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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尾声

迎来大四的实习,我回家乡那边找单位,秦定然留在M市,我们分开了半年。

爷爷的身体时好时坏,齐涵睿偶尔会给我打电话说一下爷爷的情况。齐涵睿要忙着公司的事务,秦定然当然就不放心让他照顾爷爷。九叔的女儿生了孩子,九叔已经离开江家回去了。

在那半年里,什么事我都学着自己处理,不再经常跟秦定然抱怨。同一个公司单位的女生为了得到转正的机会,找我茬的也有,我笑笑就置之不理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当然当然,也有人追我的,每天好几个电话,送花送礼物。某些女同事就会劝我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哪个条件好就选哪个,如果男朋友没有咱们上司的条件好,就赶紧的,能分就分吧。她们没有见过秦定然,不然她们肯定就不会这样说啦。我就觉得秦定然是最好的,每个方面都挺好的。面对齐涵睿那样风骚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我都没有动摇不是,现在这个长得还算可以的上司就更加不可能让我动摇了。

明确地拒绝了咱们上司方名多次,没想到他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居然跑到小叔家去。

小叔小婶竟然还留方名下来吃饭,等我赶回家,就觉得十分地头大。

小婶把我拉到一边说方名带了很多礼物来,说不收嘛他又说既然送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只好留他下来吃顿饭。

方名是我们部门的老大,脾气很好,长得也对得起广大女性同胞,听说这人比较纯情,没谈过女朋友。他也是挺会挑话题的,我从进门到现在,小叔一直乐呵呵地跟他聊得很高兴。

方名说:“叔叔,您觉得我这人怎么样?看起来还可靠吧。”

小叔笑道:“可靠可靠。”

小婶瞪了小叔一眼,小叔有些莫名的样子。

我说:“方名你不是还有事吗?唉耽误你的正事多不好意思,我送你下楼吧。”饭也吃完了,也该走了吧,再留下去就不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了。

方名说:“叔叔,我在追小葱呢,既然您也觉得我可靠,就帮我劝劝她,给我次机会。”

我说:“我说了我有男朋友了!有没有搞错啊你!你这人烦不烦?”

小叔点头,说:“嗯,有了有了。”

方名依然不死心,说:“不是骗我的吗?给我个机会行吧,我真喜欢你。”

我汗,这人都跑到长辈面前来了,看起来他挺认真的。可我真没做什么让他铭记于心而后对我芳心暗许的事,大概我跟他小时候的梦中情人长得有点像?

我把方名往外拖,必须说清楚。

方名不相信,说:“我压根没见过你所谓的男朋友,你要拒绝我也不必用这种借口啊。反正我不会死心的。”

我说:“你等着。”我跑回去拿了张我跟秦定然的合照给他看。

方名说:“这人是你哥吧。”

我说:“呃。”

方名欣喜道:“我就知道!”

我说:“不是不是,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他是我男朋友,我对你没意思,你彻底死心吧。”

方名说:“谁信,搂个肩膀就是你男朋友?让我见到他人我就死心了。”

我咬牙,说:“等着,我回去找张接吻的照片你看。”

等我真的去找了照片来,却发现方名不见了。我嘀咕:“真是,走了也不说一声。”

我掉头准备回去,听到有个人喊我:“秦小葱。”我跑到护栏处往下望,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秦定然回来了?

我跑下楼,眉开眼笑地要把他拿行李,他却说:“抱我一下。”

我犹豫了一会儿,四处望了一会儿,抱了抱他,说:“你回来啦。”

他说:“做贼心虚地望什么。”

我说:“才没有。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秦定然说:“说什么,给你时间藏奸夫?”

我松开手,瞪他一眼:“神经病。”

他淡淡道:“刚才有个男人问我认不认识秦小葱,我说认识,是我妹妹,然后他就非常地得瑟高兴,我就不得不补充一句,我们不喜欢喊什么老公老婆的,就喜欢喊哥哥妹妹,这样比较有情趣。”

我:“……”

难怪方名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能想象方名的脸色瞬间变绿的情形……

之后秦定然便没再回去,在报纸上偶尔能看见齐涵睿的新闻,最年轻有为的企业领导啦、多名模特以及某某家族企业的老板女儿公然对他表白啊之类的八卦。

又过了半年,齐涵睿带着周思思来跟我们叙旧,他的眉间少了些轻浮,多了沉稳来。齐涵睿啧啧两声,嫌弃道:“这个小地方,飞机场都没有,居然还要转车。”

