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清府。
看着清羽跟渐离的亲密样子,在爷爷的逼迫下来到清府询问清羽对于清羽与莫西婚事的想法的莫厌文,跟上一次来到清府看望清羽时一样,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只是这一次爷爷说的,无论如何都要有个准信带回去,这么拖着也不好,该断不断,必受其乱。
“三弟,二哥想问你个事,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二哥问你,你能老实回答么?”在渐离睡觉后,莫厌文拉着清羽走出了渐离房门,在清府的院子里游逛着。
“哦!什么事,二哥问吧,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说”对于莫厌文突然间弄的怎么严肃,清羽倒是比较吃惊。好像这个二哥一直都是比较嘻嘻哈哈的,难得有严肃的时候,记忆中二哥要是严肃的话,事情应该不会太过简单。
“我的妹妹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喜欢穿白裙子的”听着清羽的回答,莫厌文便委婉的说了出来,算是把话题打开了。
清羽听莫厌文提到那个喜欢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女孩,点了点头,那个喜欢穿白裙子的不是叫莫西吗?清羽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莫厌文为什么要提莫西做什么。
“知道。好像小时候老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还教她画画呢!不过二哥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今天二哥问的跟她有关”
听到清羽的这回答,莫厌文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样子,清羽似乎并不知道莫西喜欢他,而且更加严重的是,清羽根本不知道前太尉清仇南和丞相莫长空给他和莫西订了亲。但是感觉再不好,莫厌文还是的说出来,这关系到妹妹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当哥哥的肯定不能随便处理。
“那个清羽啊!我妹妹喜欢你…”说出这句话后,莫厌文看了一下清羽,见清羽有些吃惊的样子,还有那一幅不知所措的神情,莫厌文就有些替妹妹伤心了,看样子清羽似乎不喜欢莫西,可能就是把莫西当做一个小妹妹了。“还有,你爷爷和我爷爷跟你和我妹妹订了亲…”
听完莫厌文的话,清羽就有些掌控不住了,这些东西以前他都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给自己订了一份亲事,莫西居然喜欢自己,这些东西怎么一直没人给自己讲过呢?渐离马上就要生产了,而且自己答应过渐离,这辈子就只要她一个人陪,现在多了个莫西,不知道怎么处理。光是莫西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反正自己不喜欢她,以后时间一长,可能莫西自己就忘记了。可是这是订了亲的,先不管这是爷爷生前给自己安排的,自己已经忤逆了爷爷一次,再忤逆一次不知道阴世的爷爷会如何想。而且在接掌了清府族长之位后,清羽就知道对于高门大族来说,对于名誉都是极为看重的,既然清府跟丞相府订了婚,那么就不能反悔了,否者会被人瞧不起的。
“莫西喜欢我,我一直以为她都当我是大哥哥呢?而且我们之间居然已经订了亲,这我都不知道啊……”
看着清羽的自言自语,莫厌文知道,这个时候的清羽心理肯定还没反应过来,毕竟清羽跟莫西的定亲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并不是正式的,只是高门大族的荣誉要求着,说出的就一定要做到罢了。所以,现在的莫厌文为了妹妹的幸福,也就任由清羽在哪不知所措,妹妹那么喜欢清羽,只要能跟清羽在一起,其它的都不必在乎。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吃再大的苦都愿意忍受吧!
