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老板娘客气的上前招待,精明的眼神,笑着来回细致打量着林雨茗,最后安排他们在一个角落不显眼的位置。
林雨茗一把拉过凳子,坐下,指着菜谱点了一盆香辣小龙虾,一盘水煮五香花生,一盘凉拌苦菊,两扎冰镇啤酒,还有烤肉串、烤茄子。
点的菜很快就上好了,李哲瀚坐在旁边,看着林雨茗狼狈不堪的吃相,甚至不管不顾直接下手抓。气得林雨茗时不时让他别看了,自己都快不好意思吃,最后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塞一粒花生进入李哲瀚的嘴里。
一辆普通的出租车从路旁驶过,忙着吃吃喝喝的人都没在意,而只有李哲瀚看着远去的车影仍在张望。因为他看见里车上的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依依、潘馨尘和何亚楠。
潘馨尘不停颤抖抽泣,司徒依依和何亚楠表情紧张,在旁边劝慰。
李哲瀚放开神识倾听她们的谈话。
司徒依依忍着没流出的眼泪,安慰道:“馨尘,我们知道你现在非常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你一会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太过伤心。”
何亚楠哭着劝说:“这是谁也不愿意相信的,怎么有人这么狠毒,我相信经辉他们一定会破案,抓住凶手的。”
出租车最后停在石湖度假村湖边,周围已经有两三辆警车停在那里,不少围观的群众,司徒依依搀扶着馨尘下来车,何亚楠在后面付钱。
三个人挤进人群,发现中间一个编织袋里裹着一具女尸,已经被水泡得浮肿,头部的伤口严重发脓,面目全非,潘馨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母亲的样子,哭喊着扑了过去。
被边上的张经辉一把拉住胳膊,急忙说:“馨尘,现在法医正在检验尸体,知道你很难过,但伯母已经走了,先控制一下情绪。”
司徒依依哭着拉着馨尘的另外一只胳膊,美目半闭,不忍心再看潘伯母惨死的状况,周围弥漫着悲惨血腥而瘆人恐怖的气氛。
经过初步检查鉴定,法医最后得到的结论:受害人被人用铁器打伤头部致死后,装入编织袋和石头,投入石湖中。
尸体被发现并非偶然,公安局通过多方调查线索,发现事发当天,死者韩秀芬在去葫芦岛的路上,接到电话,中途换了另外的一辆车,换车之前发了一条短信给女儿潘馨尘,告诉她自己去葫芦岛。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后来死者女儿再给打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一周前根据在天朝KTV内一个安插进入的密探,提供线索,侯晓光一伙人事发当天晚上是从石湖那边开车回来的。警方推断,犯罪嫌疑人故意把受害人从约定的地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进行实施作案,以掩盖其犯罪过程。根据嫌疑人和受害人模样身高的描述,恰恰当天下午石湖度假村这边有人见过这伙人的身影。经过进一步调查,石湖度假村有一套房子就是侯晓光妹妹侯晓妍名义下的。并有人举报,这群人当天开船到湖上逛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警方前天开始派人在湖中进行打捞,今天下午时打捞上来了一具尸体。
张经辉这边确认死者可能是潘馨尘的母亲后,便打电话给潘馨尘,让她过来认证。同时也打电话告诉了司徒依依,让她一同来,好有人在身边安慰照顾她。
潘馨尘痛哭呢喃道:“是不是自己做了缺德事,老天把报应给了我母亲,妈,是我对不起你!依依,为什么会这样?上次,我不该犯那样的错。”
司徒依依只是将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上,努力安慰她:“馨尘,现在别想这些难过的,平静一下心情,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接受,配合警方调查,早点还伯母一个公道。”
司徒依依和何亚楠将潘馨尘扶到了路边的椅子上。
警察对侯晓妍的房子及周围进行仔细搜查,在后院一棵树边上挖出了作案的凶器,一把砍刀、一根铁管、绳子等。
张经辉和一起调查案件的警员临时开了个小会,安排人和车妥善处理好尸体和犯罪凶器等。当他们走后,只剩下小严和自己。
小严准备开车去掉头,张经辉正往回走,忽然听见湖面有摩托艇的动静,刚回头看,一艘摩托艇上坐着两个人,后面的一个人端着带红外线瞄准的远程枪,正在瞄准自己,还没来得急躲闪,随着一声响彻天空的枪鸣声,一颗子弹打中了左胸部。
骑着摩托艇的两个人从湖面转个弯沿路绕回,很快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张经辉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血,缓缓倒了下去,三个女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魂不守舍,司徒依依反应过来,口中喊着“经辉哥”,去扶躺在地上经辉,潘馨尘惊醒了很多,跑了过去帮忙查看伤口,坐在椅子上的何亚楠彻底傻眼,喘息了几口,慢吞吞的跟过去。
看见张经辉胸口血流不止,三个人虽然是医院护士和外科医生,但此时也惊慌失措。
