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芳今日磨了很久方才见到越清鸳,平日这个时候,他都在生莲宫里看着那位,但是她今天使了个坏,把那个人身边的那只小畜生给放跑了。
本来越清鸳是让咿呀来寻的,毕竟那只畜生也亲厚咿呀,但是那个人像是发了脾气,越清鸳只好带着大家都一起来寻了。
刚踏进御书房,就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水蓝色宫女裙衫的小宫女一脸别扭的抱起了脚边白色的狐狸,眼里带着怜惜,“哎哟哟,好可怜的小家伙儿啊。”
大家都是一惊,因为这只白色的狐狸平素最厌烦别人的碰触,这三年来,除了越清鸳外几乎就只有生莲宫里的那位能碰触它。
咿呀也是一惊,自从三年前公子出事,小王八蛋,哦不,现在应该是映雪了,映雪就一直都很抵触其他人的靠近,直到遇见了生莲宫里的那位,想到这里,她的感觉一下子就变得很是复杂。
当年她跟甲叄护着这位传闻中的无根方圣女回到文都的时候,物是人非,到处都是战争遗留下的痕迹,而主子看他们的目光几乎完全都是陌生的,带着嗜血的疏离,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撕碎他们。
然后主子见到了花苓。
那个时候花苓正在浴池里沐浴,氤氲的水雾,****的青丝,洁白的脊背,花苓不愧是传说中的圣女,只是轻轻的哼着歌声,就引来了几只颜色艳丽的蝴蝶,有一只悄悄靠近,她也不恼,抬起弯曲的食指让那只摇摇欲坠的蝴蝶停靠,就是这个瞬间,她已经俘虏了众人的心。
长安也没有料到越清鸳身后竟然还跟着这么多的人,一时之间就有了要把怀里这只畜生扔出去的冲动,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用意,映雪哀哀叫上两声,用牙齿咬着她的衣裳不想离去。
“见过皇上,芳贵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康大哥的声音拉回了长安的思绪,她顺势在旁跪下,重复了一遍杜康的话,手却不经意的将那只白色的狐狸推远了。
越清鸳觉得有趣,看映雪委屈的想要靠近那个小宫女,但是那个小宫女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凶神恶煞的瞪了它一眼,映雪就别别扭扭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几个跳跃回到了他的怀里。
“你是新进的宫女?”
长安一愣,随后释怀,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让她来御书房当差的,也不指望他能记住什么,当下就端正了态度。
“回皇上,奴婢刚进御书房不过十来日,是新进的研磨宫女。”
面前有什么走进的声音,然后越清鸳蹲在了她面前,怀里的映雪一靠近她,闻到了她的气息,就兴奋的嗷嗷乱叫,越清鸳不满的取值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心里腹诽,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也没这么兴奋的!
“哎,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长安。”
越清鸳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诡谲,靠近长安,低声询问,“你使了什么法子?怎么映雪就这么想要亲近你?”
长安的心里一凉,任是谁都能听得出来越清鸳话里的杀意,他这是怀疑她再给这畜生用药吗?至于吗?不过都是一些喜新厌旧的人跟物罢了!长安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映雪,映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就像是被抛弃一样的哀哀两声,就安静的趴在了越清鸳的怀里,不再动弹。
“奴婢不敢!”
咿呀这才对这个小宫女生了几分好奇,若不是用药,那就是映雪想要亲近她了?这可真是稀奇事,除了皇上跟花苓,咿呀还从未看见映雪主动去亲近一个人,就连当初皇上将映雪送给公子的时候,公子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方才让映雪放下戒备的。
咿呀的心里有一点难过,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楼玉说公子背叛了皇上,害的皇上走火入魔忘了一切,若不是安梦芳救了皇上,皇上早就死了,但是公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三年前锦都地牢走水,公子葬身其中。
“哼。”
耳边传来安梦芳的冷哼,咿呀不用转身去看也能猜出,现在她的面上肯定是扭曲的嫉妒,虽然楼玉说安梦芳救了皇上,但是咿呀并没有对这个人生出什么好感,她心里更加不会相信什么公子会背叛皇上的鬼话。
越清鸳许是没料到映雪前后的态度这么差异,再去看了看那名埋头跪着的小宫女,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她的头低低的埋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出她露出来的洁白脖颈,越清鸳舔了舔舌头,眸色闪过一道隐晦的红光,貌似,她的血很甜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是想到就这样做了,一把拉住长安,趁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唇已经贴上了她娇嫩的脖子,尖锐的长牙微微一用力,他就吸到了香甜的血液。
长安完全惊呆住了,被他咬住的肌肤上一阵鸡皮疙瘩冒出,她不敢反抗,毕竟现在是在敌方的阵营上,而面前这个正在吸食她鲜血的怪物是闻名天下的暴君。
咿呀等人也是惊呆了,皇上对血液方面的挑剔程度她自然非常清楚,往往一年里进宫的小主也寻不到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皇上他对这位小宫女的血液很满意?
