕钰嘴中的意思——换另一种方法来说明地方官员没有能力。
“好了,退朝!”轩辕钰不动声色的说完,便起身离开龙椅。
凤翎宫。
“陛下驾到——”伴着太监的一声尖锐的声音,轩辕钰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正堂。
杨紫苏此时肚子正饿的慌,听得轩辕钰来的声音忙从凤椅上起身,屈身向轩辕钰请安:“陛下。”
“你且起来,早膳都准备好了么?”
“嗯。”杨紫苏点点头,饿了一个早上,终于等到这一时刻了,杨紫苏扬扬手,巧儿和其余的丫鬟们旋即将早膳端进来。
一碟碟早膳摆在眼前,轩辕钰权且退了屋里的丫鬟们,和杨紫苏同处一室。
“这些丫鬟可还用的惯?”
杨紫苏先是为轩辕钰盛了一碗粥,旋即说道:“臣妾还是比较习惯使唤之前那青秋啊、香柃啊、茗烟啊,这些丫鬟们尽是生面孔,不如之前用的习惯。”
“那朕将她们调回来。”
杨紫苏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旋即点点头,冲轩辕钰一笑。
轩辕钰低头喝了一口粥,旋即又同杨紫苏说起早朝之事:“如今的大臣可是愈来愈会糊弄人了,也愈来愈无能了,连个民乱的难以平复。”
“怎么了?什么民乱?”一想到战争,杨紫苏心中就习惯性的凉了半截,仿佛被人故意泼了一桶冷水般。
“今早早朝有人禀报湖广两地又产生了民乱,还说地方官府不及镇压,真是要气死朕,没能力就是没能力,说什么来不及镇压,朕刚刚接管这个天下,就有民乱,那些官员朕养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轩辕钰脸上染上了薄薄的戾气,仿佛堆积了很久才迸发出来。
“近日真是愈来愈热了,且不说我们北方这里,湖广那是南方天气拿不准比我们这不知热几分呢!”杨紫苏送进嘴中一口粥,似乎话中有话。
“苏苏你这话是——”
“陛下,你可想想,这民乱是因为什么而起呢?”
轩辕钰一下沉默,旋即将碗里的粥喝完也没有回复杨紫苏。
“朕正打算下江南迅速,顺便看看究竟是怎样才引起的民乱,苏苏,随朕一起去如何?”轩辕钰放下碗,一时转换了话题。
“好,我许久没去了。”的确是很久没回到南方了,杨紫苏生在南方,长在南方,自从穿越以来她就没再去过,也该去看看了。
“朕今日早朝已经将消息传送出去了,现在朝中上下定是在讨论朕下江南的事情,朕想带着你偷偷溜出去,不想带上那些累赘,或是给地方官员带来什么不便。”
“就是私奔嘛!”杨紫苏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嚼了一口。
轩辕钰吃吃笑笑,低头冲杨紫苏笑道:“就今晚,亥正时分!朕处理好今日的奏折咱们就来一个‘私奔’,弄他们个措手不及!”
