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刃看了他一眼,举刀砍了下去……忽然锦夜在黑暗中看见了什么,心惊得都快跳出来了。
“不要啊云舒!”
不刃手中的刀一顿,蹙眉看去,只见秦云舒正紧紧的抓着刀锋:“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云舒你松开。”
“我不松!”秦云舒吼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绝对不会!”
心,狠狠一顿,忽然痛了……那么清晰。
“公子!”思南的声音划破了夜色,不刃的身形一顿,下一刻就感觉身后一股凌厉攻了过来。
无暇顾及秦云舒,转身跟思南纠缠在了一起。
“你果真还没死。”思南手中的短剑凌厉,“你真是没有良心,竟然真的来刺杀我们公子。”
不刃深深的看着她,忽然抓转身就跑。
思南见状拔腿就追:“你站住!”
锦夜心痛的抱着秦云舒,抬手见思南要追:“别追了……”可是女子已经一溜烟的没影了。
暗自咬牙:该死!
“锦夜,你没事吧。”秦云舒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脸颊。女子摇头:“我没事。”紧紧握着他的手,抬头喊道:“来人,阿平,殿下受伤了……”身形忽然有些摇晃。
“你没事的,只是皮外伤。”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不是,你在冒汗。”
“我没事……”深深蹙眉,勉强撑着唇角,“真……的……”下一刻却颓然倒在了男子的身上。
秦云舒大惊:“锦夜?锦夜!”心里一片慌乱,“阿平你死哪儿去了!”
夜色中,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你追我敢。
不刃回头看着伸手紧追不舍的人,暗自咬牙,却怎么也甩不掉。夜风寒凉,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追来的人,一言不发。
“跟我回去。”思南见他停下,“你究竟还要为虎作伥……”声音下然而止。
夜色下,男子慢慢的扯下自己的面纱,表情复杂的看着对面的人。而思南的表情更加复杂。
连连后退:“怎……怎么会是你……啊!”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从屋顶上摔下去了。
男子见状,飞身上前接住了她,夜色中,思南依稀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齐北……怎么会是你?”
齐北低头看着她,没有松手:“是锦夜让我这么做的。”说着拿出那把钢刀,递到思南面前。
女子一愣,这样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不刃的刀。
“是,她让我假扮不刃刺杀她,有殿下在场,又有下人作证,不刃假死的事情二皇子就百口莫辩了。可是……”齐北深深蹙眉,“我没想到殿下会如此拼死抵抗。”
思南看着那把相似的刀,渐渐蹙眉:“我先回去了。”转身间却被人拉住了手腕,微微一愣,回头看着齐北。
“我有话跟你说。”
“不要说!”思南一下紧张起来,“我不要听,你别说。”
齐北蹙眉:“思南,之前是我太迟钝了,是我……”
“齐北。”女子打断他的话,“你有郡主了,而我……我只是个下人。”说完便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霍思南!”
脚步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北见状,忽然浅浅的笑了:“原来是真的,至少,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安心的靠过来,思南。”
思南紧紧地咬着唇,忍住没有回头看他,然后决绝的离开了。夜色中,齐北独自站在那里,风乍起,好像那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太子府,朝夕阁里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思南急急地回来,看见一个侍女端着带血的毛巾出来,吓了一跳:“太子怎么了!”
那侍女一惊,差点儿打翻了水盆:“不是殿下,是公子……”
“公子?”思南闻言,惊慌失措的跑进去,看见屋子里有好些人,而今夜正亮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公子……公子怎么了。”小丫头眼泪不可抑制的就落了下来,紧紧的抓着锦夜的手,“公子到底怎么了!”
秦云舒站在床边,胳膊和手都已经包扎了,尤其是手包的像个粽子。
“她现在没事了。”
“怎么可能,我看见那么多血……”
秦云舒一愣,说道:“那是本宫的。”说着抬了抬手,然后就疼的微微蹙眉。
思南反应过来,连忙抹了眼泪:“那公子是怎么了。”
秦云舒看着锦夜安静的容颜,渐渐蹙眉:“她胸口的伤引发的挛,厥过去了。刚才她是真的吓到了……”
“真的会……”思南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锦夜,“原来会这么严重,我听公子说,她今后都会这样了,她那时说的很轻描淡写,我以为……我以为只是轻微的……”
“你说什么?什么叫今后都会这样?”秦云舒激动的拉住思南。
女子一愣,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房间里的大夫:“他们……没说么?”