司徒依依忙用手帮忙捂住伤口,潘馨尘赶紧催促何亚楠打电话给120叫救护车,并且报警。
不少人围过来,掉好车头返回来的小严,见到情形不对,上前挤入人群,立马惊讶,蹲了下来。
张经辉睁着双眼,气息越来越微弱,说:“小严,这伙罪犯太过猖獗,你一会立刻开车送她们三个回去。”
小严手颤抖的握住经辉的手,嗓音沙哑地说:“张队,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一会就到,一定要挺住。”
司徒依依在旁哭着劝说:“经辉哥,你先不要说话,等到了医院再说。”
张经辉用手把胸前的一块玉坠掏了出来,递给司徒依依,说:“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忘记过去的仇恨。”没想到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临死前没有见到自己在世的最后一位亲人。
就在张经辉在接手这件案子时,背后调查楚经年的过去资料,惊奇的发现,他是由原来的钟经年改名为楚经年,竟然意外发现此事和二十多年前钟鹏海一处楼盘拆迁案有关。钟鹏海正是那时开始收养楚经年。根据拆迁资料中显示的联系方式,走访了当年拆迁后留在当地的几户人家,从其中一人口中得知,当年最后被拆的人家姓楚,这家夫妻有两个儿子,当时大儿子三岁多叫楚经年,小的还只有两个月大叫楚经辉。后来又走访了很多认识楚家的人,有位知情人透露,大的孩子好像被开发商老板的手下带走了,而小儿子和他母亲非常不幸,不久在一场车祸中死去。
就在昨天,张经辉带着满脑子的诧异询问父亲张伯,跪在他的面前,问自己的玉坠上为什么有一个“楚”字,自己以前是不是姓“楚”。
张伯顿时吃惊中,本不想讲,但听到儿子知道以前的事情时,才慢慢讲起了当年的往事,告诉张经辉:你母亲是我姑姑家的表妹,我得知她出车祸的消息后,立刻赶到医院,她受伤非常严重,胸腔和腹腔严重受损,奄奄一息,医院决定不再进行抢救,她颤抖着手指,微弱的声音告诉我,临死前希望看见自己的小儿子。
医院那边在对你进行抢救,医生说你的抢救机会也十分渺茫,我感觉你一家人的命运太悲惨了。而没有再往下讲。
自己内心惊奇,后来为什么自己会活下来,跪求了半天,张伯才不得不继续讲出来,那是后来自己打车回到李宅,跪下来求了没有出国的李老爷,让他救了你的性命。再后来李老爷出国,担心有人还会报复,又找宋懂事帮忙,让医院那边开了张死亡证明,从此改名张经辉,从小在李宅长大。
今天上午张经辉穿着警服,原打算去见楚经年一面,谈一谈,可是到了龙海大厦,前台说他不在,出差去了北京。
眼看经辉哥要撒手人寰,救护车没有赶到,几人看着着急却无计可施。
司徒依依不由得想起了李哲瀚,也只有他此时可以挽救张经辉,摸了摸手腕上的桃花手镯,掏出手机,准备去边上拨打电话。
哭泣的小严、潘馨尘、何亚楠,还有围观的人,无奈等着接受张经辉死亡噩耗的时候,突然时间停止,睁大的眼睛、颤抖的嘴唇、伸出去抹泪的手,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这一秒,湖面上的水波、风中飘落的柳叶、空中的蜻蜓,不远处行驶过来的救护车,一切都静止了,司徒依依的手机还没有拨出去。
看着眼前被静止的世界,司徒依依非常诧异,四周望了一眼,此时只有自己还可以动,充满了惊奇,所有的东西都一动不动,直到看见一个颀长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过来。
司徒依依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来了。
李哲瀚只是淡淡地冲司徒依依笑了一下,穿过人群,蹲在了张经辉的身边,随后将右手五指微曲,放在张经辉胸前中枪流血的地方,手掌慢慢向上移动,犹如磁铁的吸力一样,一颗子弹被从胸口处慢慢吸了出来,最后停止在空中。李哲瀚伸出左手捏住那颗子弹,手指用力一弹,子弹被抛入了湖水中。
司徒依依无不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一过程,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超越自然的神奇力量,看着他的手中发出淡淡的白光,流血的伤口,开始出现变化,血不再往外流,胸口受伤处渐渐愈合,只有外面警服上留下不少血迹,以至于人们看不清情况。
李哲瀚对司徒依依说:“一会你简单的帮忙包扎一下,带他回去就好了,就当一切都没事。”
司徒依依刚想替张经辉说谢谢时,早在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一样。
一切恢复正常,很快救护车赶到,人群让开路,医务人员迅速上前将张经辉抬上担架,司徒依依她们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摊位上,林雨茗正在举着扎啤静止在半空中,李哲瀚回来,坐好后,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黑色戒指,两人开始干杯,喝了起来。
老板娘端着一盘香辣炒蟹,走过来放在桌上,笑着对林雨茗说:“这个是我特意送给两位的,请慢慢品尝,以后欢迎常来小店来吃麻辣小龙虾。”
林雨茗啃着烤鸡翅巡视周围一圈,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光送给我们,别的桌上怎么没有送?”