杨紫苏嘴边掠过一丝笑意,旋即点点头。
夜,亥正时分。
杨紫苏将宫女们都遣退出去,连巧儿也不例外的被赶出去,杨紫苏将自己寝宫中的轩窗打开,坐在床上掐算着世界。
轩辕钰寝宫中的轩辕钰,彼时轩辕钰已经批好了折子,自己偷偷放一道圣旨在自己寝宫中等明日太监们来发现,自己将行礼已经打点好,轩辕钰衣着便服,背着行礼溜出寝宫。
杨紫苏正掐算着时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轩窗中翻进,旋即来者安全落地,杨紫苏见是轩辕钰,忙从床边起身,拿过床上自己的行礼,冲轩辕钰点点头。
轩辕钰拉起杨紫苏,将杨紫苏推出轩窗,旋即自己也翻身出去了,轩辕钰合上轩窗,伏在杨紫苏耳边呢喃道:“白赤已经在皇城城外为我们备了马,我们都小心着些,别被守卫瞧见了。”
杨紫苏点点头,轩辕钰握紧杨紫苏的手腕。
亥时二刻,两人成功躲避了守卫的视线,翻墙出了皇城。
皇城几十米外,白赤提着一盏昏昏暗暗的灯笼,牵着一匹马在一块空地上等候。
约莫三刻的时候,白赤适才看见有两人蹑手蹑脚的朝自己过来,白赤提起灯笼一看,来者正是杨紫苏和轩辕钰。
“陛下。”白赤喊了一声,由于自己手中提着灯笼,牵着马不方便行礼,所以便才喊了一声。
轩辕钰点点头,旋即从白赤手中牵过马。
“陛下此次出行,万事都要小心,小的会尽快安排人马暗中保护陛下的……”白赤此话还未说完便被轩辕钰一扬手,兀的打断。
“暗中保护的事情就不必了,朕有苏苏在身边,有谁能欺负得了我们?”轩辕钰望向杨紫苏,话里有话的说着杨紫苏的彪悍。
“是是,陛下,这是江南所有地区的地图,小的已经悉数找齐了。”白赤从怀中掏出好几张地图,呈给轩辕钰。
轩辕钰接过地图,塞进袖口中。
“苏苏,走吧。”轩辕钰偏过头,拉过杨紫苏。
“小的恭送陛下——”白赤单手握拳单膝下跪。
轩辕钰抱着杨紫苏上马,旋即自己也上了马,轩辕钰拿马鞭一抽马背,马便“吧嗒吧嗒”的离去,扬起一地尘土。
白赤见轩辕钰远去,自己也起身了,打着灯笼离去。
轩辕钰和杨紫苏连夜赶到了湖广一地,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寅时了,一路舟车劳顿,两人也累了,便找了一家客栈,先休息下来。
另一边,武当山。
“恭喜叶掌门即位——”一排排衣着蓝色衣服的武当门派弟子齐刷刷的向最上面坐在貂皮宝座上的男人下跪。
“大家都先起来!”叶玄砉扬扬手,下边的弟子旋即起身。
“我初次即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为师傅报仇!那青城派真是欺人太甚!我就算走遍天下也要将杀害师傅的凶手揪出来!将其枭首!!”
“为师父报仇!手刃青城派那帮贼人!”下边的弟子一个个跟着附和起来,叶玄砉嘴边扬起一个月牙般的浅弧。
暗室内。
叶玄砉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未盖上的棺材,地下湿重的气味不断侵扰着叶玄砉的口鼻。
叶玄砉站在棺材边,抚摸着棺材刻花的边缘,看着棺材中武当派前任掌门的灵枢,嘴边又提起一个月牙般的浅弧。
“师傅啊,弟子该怎么说您好呢?明明可以躲过的毒箭您偏偏要迎上去,要不是弟子的身影遮挡着,恐怕他们这些蠢货就不会明白您其实是自动寻死的了,您这又是何苦呢?”叶玄砉对着灵枢说话,倒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师傅啊,弟子真的不是故意要知道您实则是个断袖之身的秘密啊,您与青城派那个男人都私通多久了?您此次主动寻死,想必是那男人伤了你的心罢?”叶玄砉依旧自言自语,旋即,眼尖的他似乎在师傅的鞋袜中发现了异样。
叶玄砉当即解开了师傅的鞋袜,从里面找出一个半块的玉佩,上面刻着武当派和青城派的标记,虽然只有一半。
叶玄砉摸着上面的纹理,嘴边又提起了一个月牙般的浅弧,这次,他可真是笑了。
“多谢师傅给弟子留了一个如此有用的消息,弟子倒是想起些什么呢,我记得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上,青城派一长老同弟子交过手的,弟子看得很清楚,他的腰间就是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呢!虽然此次杀您的人蒙着面,不过,他就是那个长老吧,他就是那个和你私通的男人吧?”
叶玄砉猛地攥紧手中的玉佩。
“他定没有走多远吧,你们两个想必都动了真情,他怎么会抛下师傅您不管不问就此逃离呢?放心吧师傅,弟子一定会捉拿他回来的,弟子一定会拿着他的人头回来的,到时候弟子可要听听你们当初说好的诺言,你们当初那想统一各大门派的野心!”叶玄砉冷哼一声,盖上棺材,转身离去。
一抹清冷的烛光投射在昏暗的棺材上,棺材边那支长长的白烛烛火不定的摇曳着,慢慢在棺材上投出一行若明若暗的字体: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言,何必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