“三弟,不管你怎么想,这婚事已经定了。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把莫西娶进门来,其它的都看你自己了”
大炎习俗,官宦子弟除了一正妻外,还有二平妻,其它都是妾室了,正妻跟平妻的地位是一样的,这也是高门大族为了相互间的联姻而产生出来的,毕竟如果娶的两个妻子家族势力相当,如何安排地位就是麻烦事,折中之法就诞生了。莫厌文这话也就是说,莫西一定是正室,渐离也就可以作为平妻了,毕竟丞相府的小姐肯定是不能作为平妻的,虽然地位一样。
“可是我答应离儿这辈子就只要她一个的啊!”现在的清羽想着的依旧是当时带着渐离离开去青州时对渐离的承诺。只是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不由人做主。处在世上,总是会有些身不由己。
“三弟,其实你就是害怕别的人进入清府后欺负渐离而已,放心莫西不会的。而且这也不是你想要违背诺言,这是你爷爷和我爷爷约定的事,你只是一个被动者,想来渐离也不会怪罪你的”
其实对于莫厌文来说,清羽对渐离的诺言只是那个时候还是才十六岁,年少轻狂,爱上一个人就以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给另一个人,但是随着人的逐渐长大,才会明白那些东西想来容易,做到确实在是困难。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高门大族来说,为了巩固家族势力,联姻肯定是不能避免的,到时候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娶一个了。特别是清羽作为清府的族长,就更不可能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近百年来,高门大族的族长也就清羽的父亲清青羊一辈子就只娶了一个女人,那就是东海梧州的即墨秦家的那个冰雪聪明的三小姐秦可儿。这其实也是因为清青羊有了清羽这个男丁,清仇南没有要求清青羊再娶,而且后来清仇南死后,清青羊也就当了几个月的族长就战死沙场,所有的准备联姻之事还没安排上台面就流产了的因数。现在只要莫西进清府后跟渐离和平相处,这样清羽也就接受了,毕竟清羽作为清府族长,所作所为都不是代表个人,必须为整个清府考虑。
听到莫厌文的话,清羽仍旧没停止自己的自言自语,只是多说了一句,“让我想想,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现在渐离快要生产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伤心。二哥。”对于莫厌文的话,清羽是知道哪些话中代表着的东西的。作为清府的族长,在他回到帝都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许多东西就不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了,他必须为整个清府负责。可笑这么久,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做到自己的承诺,却不知道他的承诺现在也就是一个笑话,说出来容易,做到难啊。
在清羽说出来那些话后,莫厌文知道,清羽服软了,所说的一个月也不过是给双方一个缓冲时间而已。当然主要是给清羽自己一些缓冲时间…所以得到清羽这虽然不是准确信息,但也相差不远的回答后,莫厌文也就没准备继续留在清府了。看情形,清羽还会懵懵懂懂一段时间,就让他一个人静一段时间吧!
“三弟,你自己想想吧!二哥先走了。兵部似乎得招我们这些北边的将军商议边关之事”说完,莫厌文留着清羽一个人在清府的某个院子发呆,自己却是走了。
其实莫厌文在北边也就是个小军官,主要还是负责后勤,哪有资格参加兵部和中枢内阁商议北边战事,只是因为他是丞相的嫡长孙,那些大佬怎么也得卖丞相一个面子,将他也带进去了。大熹朝,虽然现在到处都是一片腐败堕落,但是军队升职还是得靠军功的,毕竟你没有军功,其他人肯定是不服的,都是高门大族之人,谁都不会允许其他人随便就爬到自己头上去了。在高门大族控制最为严厉的军队中,莫厌文的想要快速升职也是没办法的事。
帝都,东市。
在赶往兵部的路上,穿过帝都东市,这个书画市场。看日色没时间还早,自己离开清府还是太早了,都没有吃过午饭,看见一边有个烧饼摊子,莫厌文骑马过去,下了马来,买了两个烧饼一边啃着,一边到处张望。
这么一张望,就看见那街角处有一算命摊子,看见那摊子边的那个大大的“陶”字,莫厌文想起帝都前段时间所说的那个算命先生好像就是叫陶升,妹妹莫西也去算了一次,虽然不知道算的什么,不过听玉儿说,那人算的蛮准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不过看那摊子前拥挤的人群应该是的吧!左右无事,莫厌文便想着自己也去算算,算算自己的前程,不知道自己的官位能做到什么程度,要是能做到大将军就好了。前朝名将白沔二十三岁拜将,勒石北原的烟柱山,自那以后,就成了无数的大炎人的向往……
莫厌文运气还是不错的,今天的陶升一直还没算过一卦。每天陶升都是坚守着自己的传统习惯,只有自己觉得可以算的才会算,每天算三卦,无论摊子前围着多少人,那些人中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他这么做本来是会激起很多人嫉恨的,只是随着他的名气的传播,很多人也就理解了,高人就要有高人的脾气嘛!