一屋子的人瞬间有种想死的冲动,急忙都跪了下来:“殿下恕罪。”
阳光明媚的冬日里,锦夜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以及乐此不疲的太子殿下,渐渐蹙眉。
“殿下,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男子说着看见她肩头滑落的衣服,赶紧上前给他拉好,“你安心坐着,是不是饿了?我去叫人端早膳来。”说着就自顾自的要走。
锦夜赶紧拉住他:“我不是饿了,你……你把这里弄的这样乱……我不习惯。”
“一会儿搬好了就不乱了。”
“你们动作都快一些,别打扰锦夜休息。”
“是。”下人们齐声道。
孤锦夜无奈一叹:“我真的没事了,殿下没有必要……把书房搬到我这里吧。”
“怎么没有必要,你身体不好,不能那么操劳。以后我就在这里看奏章了,多好。”说着还一副特别满意自己智慧的样子。
孤锦夜看着他那样子,不忍心打击他,于是只能安静的看着他折腾完。
冬日的午后静好,思南端了锦夜的药进来,看见秦云舒正坐在一旁很是认真的看书,不禁莞尔。
“公子,喝药了。”
孤锦夜放下手里的书,端过药碗,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不刃……”思南想起齐北的样子有些迟疑,“不刃没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如今二皇子又变成众矢之的了。”
锦夜放下碗,听见秦云舒说道:“老二李代桃僵,还指使不刃刺杀你,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孤锦微微垂着眸子,不知所想。
“是啊,这次殿下受伤也不轻,听说齐老将军在朝堂上发了好大的火,差点儿跟四皇子吵起来。”思南说着忽然想起了那晚齐北的话,有些走神,“公子好好休息,奴才下午还要去教场。”
“嗯。”锦夜点头。
秦云舒见思南出去了,孤锦夜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的。”
“殿下,我真的没事的。”
“怎么叫没事,那群庸医,居然说没法治,只能调养。”男子想到这里就不禁蹙眉,“你那晚晕过去,我真的吓死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师傅说,情绪起伏大才会发作,我觉得我不会有情绪起伏大的时候。”
好像很有道理。
秦云舒摇摇头:“不对,你不还是晕过去了。”
孤锦夜看着他:“以后我会注意的。”说着忽然看着云舒道:“云舒,那天那个‘不刃’……”
“不刃怎么了。”
“那个不刃是齐北假扮的。”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秦云舒一愣,看着她忽然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反应了一下,“又是你的计划,就……就为了对付老二?”
“也是为了逼出真正的不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秦云舒说着举起自己负伤的爪子,“我还受伤了,那么深的口子……”
“所以那晚我让你先回去了啊。”
“这是理由么。”秦云舒不依不饶,“你又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们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你是不是觉得……”
锦夜一直静静的听他发牢骚,然手低头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蹙眉不语。
秦云舒说的正起劲儿呢,忽然看见她那难受的样子,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了?又疼了?”
“我派人去叫大夫。”
“不用。”锦夜轻轻的抓着他的衣袖,男子蹙眉:“怎么不用,你怎么又激动了呢。”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锦夜低着头,“你这样一直说我,我心里难受。”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靠着,我去叫大夫。”男子起身小心翼翼的扶她靠着。
锦夜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一甜:“不用叫大夫,你不气我就好了。”
秦云舒见她脸色好多了,果断点头:“好好好,我不气你了。”
锦夜微微闭着眼睛:果真,对付云舒就是要用苦肉计啊。
“殿下预备怎么办。”依旧闭着眼睛,“不刃的事情。”
“彻查。”男子微微敛目,“老二如今百口莫辩的样子明明就是心里有鬼,先彻查刑部,这次帮着老二掩饰的人,先拿出来开刀。”
锦夜点头:“也是该换人的时候了。”
窗外阳光明媚,这样看来,太子将书房搬到朝夕阁,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为什么不来见我。”齐嫣一袭锦绣的月白长裙,坐在廊下,显得有些单薄。
小蔷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个手炉,劝道:“奴婢听说二殿下近日有些烦心事,或是没有时间。”
“什么烦心事?”齐嫣说着看过去。小蔷一脸的为难:“奴婢也不懂这些,好像跟一个杀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