秦定然说:“嫌弃就别来。”

齐涵睿赔了张笑脸道:“啊哈,要来的要来的,我来看看小小葱。”

晚上齐涵睿跟周思思住在酒店,齐涵睿那个家伙,跟秦定然在房间里密谈了两个小时。我就说呢,他怎么有空来找我们叙旧,原来是有事找秦定然商量?秦定然醒之后,爷爷转给我的那些财产我通通转到秦定然名下去了,至于后来他怎么处理,我也没问。至于齐涵睿,他就算没有那些财产,依然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现在他已经是SUI的掌控人了。

周思思的真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她没有化妆,有着明媚的笑容。以前见过一次,她对我有印象,告诉了我一些发生在M市的事情,不过那些都已经离我有些遥远了。

秦定然也没回去我高中的学校当老师,回来的第一年他还跑去企业里上班,后来他嫌弃自己老板没长远眼光,公司发展前景不好,他便辞了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小光大学毕业也回来了,还把女朋友带了回来。小光的女朋友打扮得有些中性化,最开始我十分地担忧,没想通小光怎么就走上了BL的不归路……之后这个女孩子也渐渐往淑女型的方向转变,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小光还是挺正常的。

一直对以前没能养一只猫咪的事情耿耿于怀,后来我养了一只黑猫。秦定然没反对,我很高兴,就算他要反对,我也要养,大不了跟他闹一下,往往他就会无可奈何地妥协了的。

可是之后我就十分地不爽,大黑猫估计是只母猫,老是喜欢粘着秦定然。如果秦定然坐在沙发看电视,它就会跳上秦定然的膝盖,扬扬下巴,秦定然就会帮它挠挠下巴,顺顺毛。它那得意而懒洋洋的模样,真是讨厌啊。我一直以为那些是我才能有的待遇,没想到一只猫也能享受秦定然的服务!我要情何以堪!

秦定然捧了份杂志在看,大黑猫喵呜一声,欢快地奔过去跳上秦定然的腿。我瞪它,它摇摇尾巴,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把它从秦定然的膝盖上拎走,训斥:“他是我的!”我一把扑进秦定然的怀里面,宣告占有权。

秦定然扶住我的腰,轻笑:“是你自己要养的。”

我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选一只公的!”

秦定然说:“别养了,这只送人吧。小光的女朋友不是也喜欢猫吗?可以送她。”

他一直就不喜欢养猫跟狗的,以前他就喜欢逗我玩,估计把我当成宠物了。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就算被他当成宠物来养,也是很不错的。

我瞧着他道:“你平时不是喜欢跟它玩吗?怎么现在说送人。”

他说:“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坐我腿上,我跟你玩。”

我说:“真的要把它送人吗?”

他说:“嗯,送了。”

我说:“好吧。那我觉得你可能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本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了,不过既然这样,还是以后再说。”

秦定然弯着嘴角,额头蹭了蹭我的肩膀,说:“明年吧,等你25岁。”

我问:“哥哥,为什么?”

他吻吻我的额角,说:“觉得你还是有点小。”

他说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他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也是额角,我都记得的,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他那个时候说,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可能的最终结果,要么完满结局,要么痛苦一生。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曲折,但是我们现在算是非常完满了吧。

另一种结果,大概就是我们之后关系破裂,各自建立家庭,每年回来跟小叔小婶过年,都会尴尬不已。可能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爱他,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

多年以前他就想过这些,可是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有开窍。嗯,明年给他生个宝宝来玩。等以后齐涵睿来,让秦定然更加有优越感。

就这样了。

(完)

------------------------纸书版结局-----------------------------

6

敌人已离去,我恹恹地撑着下巴。我终于见到李安月,但是结果比没见过还要糟糕。这不禁让我想起高中的经历,我被人抢过男朋友。我连佟心雨都没有战胜,李安月比佟心雨强多了,我实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这真像是一个魔咒,徘徊在我的脑袋里不肯离去。

齐涵睿轻轻地敲了敲玻璃制的桌面,唤回我的心神:“虽然吧,我也知道李安月几乎每个方面都比你好,但是你也别自卑嘛!你也是有优点的!”

