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王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小厮坐在门口记账,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员都在这登记着礼品,府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像是在举行什么宴会一般。
“请王爷大安!”已经落了座的一些人见骆王回来了,连忙起身作揖。
“各位大人尽情享用!”骆王也意思性地招呼大家一声。
“王爷回来了,快落了上座吧。”月姑也瞧见了骆王,忙走了过来请安。“呦,这就是上官公子吧!长得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快请上坐吧!南宫先生也请。”月姑一眼就瞧见了上官,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往前厅里的大桌那走。
上官大致环视了一下四周,前厅摆了三桌,前院两边各摆了四桌,除了前厅里最里边的那张大桌还空着以外,其他的几乎都坐满了。
骆王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水,举杯高声说道:“今日,吾府迎来了两位贤才之人,为其接风洗尘,从此为吾朝尽心尽力,共同造福百姓!”说罢,便一口饮尽了酒水。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众人一齐举杯对饮。
“大家快吃吧。”骆王坐下,对着左右两边的上官和南宫说道。
“王爷爱才如此,我等夫复何求?”南宫摇了摇折扇,饮下了一杯淡酒。
“能得到南宫先生和上官公子相助,是本王的福分,这点排场南宫先生和上官公子绝对是受得起的。”骆王夹了一口糖醋松花鱼,细细品了起来。
“折煞在下了…”南宫先生浅笑着,似是甜进了心里又似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闯王到!”门子突然大声通报道。
“哈哈哈哈,二哥真是好气派,府上如此热闹,二哥怎不叫老六我也来热闹热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雄厚,气血方刚,想来定是个魁梧之人。
“王爷大安。”众人又是齐刷刷地起身作揖。
不一会儿,前厅里就出现了一个面带大大的笑容的军装男人,身材高大,却并非是莽夫的拙笨,反而霸气中有些几分和骆王一样的翩翩君子的风采,莫非帝王家都是这样的人物?
骆王忙叫月姑添了座儿。“六弟刚与匈奴大战凯旋而归,该先行回去休息才是。二哥也是惦记着六弟的身体。”骆王客套一句。
身穿紫色龙纹战袍的男人一落座便是先往嘴里倒了两杯酒,似是豪迈之人。“若不是二哥放了兵权给我,指不定还在府中偷闲了呢!说起来,怎不见五哥?”
“路上吧!五弟近来与蒙小将军结交上了,自然有点自己的圈子了……五弟也不是只会玩的孩子了。”骆王陪了闯王一杯酒。
“是么?”闯王却是不以为然,他一向知道骆王是帮着五皇子的。
“景王到!”门子又是一声高亢之音。
“说曹操,曹操到啊!”闯王轻笑一声。
“二哥恭喜啊!终于把南宫先生请下了山。”穿着一身直缀的龙纹黑道袍的景王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南宫先生有礼!”景王看到南宫先生在酒桌上,连忙鞠了一躬,表示敬意。景王和南宫有过一面之缘,可是骆王说他性格急躁,便不再准他与自己一同上山请南宫下山,故而也有两年多未见了。
“景王大安!”南宫也礼数周到地起身敬了一杯酒。
“在下上官公子,景王、闯王大安。”见南宫敬酒,上官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会儿闯王就有点儿不高兴了,人家南宫是被点名了才起身敬酒的,可这如今闯王来了好一会儿你都不敬,景王一来就顺带敬了,这不存心不给闯王面子么?
“咳咳……”骆王一阵咳,心想:这丫头真能给他找事儿。
“这小白脸也是这次的宴会主角?一个小书童的样儿,能有什么本事吗?”景王把上官打量了一遍。
“五弟不得鲁莽。上官公子多多包涵,这小子被本王宠惯了的。”骆王似笑非笑着,更像是在因为上官被人鄙视而强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景王不要小看了在下。”上官最恨被人鄙视,特别是别人以貌取人的鄙视。长剑一抽,横架在了景王的脖子上。
众人一惊,目光都紧紧锁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谁不知道骆王和景王亲的很,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闯王斜眼瞟了瞟骆王,却不见一丝怒色和愁容,更像是抱着玩味儿的心思做起了旁观之人。
“残虹剑!二哥?”景王一眼就认出了父皇赏给骆王的一对剑之一的残虹剑。
“无碍!”骆王又饮了一口酒,十分悠哉,众人都不知这骆王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好小子,跟我出去比试一番,赢了我,我就叫你一辈子的大哥!”景王很是气愤,他和骆王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啊,他看重这两把剑多时了,骆王死都不给,如今却送给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童子,他能不拼命吗?