岂止是满意,越清鸳只觉得一直以来身体里空了的一块都被填满了,具体他说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这个小宫女以后,就只能是她的血库了,这让他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只要一想到小宫女的血只有他能享用,他就激动的想要狠狠的占有她!
“皇上,莲妃派人来了。”芳贵妃咬牙切齿的声音适当的传来,她几乎就要掩藏不住心里的狰狞,一个生莲宫的莲妃将她压得死死的也就算了,现在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出来造次?
越清鸳马上放开了长安,而长安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就软到在了地上,她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只听到那个人毫不留恋离去的脚步声,然后她身后一直跪着的杜康大哥就被拖了出去,耳畔都是他求饶的声音。
“放过我!放过我!小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还站得起来吗?”咿呀小声询问,但在看到她脖颈上恐怖的两个血洞后就识趣的闭嘴了,命人将这个意识发散的小宫女抱起,一路到了小宫女居住的地方。
简单清净,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跟一张桌子。
咿呀让人把小宫女放在床上,遣散所有人,这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瓶药膏,小心的擦去她脖子上的血迹,方才将药膏小心的涂抹上去。
许是弄疼了她,长安挥舞着双手要制止咿呀,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宫女右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引起了咿呀的注意,她心中大骇,小心的控制住长安的右手,熟悉的蓝色宝石,粗糙的做工,咿呀皱起了眉头,这分明是公子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咿呀小心的却摸长安脸边的地方,没有摸到丝毫人皮面颊的痕迹,她暗嘲一声,许是巧合罢了,再说这戒指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个小宫女能有也不过是一个误会。咿呀这样说服自己,但是只有她心里明白,就算现在公子回来了又能怎样呢?皇上早就不记得她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生莲宫的莲妃横插在两人中间。
直到咿呀的脚步声远去,长安才艰难的挣开了眼睛,不小心撕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心中将越清鸳又是一顿好骂,她神色冷漠,丝毫没有应付外人时候的圆润笑容,看上去有点莫名的让人瘆人。
越清鸳,你欠我的,迟早要让你一点一滴的还给我!
自那日之后,长安就发现自己的饮食里莫名的掺和了一些补血的药材,她明知也不过问,只是御书房门前少了杜康大哥就少了许多的乐趣,尤其是这个新来的守卫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
长安仍旧坐在御书房朱红色的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天真无辜的看着新来的守卫,他目不斜视,就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这位大哥,你是从什么地方调过来的啊?”
“。。。”
“你放心吧,皇上一个月都难得来一次的,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
“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长安,原来是跟在黛昭仪身边的。。。”
甲叄面无表情的睨着还在嘀嘀咕咕乱说一通的小宫女,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让他来守着这个小宫女,不过是一个移动血库罢了,他心里这样不屑的想着,望着小宫女头顶上的发旋。
“话说明日芳贵妃的生辰晚宴,萧国的国君真的会来吗?听闻那位国君英俊潇洒,不晓得比之我们皇上,谁更好看一些。”
终于忍无可忍,甲叄怒斥,“混账,私底下议论皇上,你就不晓得是死罪吗?”
长安抬头仰视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喜。
就在甲叄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求饶的话时,那小宫女站起身拍了拍肚子,迈开腿就走了,边走还边说,“哎呀呀,吃饭的时间到了,不知道今天吃什么呢~”
甲叄发誓,就在刚刚这个瞬间,他有种拧碎这人脖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