我怀疑地望着他:“说说看。”也许我能拾回一点儿信心,哪怕一点儿也是好的。

齐涵睿漂亮的眉尾往上斜,他说:“肯定是有的,先给我想想!”

我悲愤:“没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他正色:“其实李安月眼光无比的差!这是她致命的缺点!还有她这人肤浅!别人传什么她就信什么!这样,我来举个例子,别人都说我花心,感情随便,其实别人就是根本不懂得我的用心!”

我问:“齐少,那你的用心是?”

他竟然扭头望着窗外的夜色,用一副忧郁的口吻道:“其实别人都误会我了,哪一次不是我受到了伤害,才选择放手。”

“……你怎么不去做诗人。”

“你真想听?我慢慢给你讲。”

“兴趣不大。”我诚实道。

“哎呀,哪个男人没一点感情经历,不是我说,说不定以后你就是秦定然的一段荒唐往事,多少人都认为他跟李安月能成。先从生辰八字上来说吧,传闻我爷爷找了个高人给他们看有没有夫妻相,那高人是说有的。再从其他方面看看……”

我争辩:“既然是你爷爷请来的,肯定要顺着你爷爷的心意说,这种不作数。”

齐涵睿说:“你这样想还是不错的,所以还是别太灰心嘛。呵,大不了在他没有抛弃你之前,你先把他给踹了,然后来涵睿哥哥的怀抱里。我们家的争斗还是有点意思的,你加入了绝对会有惊喜。”

我想象了一下,就觉得头痛不已,如果真的被逼到那个地步,我能这么做吗?逼秦定然后悔,逼他重新跟我在一起?我能相信秦定然吗?我才发现自己如此迷茫。想要相信秦定然,但是理智告诉我必须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如果哪一天真的听到他跟李安月结婚的消息,我又会怎么样呢?

回了M市的事情我是没有跟秦定然说的,看见他丢下我跑来跟李安月见面,要不是齐涵睿告诉我,我还被瞒在鼓里吧。我多少有些赌气,也不愿意主动联系他。

这段时间齐涵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拿来带我去玩,比如现在,我们坐在五十多层的大厦顶楼吹夜风。

齐涵睿戴了一顶酒店服务员的帽子,这是他刚才问酒店路过的服务员要来的,并且一路装成服务员带着我深入一般人不能进入的酒店内部,待他玩够了,又带我上了大厦的顶层。

不管夜风怎么吹,他的发型都能一直保持原始的造型,我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他笑得很是灿烂:“今晚玩得开心么?”

我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如此有空老是带我去玩,心里藏不住疑问就说了:“你都不忙?”

他说:“能有什么来忙,我被爷爷削减了权力,公司上下都不看好我,都去巴结秦定然了,我现在清闲得很。”

从这里往下看,车辆的灯光游走在这个城市,美丽得如同一幅画。藏在城市内里的斗争,却也每天都在上演。我不知道齐涵睿跟秦定然斗成哪样,而在秦定然顾不上我的时候,齐涵睿竟然花大量的时间陪我,我不得不有些感激他。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很多的人遗忘了,包括自己爱的人,但是依然会有人记得自己,这就没那么可悲可怜。

7

只有爱,能走多远呢?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显耀的背景,没有能够在事业上帮助秦定然的头脑,我什么都不能给他,但是李安月可以。

齐涵睿指着远处的高楼说:“看,那里就是SUI的总部。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上最顶层,俯瞰下面的一切。以前我真的就像是站在最顶端,被人追捧,如今真是墙倒众人推,刚才在酒店遇到那么多的熟人,没人再像以前那样心心念念想着讨好我。是啊,现在讨好我已经没用了。”

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听起来真是残酷的现实。

我说:“你别想不开,你从小就接触这样的群体,将来你肯定能让他们后悔的。”

齐涵睿回头好笑地望着我道:“你不是希望秦定然赢吗?他赢了我就是失败者,失败者只能博得人们的同情。”

我想了一下措辞,说:“没有永远的失败者啊。你经验丰富,又那么招女人喜欢。就算失败了,在这种生长的环境下造就的你一定能东山再起。”

他说:“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了,我明天有好几个会议,晚上才能有空。明晚你有哪里想去的?”

我想了想,说:“我想偷偷观察一下秦定然,可以吗?”