老板娘用手遮住嘴窃声笑,小声悄悄对林雨茗说:“我的偶像大明星,你以为别人认不出你来,我也认不出你来吗?你演的电视剧、电影我都看过了,尤其是最近拍的那部***,太感人了,非常非常地喜欢里面你演的角色。今天你化妆成这样,想欲盖弥彰,但也遮不住你本身的天生丽质。回头你走之前,和我留个影,今晚的菜全部免单,我绝对保密不对外人说出半个字。”
林雨茗立刻为自己现在丑陋的形象和不雅的吃相感到羞愧,极为懊恼,嘴上死不认账:“老板娘,你眼光真好,但是好像认错人了,的确以前有人说我像林雨茗,不过我只是卖低档化妆品的,正因为便宜,所以没事就多往自己脸上擦。”
老板娘十分精明,不是好哄骗的,笑着说:“南来北往的人,我看多了,从不会看走眼,就你对面这位极品的大帅哥,也不会错啊,一般人哪里配得上你?我看你们两个太般配了,越看越有夫妻相。”不住盯着李哲瀚多看两眼。
李哲瀚在旁咳嗽了两声,林雨茗听了非常受听的话,心里自然高兴,不再反驳:“好,看来没有瞒住你这个四面玲珑的老板娘,回头和你照几张,不过你得找个地方,让我洗干净了脸,重新化一次妆,我可不能这样自黑,做有损形象的事情。”
老板娘捣蒜般似的点头,嘴中不停的说“好,好说”,然后笑着离开了。
林雨茗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对面的李哲瀚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惹得林雨茗有种挫败感,更加不停的举酒杯和他干,李哲瀚的杯里只是白开水。
司徒依依坐在救护车里,经过南门那家小店时,看见马路对面的摊位上,林雨茗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蟹肉去喂李哲瀚,李哲瀚想躲,最后又不好意思的吃了,眼里闪过了一丝祝福的笑意。
张经辉被送进医院,医院的大夫查看胸部X光透视检查片,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子弹,说伤口早就痊愈,司徒依依和医院解释一番,既然没有就出院。
小严立刻急眼不干,大吵说不拿出子弹,和你们没完。医院的大夫被吵得稀里糊涂,最后弄得明白此事过程的司徒依依焦头烂额,她无法说出真相。
张经辉躺在了病床上,潘馨尘、何亚楠在旁边照顾着,不让自己随便动。经辉用手摸了一下胸口,很是诧异,明明当时胸口中弹,感觉就要不行了,现在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司徒依依第二天打车去龙海大厦去,和前台打声招呼,直接坐电梯上去找楚经年。
正在翻阅文件的楚经年看到司徒依依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满脸吃惊。
司徒依依进门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张经辉的玉吊坠放到桌子上。
看见吊坠后,楚经年脸上原本的笑容立刻僵硬,小心的拿起那个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吊坠,手有些颤抖,不敢相信,惊讶的问:“你这个和田玉吊坠是哪里来的?”害怕听到已经猜到的答案。
司徒依依坦然严峻的说:“昨天在石湖边,一个胸口中枪的警察让我交给你的。”
楚经年倏地的站立起来,双目惊悚,怒吼道:“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是我害死了我亲生的弟弟!?”他几年前见过张经辉,也有过错觉,甚至背后让人查过当年母亲被送进医院的档案,见到了死亡证明从此打消了念头。
司徒依依伤痛悲愤,怒视而问:“楚经年,难道看见自己的亲人死去,你就心安了,让我相信你,说你会痛改前非。我外公被打残、潘伯母被杀、昨晚经辉中枪,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怎么样?”
楚经年露出畏惧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盯着司徒依依,问:“你都知道了什么?谁告诉你的这一切,你怀疑是我吗?”
司徒依依杏眼圆睁,不停的后退,摇头,颤抖的双唇叹息地说:“你真的变了,变得让人感觉可怕!”转身从门口跑了出去。
楚经年伸手想去抓她,却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