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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意自弥坚

竹霜听说要走了倒是十分雀跃,连忙开始收拾行李,突然眼角一瞥,把地上的一个东西抱了起来,“对了,小姐,陆夫人送的这只猫咪要带着吗?”如初刚来时,正好柳云弦养的一只白猫生下了几只小猫咪,她怕如初寂寞,就送过来一只,如初见到这只小奶猫喜欢的不得了,还给它起名叫棉花糖,就连每天睡觉都抱着。

如初正在给屋内摆放的一盆墨兰浇水,闻言放下花壶,从竹霜手里把小猫咪接了过来,给小猫咪温柔地顺顺毛,“不带了,我们是去闽南找解药,听说那个地方瘴气遍野,毒物弥漫,我们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保护得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小奶猫好像知道自己要被这个美丽的主人抛弃一样,“喵喵…”的叫了几声,还伸出小舌头来在如初的手上舔了几下。如初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连亲了它好几下,“棉花糖,你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从闽南回来,就接你一块走好不好?”

小奶猫“喵喵…”的叫着,用它柔软的小脑袋在如初的怀抱里蹭来蹭去,还伸出小爪子使劲抓着如初的衣襟,好像舍不得主人一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柳云弦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两个丫鬟一人手里抱了一个紫檀盒子,在柳云弦的示意下,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如初迎了上去,“云姨怎么来了?”

柳云弦容貌端庄秀丽,虽然不是特别艳丽的那种,但是却很耐看,而且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她对如初像一个母亲对待女儿一样慈爱,让如初心怀感动。这次不顾云姨的挽留毅然离开,其实如初的心里很是愧疚。

“好孩子,”柳云弦拉着如初的手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悠远,彷佛在透过她怀念别人。

如初看到她注视自己的眼神就想到了什么,“云姨,你在想我娘吗?”

“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一转眼,素素的女儿如今都这么大了。”柳云弦感慨道。

如初犹豫了一下,说道:“云姨,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你喜欢夜之铮吗?”柳云弦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如初呆了一呆,不明白怎么突然绕到了这个话题,慢慢地因为害羞而低下了头,“我…”

“如初,”柳云弦突然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娘跟你讲过她和你爹之间发生的事吗?”

“…没有…”

“你娘是江南秦家的大小姐,遇到你爹时也不过碧玉年华,而你爹沈擎意当时刚刚弱冠之年,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第一公子了,两人在一次试剑会上一见钟情,很快你爹便派人来提亲。由于门当户对,两家对这门亲事也都很是满意。所以他们很快就成了亲。当时他们的结合不知让多少江湖儿女艳羡,成亲后他们琴瑟相鸣,感情甚笃。就连我这个好姐妹都羡慕他们伉俪情深。婚后的第二年,你娘就有了你。”

如果到这里,那么这会是一个很美好的爱情故事。但是,没有如果。

“你爹武功高强,到处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很快,他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号——江南大侠。那年血魔门来袭,江湖上人心惶惶。而且他们采取的是各个击破的战术,一般的小门派由于寡不敌众很难抵抗袭击最后损失惨重。所以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决定推选出一个武林盟主带领大家共同对抗血魔门。而你爹,夜公子的父亲夜嵊,还有你陆伯父便成了最热门的人选。在这三家中,夜府的实力最雄厚,所以声望最高。沈家虽然也是名门大家,但资历却不如夜府。由于武林中的门派太多,所以这些门派一共推举出十大门派来代表他们选出武林盟主。这其中有九个门派为了不得罪这三人中的任何一方,所以商量好要平均投票。于是你爹,夜嵊,还有你陆伯父便一人得到了三票,把最后的决定的权利便交到了锦绣山庄的手中。因为锦绣山庄向来以夜府马首是瞻,所以人们都觉得最后的武林盟主肯定是夜嵊无疑了。但谁知锦绣山庄庄主白展的女儿白曼芙喜欢上了沈擎意,并且对她爹说非沈擎意不嫁,白展的夫人死的早,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他冒着不惜得罪夜府的代价找到了沈擎意,说只要沈擎意愿意娶她的女儿为平妻,那么他把他的那一票投给沈擎意。”

“我爹答应了。”如初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来说,因为她早就猜到了。

“是,这个世上没有男子不贪恋权势,虽然你爹很爱你娘,但最后还是决定去娶白曼芙。你娘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容许丈夫的背叛,所以在你爹要娶白曼芙的前一天晚上,你娘就决定带着你离开沈家。幸亏你爹发现的早,追上了你娘,跪在你娘脚下苦苦哀求,并承诺把婚礼取消,才终于带回了你娘。最后两家的婚事不了了之,白展一怒之下,退出了十大门派的联盟,所以武林盟主最终也没有决出。血魔门趁机集结攻打正道人士,虽然还有你爹,夜嵊,你陆伯父坐镇,但毕竟没有一个人统领全局,所以,那场大战打的很艰难。最终你爹沈擎意为那场大战捐躯,你家被烧成一片灰烬,你和你娘也不知去向。”

后面的事,如初已经知道了,娘亲带着她流落到月泉谷,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几年。虽然当时娘亲被说服又回到沈家,但是始终有一根刺扎在娘亲的心里,娘亲一直没能原谅爹爹,不然也不会在那十几年里绝口不提有关爹爹的事。因为在爱情里有些背叛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柳云弦神色忧伤,凝望着如初,“初儿,我告诉你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做第二个你娘啊!”

如初生活的理想其实很简单,她不要朝朝与暮暮,也不要富贵和荣华,只要身边有一个爱着她并且心中只有她的人一起走过岁月变迁,一起静看沧海桑田。。她不会因为未知的分离,就拒绝一次那么美丽的邂逅。人间若无伤离恨,哪得相爱共白头。

所以她还是愿意相信夜哥哥。愿意勇敢的爱一次。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而是潇洒的抽身离去,绝不留恋。因为在追求爱情的过程里,所有的痛苦都不枉然。

如初终于想明白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突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通透轻松,她深呼一口隐隐带有墨兰花香的空气,目光从容坚定,冲着柳云弦笑的十分坦荡灿烂,“云姨,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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