齐涵睿笑道:“行,我来安排。”

我想见识一下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秦定然,会不会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呢?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问题,理智从容,并不像在我面前的那个收敛了锋芒的模样,是这样的吗?

齐涵睿决定把我装扮一翻,带我参加公司的年会。我忐忑不安,万一被秦定然发现了怎么办?

齐涵睿开导我:“没事,到时候人多着呢,他没空老是盯着我的女伴,我给你找个靠谱的造型师,让你彻底改变,绝对没问题。”

我还是不安:“但是……”

“李安月也会来,还有姑姑,我爷爷,总之你能见到很多你想见的人。放心,就算被认出来也没关系。”

“好吧。”

就算被秦定然认出来了又怎样?他能成天跟李安月待在一块儿,我就不能跟齐涵睿待在一块儿?

很多人的大场面,秦定然会跟李安月站在一起吗?如果被人问起,他会否认自己正在跟李安月交往吗?我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不确定,这让我觉得烦躁。

第十一章我若转身回头,你是否还在原地等我

1

下午四点多,齐涵睿就找了造型师来,又是做头发又是试衣服的,折腾得我够呛,我简直要抓狂了:“简单点不行?”

齐涵睿说:“先不说其他的,做为我的女伴,不让人眼前一亮怎么行?再说了,到时候安月也会来,你愿意永远做衬托她的配角?”

真是戳中我的痛处,我心甘情愿地任由摆布了。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完工,造型师把我推向齐涵睿,询问他的意见。齐涵睿从头到脚地打量我一遍,露出满意的神色,说:“漂亮,不认真看还真认不出是你呢。”

我转身照镜子,五官通过化妆被遮掩了最真实的模样,望着这张脸,我竟然有一种这不是我的错觉。

之后齐涵睿带我去吃了点东西,接下来就是奔赴公司的年会。

公司的二楼是宽敞的大厅,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齐涵睿身边,生怕自己会出任何差错。上二楼的期间看见了秦定然的姑姑,瞬间我就惊慌连连,还好姑姑没有看过来,齐涵睿带着我从另一个侧门进去。

李安月在众星拱月般的情况下姗姗来迟,我还看见了秦定然,他就走在李安月的身边,他们的周围围了好几个人,似乎都是在跟他们套近乎。在我看来,这真是刺眼的一幕,而在别人眼里,肯定会觉得他们两人无比地般配吧?

比起秦定然,齐涵睿就有些凄凉,像是被摘了太子头衔的皇子般被人遗忘了。我们后面有人在谈论SUI的继承问题,说到齐涵睿,别人的话语间有些嘲笑的意味。

我说:“这种人的嘴脸够讨厌的。”

齐涵睿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这种话我听得多了,生存在充满斗争的圈子里,这是正常的现象。现在还算好的了,如果将来我被爷爷贬到分公司,这些人肯定会更加瞧不起我。”

我说:“就没有双赢的结局吗?就算秦定然以血缘关系继承了SUI,你也能在集团里管理大的事务吧?”

齐涵睿说:“很难,历来一山容不得二虎,况且爷爷是不会让我成为将来威胁秦定然的定时炸弹。说起来真是悲哀,从前爷爷对我极好,从小就把我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可当后来找到了秦定然,我就再也入不了爷爷的眼了。”

“毕竟秦定然是他的亲外孙嘛。”

“嗯,谁让我是领养的呢,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培养我呢,如今还要防着我阻碍秦定然继承集团的计划。”

“我刚才喝多水了,我得上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去吧。”

2

我一边走一边记路,耳朵里能听到台上主持人的声音。

洗手间里人不多,竟然有人说认识我,我迷茫。

她说:“你不就是齐涵睿带来的女伴么?听说他最近宠你宠得紧,很多活动都不参加呢。呵,你倒有些手段啊。”

我琢磨着这女人是不是曾经跟齐涵睿好过,否则就是来不及跟齐涵睿好,见着我了想给我来点下马威。我说:“我是他妹妹。”

那女人倒是愣了,喃喃:“是妹妹?我怎么没听过他还有个妹妹?”

我趁她还在疑惑,赶紧遛出洗手间。然而没走多远,我的面前迎来一个妇人,有钱人的打扮,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压迫人的气息。

妇人质问:“你就是秦小葱?”