看着那个明明是个武夫,却又穿着书生装束的紫衫男子挤到自己摊子前,男子身后那匹一看就是宝马良驹的烈马温顺的呆在一边。陶升手中起了一个手势,算了一下,这男子就是今日自己应该算一卦的人。
“不知公子想要算什么?”见莫厌文挤到自己摊前,一直观察着莫厌文的陶升开口问道。
听到陶升的话,莫厌文倒是吃了一惊,帝都传闻,这陶升每日只算三卦,而且给谁算还得看他的心情。自己本来也就是凑凑热闹,并没有真的指望他给自己算一卦,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让他算一卦。
“我想请先生给我算一下,我明年的春闱大考能不能高中,有没有机会进入太学。”见陶升要给自己算,莫厌文就想着考验一下陶升。他作为丞相府的长公子,梧州沧水莫家的嫡系,自是有资格直接进入太学的,而且进入国子监也很简单,那还需要参加春闱大考。只是因为自小他就不喜欢学文,反而是对武事很感兴趣,所以太学他是没去的。
听到莫厌文的话,陶升微微笑了一下,知道这是莫厌文考验自己的意思,这事几乎很多顾客都会做一下。毕竟谁都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神,笑话,作为星象学的紫极测天派的唯一嫡系传人,他算的东西能不准吗?除非有更厉害的人从中干扰。不过现在也许已经没有人可以干扰他了,他的师门几千年以来,一直都在找其它的星象学的传人,以及其它学派的传人,但都无果而终。哪一场神魔灭天的战斗中,似乎全部东西都消失一空了。那个时代的人动用了他们的终极武器,在消灭那些传说中的神魔过程中也将自己的文明成果给毁掉了。
“公子,你这一生都不会进入太学了,不是你考不上,而是你的心不在太学,你的心在战场。”委婉的说出这一句话,莫厌文就知道,这个人真的是很厉害。自己心不在太学,这个第一次见自己的就能知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自己这武夫派头,怎么看都看不出有读书人的心。但是那句,“不是你考不上,心在战场”确实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和今日准备算的东西。作为丞相府的长公子,他当然不会考不上太学,因为根本不用考,而心在战场也是他现在心情的直接写照。
“先生真乃神人,只是不知道我的心在战场,在战场上又能有什么成就?”既然这人真的很厉害,莫厌文也就想知道自己的成就和前程了。
“十两金子,而且我只给你一句话。”听到莫厌文的提问,陶升没有什么其它的表情,只是淡然的说出了一句话。十两金子,看玩笑,平常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用也就五两银子,这十两金子就是一千两银子,足够寻常百姓比较富足的过一辈子了。而且还只是换一句话,这算卦的还真敢要啊!四周的围观民众都是吸了一口气,那些富贵一点的人家同样如此,不管怎么样,十两金子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让这些围观的民众更是吃惊的是,听到陶升的话,莫厌文这个紫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金票,放到陶升的摊子上,说道,“还请先生告诉我,是什么话。”
十两金子虽然对普通民众来说很多,对莫厌文来说也就是比较肉痛,因为他每年也就有三十两金子花用而已,但是若是能换的陶升的一句话,莫厌文觉得还是很值得的。毕竟没有那个术士有陶升怎么厉害,敢叫这么高的酬劳,还有他这么厉害的本事。
拿着莫厌文的那张金票,陶升随手丢给一边的书童,在书童将那金票收进怀中后,陶升方才说道,
“耐心等待,看好少年,假以时日,必将功成”
听完陶升的话,莫厌文点了点头,离开陶升的摊子,骑着自己那匹叫“未光”的宝马向兵部而去。而陶升依旧做着他自己的事——算命,等待那个紫极测天派的下一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