“愿意得很!”说罢,上官就握剑出了前厅。
“五弟,接着。”骆王不仅不阻止这场比试,还把自己的斩月剑给了景王。
“多谢二哥!”景王见到斩月,立刻又露出了笑容。
斩月和残虹可以说是一对雌雄剑。残虹是银色的剑鞘,金边和红宝石勾勒出龙的图文,剑柄的雕花是孤月,之所以叫作残虹,是因为见血后剑身的四周会泛起一弯残破的彩虹虹光,美丽而恃人!斩月是用月白色的宝石点缀的,图文是一致的,剑柄的雕花是两座交错的虹桥,名字的由来是它见血后会发出一弯蓝红光相嵌的月弧,一样美丽地勾魂。
“一起看看去?”闯王倒要看看骆王是不是真能这样视若无睹地任由他们胡闹下去。
可是闯王却错了,骆王不仅欣然前往,还和他打起了赌。“你说谁会赢了?”
“自然是看好五哥。蒙小将军定教了不少招数给五哥。”闯王一直没有感觉到上官身上有任何的气息,故而以为只是个初学武术的文将!
“本王赌上官公子必胜!”骆王又饮了一口清酒。
闯王又是一阵郁闷。
“景王请先出招吧!”上官纹丝不动,单手背身。
“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了。”景王说罢就是一个上步飞踢。只见上官速度极快地伸出左手截下了飞腿,轻巧地往右边一拖,便化解了景王地招数。
景王见状,抽剑抵住了地面,运气借力,腾飞而起,飞向那半高之空。而上官怎会让鱼儿溜走,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拉,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上官看似给了景王一个起身的机会,谁料上官待景王一起身便是上前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际,双手扣实,踮步上提,来了个华华丽丽的仰摔,景王头朝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晕乎地起不来。上官又是步步紧逼,坐上了景王地后背,用擒拿手将景王治得无法动弹,拔剑插地,剑锋仅仅和景王的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好!”骆王拍起手来直叫好。
众人觉得尴尬,却也跟着鼓起掌来。
“景王可服了?”上官轻笑道。
“服了,服了,上官兄,你以后就是我景贤的大哥!”宝剑在手都没能用到就给人三下五除二地徒手解决掉了,能不服了吗?
上官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眉头却有了一瞬的紧缩,但是很快却又抚平了。
“不好!”骆王观察甚微,心中暗叫不好。“悦芯,去找华哲再拿点伤疮药和白玉膏,晚上给公子上了。秘密进行!”骆王知道上官下手是轻的,不然那一摔不死也是残废的,而这景王却是真没留情的意思的。如今上官好不容易挽回了面子,要是因为比试触碰了旧伤去拿药而被人误会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哥,还你剑!残虹果然没跟错了人。二哥,你真行,这么厉害的文武二将都给你找来了。”景王奉上了斩月剑。
“哈哈哈哈,五弟可有教训了?”骆王接过了斩月剑。
“二哥别再取笑五弟了。”景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
看着一直都这么悠哉的骆王,闯王心里是一阵阵的郁闷,“莫非上官公子是高人,隐藏了气息?”气息练起来容易,可是学会练得深不可侧却是难事,只有高人才可做到。而这上官半点气息都没有,又这般厉害,在闯王眼里都快变成了武神了!他心里是越想越郁闷了。
众人又开始饮酒,席间大家又多了件可以议论的事儿了。而这景王在席间也不缠着二哥了,一直缠着上官,让她教他那些厉害的体术,上官乏了,又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就答应了……月上中天,夜深了,客人们都散开了。
“如今二哥得了左膀右臂,以后六弟还要仰仗二哥了。”闯王抱拳坐于马上。
“二哥只是想多招揽一些贤人义士为父皇分忧罢了。”骆王一脸的波澜不惊。
“六弟告辞!”说罢,便是策马奔腾而去,身后还跟着一些军队,看来确是刚刚回到皇城。
“二哥,五弟也告辞了。”和上官拼了一晚上的酒,景王醉醺醺地被人扶上了马车。
“小心点。”骆王不理会醉酒的景王,只是吩咐了自家的马夫一句。
马夫诺诺地点了点就去了。
“闯王心思深,得防着!”骆王回到前厅,南宫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正是。”骆王也十分同意。
“其他皇子倒是不好说了,似是有意避着,只是送了礼,让贴身的内侍来捧场,怕是只想静观其变吧?”南宫的折扇总是不离手。
骆王又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景王心智未开,要事暂不可相托!”
还不等骆王再次点头同意,身边醉倒在桌上的上官却是有了条件反射!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唱着英文歌曲:“I/ a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world……”
刚刚南宫的话和邦德在她小时候经常对她说的话十分相似,每每邦德那么说她,她都会用这首歌来反驳。
“上官,你醉了!”骆王皱着眉头,一脸的忧心忡忡。
“上官真乃奇人,妙也,妙也!”南宫大幅度地扇了扇折扇。
“悦芯,快扶上官公子回房!记得我交代过的!”骆王将上官交到了悦芯的怀中。“陈管家,领南宫先生去潇湘苑!”骆王又是高声吩咐道。
闹腾了晚的王府总算是安静些许了。而骆王依旧是心思重重地躺在他的东厢院里辗转反侧,许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