我心里奇怪,难道齐涵睿还跟年纪这么大的贵妇纠缠不清?我说:“您有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阵风袭来,我就遭到了火辣辣的一个巴掌,可真疼啊。

“你怎么随便打人啊!”我怒。

妇人冷笑:“就打你怎么着,贱人就是贱人,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水准,就来勾引我儿子。你能耐啊,让阿睿丢下一切事务陪着你玩。以前他知道要顾及集团,他怎么玩我就随他了,现在好啊,来一个妖精妲己是吧?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就凭你还想进我们家的门?”

我捂着半边脸,心里难受。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骂过,竟然还侮辱我的长相,这是父母给的,我真想反驳她,但是这事闹大了就不好收场。

也许是我的沉默换来她的愈演愈烈,没一会儿她抬手又想给我一巴掌,我想躲开,但是有人已经快了一步。

齐涵睿抓住妇人的手,额头上还有着薄汗,显然是焦急赶来。

“妈!”

“我才打了一巴掌呢,你就这么急着赶来了,真是心疼她啊。”

齐涵睿似乎有些生气:“妈,干嘛打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她哪里得罪你了?”

妇人冷声:“这话你竟然问我,阿睿,我真是白疼你了,你以前一向出息,懂得分寸,现在怎么如此糊涂?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你竟然还有心思风花雪月?你看,这群人,哪个不是在等我们彻底倒塌?现在的情况,我想你是懂的,别再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你不去想办法娶李安月就算了,还成天到处玩,像什么话?”

齐涵睿说:“妈,这些我都懂,爷爷都把我的权利削成这样了,他防着我呢,你说我能干什么?还有,她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别动她,我在想办法。”

这妇人是齐涵睿的母亲,那么就是秦定然的舅妈了?我刚才挨了她一巴掌,脸颊热辣辣地疼,眼泪都想流出来了。

“想办法?你知道今晚江老爷子准备宣布什么吗?有些事情江老爷子是要摊开到明面上说了。”

我痛苦地捂着半边脸,看向台上,秦定然的外公也就是江万国走上台了。有人帮他调好话筒,他先是说明了SUI的总体目标,然后话锋一转说到了私事。

“我知道很多人都存在疑问,今天我就正式解答你们众多人的疑惑。我江万国的一生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女儿,另一个就是我的亲外孙。如今我已经找到我的亲外孙了,他就是秦定然。”

3

江万国站在台上,话语十分煽动人心,连我的心脏都有些抽疼起来。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经历,我老是喜欢粘在秦定然的后面喊他哥哥,让他陪我玩。我宝贵记忆里的人,是哥哥,而江万国说的这个人,我似乎从来就不认识。他是一个庞大集团创始人的亲外孙,很有可能会继承集团而成为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男人。他根本不属于我。

这让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像是一个梦,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拥有过他。属于我的,恐怕只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以前觉得有了爱情,就应该不顾一切地走下去,但是现在我听着他的名字,众人或是羡慕或是热烈望着他的目光,让我觉得我不该拴着他,我不该阻挠他前进的步伐。

我很想一直跟他在一起,但是当爱情成为对他的束缚,我是不是该放手?我一边希望他会坚定地不听江万国的安排,一边又矛盾地觉得他应该放弃我,这会让他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江万国说:“好了,下面我来宣布一件喜事,多年前我曾经跟战友有个约定,现在是到了该实现的时候了。阿然跟安月都是我喜欢的孩子,其实今晚的酒会是场订婚宴,我希望各位能相信阿然,相信SUI将会在他的带领下迈入新的高度!”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踮起脚尖想寻找秦定然的身影,但是我根本看不见他。

原来今晚的酒会竟是场订婚宴,他会是SUI的继承人。

我真该替他高兴,但是眼睛还是湿润了。我来了公司的年会,才知道这其实是场订婚宴。我揉揉眼睛,心脏很疼,我相信他爱我,但是这让我觉得有时候相爱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有他的未来要构建,而爱情会成为他的负担。

对于我来说,我爱他,我希望他能拥有最好的一切。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陷入恋爱的女人都会像我这样矛盾,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赞同这样的想法,假如被他抛弃,深爱着他的我就不择手段地报复他。然而我那么爱他,又希望他前程似锦,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今晚的酒会竟然是订婚宴?连我都被瞒在鼓里。我真是想不明白,秦定然才被发现了几年,江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把集团交给他,而你从小就得到他的培养,你也不是一个废柴,他怎么就不舍得多为你着想呢?”

齐涵睿说:“妈,就算我做不了继承人了,将来我也不至于养不了你。”

“这种话听了就烦,一切还没结束呢,你给我悠着点,不到最后关头别想着放弃。还有,下次别给我再看见这女人,玩也要有个度,争取个大项目做好,让你爷爷的注意力转到你身上。”

我开始拼命地寻找秦定然的身影,我真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首先被我找到的是李安月,她的脸上有明媚的笑容,看起来她心情很好。我往她的旁边看,果然看见秦定然的背影。我挪了挪脚步,才看到他的侧脸。

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多的女人都在看他,他简直就如同被光环笼罩。众人起哄,李安月和秦定然在众人的雷动的掌声中上了台。

这是我爱的人,我跟他的一切会不会真的彷如齐涵睿所说,成为他年轻时候的一段荒唐往事,过眼云烟般,风一吹就散了,忘了。

4

秦定然和李安月终于走上了台,江万国打了手势,幕后的人员把事先准备好的道具用上,刹那间彩色的气球从幕后飞出,彩纸铺满了一地。大厅里响起歌声,一句一句地刺进我的耳朵。

坐在下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羡慕的称赞的嫉妒的。台上的两个人多么金童玉女啊,不在一起真是天理不公。我不停地对自己说,秦小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又被别人抛弃了一次。

齐涵睿说:“小葱,你难过吗?你看你跟了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他以前没少说好话哄你吧?我就说,男人嘛,甜言蜜语不能全信。你还是他的妹妹呢,妹妹也要骗上床,现在却跟李安月订婚。哼,我早看秦定然不爽了,他抢了我的继承人位子,抛弃了你,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他?我上次说让你嫁给我的话,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你这是跟我求婚?我不喜欢你。”

他说:“不喜欢也能结婚。难道你就这么放任秦定然娶李安月?今天订婚,过两个月就是豪华的正式婚礼,爷爷心急,巴不得秦定然早一点儿多个帮手,李安月的嫁妆可是不少,况且她背后的家族又不是简单的小公司,这对秦定然来说简直就是让他瞬间立足脚跟。”

我摇头:“可是,我跟你结婚,我能得到什么?”

“除了爱情,我都能给你。这爱情嘛,有点儿虚幻,或许等个几年我也能给你了。我遇到过很多的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跟你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安心,你不是因为利益而接近我。既然我们彼此不讨厌,就是能结婚的。况且你嫁给我,就能狠狠地报复秦定然,这样不好吗?嫁进我们家,慢慢地折磨秦定然。他对你肯定还是有情谊的,但如果你彻底离开他,说不定过几年他就忘记你了。”

真是诱人啊。为什么我就该被人遗忘和抛弃,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是秦定然对不起我,瞒着我要跟李安月结婚,我为什么就该等着他来对我宣判呢?

齐涵睿突然拽着我的手站起来,神采飞扬,笑得很高兴。我被他拽着走到了江万国的面前,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们。

齐涵睿说:“爷爷,趁着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我想宣布一件事。早些年您就希望我成家立业,稳重起来,以前我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如今总算找到一个,就是您面前这位。她叫秦小葱,我希望借今天这个机会跟她求婚。”

我呆呆地站在众人面前,脑子空白一片,齐涵睿是直接不给我退路了,我们真的要联手报复秦定然吗?

江万国审视了我好一会儿,众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逡巡,还有秦定然,他冷冷地盯着我的脸。李安月则是神色复杂地望着我和齐涵睿。

过了一会儿,江万国问我:“你是阿然的妹妹?”

我瞥一眼秦定然,点点头。

江万国又问:“既然如此,那我就认真地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嫁给阿睿吗?”

5

我的心里乱成一片,忍不住地把目光定在秦定然的身上。台上的暖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光影深深浅浅,却依然不能改变他的那张冷到极致的脸。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微仰了头,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觉得刺眼极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刺目的灯光。喉咙涩涩的,似乎是想哭,却又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

以前我从来都以为爱情永远都是美好的,而现今让我看见它狰狞的一面。爱与恨,只在一线之间。如果我没有来今天的酒会,便不会知道我爱的男人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被人背叛的滋味曾经尝过一次便不愿意再尝。我以为即使所有的人都背叛我了,但是秦定然永远都不会,原来是我天真了。

我闭起眼睛,真希望我现在是在做一个荒唐的梦,等我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耳朵里嘈杂的声音又在残酷地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梦境,我像是被纠缠的水草缠住了手足,不能动弹。光和影像将我包围,我快要被溺死了。

远远的似乎有一团光影像我走来,他的背后像是铺开了万丈的光芒,我听到他沉沉的嗓音:“小葱,我们回家。”

十月国庆,M市机场人来人往,我擦了一把汗,翻出手机开机,没走多远,齐涵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望着前方流动的人群,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微笑着接了他的电话。

“小葱,下飞机了?哎叫你等几天我们一起回去,你这么急干什么。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个人去机场接你吧?”

我说:“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我自己打车就行,我在M市等你回来啊。”

“那好,你自己小心些,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有些怅然。三年前的国庆,我是跟谁一起过了,时间过得太久,记忆都开始褪色。自从做为交换生出国留学,我已经很少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

6

早在回来之前我就找好了M市的房子,现在拦了辆出租车便能直奔那里。打扫新房子,整理东西,累得满头大汗。待空闲下来看自己的成果,又十分有成就感。

三年前我申请了学校的交换生名额出国留学了,齐涵睿收拾了包袱毅然地决定陪我出国。刚开始出去的时候非常地不习惯,最头疼的便是语言的问题,常常说着说着就想不出某个词怎么读,比划了半天对方才知道我的意思。齐涵睿就完全没有问题,他英语很好,也懂法语。或许命中注定我们没法成为夫妻,我们尝试过拥抱,接吻,每次结束后都彼此尴尬。后来我们选择退到原来的位置,成为最亲密的好友。如果齐涵睿坚持要结婚,我是不会拒绝的。当年父亲突然来找我,说他做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如果我有能力,希望我照顾弟弟。虽然父亲没有把我养在身边,但血浓于水,若是能帮他,我是愿意的。那段时候我拼命地掉头发,烦心的事接二连三,齐涵睿帮了我父亲,带我离开M市。我是感激齐涵睿的,我欠他很多,如果他要我以身相许,我没法拒绝。

我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里面大都是一些杂物。衣服、书、本子、相机、药、还有一些明信片。我开始整理书柜,把行李箱里的书擦了擦,摆上架子。这些书大都是齐涵睿给我买的,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钱,在国外都是齐涵睿在支付我的所有费用。既然我现在回来了,就可以找一份工作,以后还是把欠他的钱还上。

一本笔记本已经很破旧了,里面的字迹很多都看不清楚,我摸了摸封面,小心翼翼地摆上书架。这是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秦定然给我写的笔记,我一直带在身边,虽然无数次想要扔掉,有一次真的扔进了废纸篓,最后还是舍不得扔掉,又捡回来。

收拾好了东西,我坐在地板上发呆,脑子里似乎想回忆一些东西,却不大想得起来。刚出国的那年,我对新的环境很不习惯,M市发生的事情依然让我烦恼头疼,齐涵睿给我找了心理医生,后来我就真的渐渐很少想起M市发生的一切了。

如今再次回到熟悉的M市,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晚上齐涵睿没有忘记给我打电话,问我回来是否习惯,我跟他说一切安好。

房子在市里安静的地段,推开玻璃窗,能看见M市的夜景。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看过属于M市的灯光,现在看见了,眼睛被风一吹,眼眶有点热。

我打开电视看,M市有了新的城市规划,很多旧的房子都被拆掉了,准备建新的楼房。还有我读过的学校M大也扩大了校区,新的校区很漂亮。像是自然的规则,旧的东西消亡,新的东西就会滋生出来,渐渐代替了旧的记忆。

手机握在手心,心里总惦记着什么,想了很久,我找出小婶家的电话拨过去,也忐忑着家里换了号码没有。

等了一会儿,是小光接的电话,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做开场白。

“喂?请问你找谁?”大概是小光过了变声期,声音也开始沉稳起来。

我说:“小光,我是你姐秦小葱。”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光大喊:“姐!真是你?!你这么久都不打电话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现在回来了?怎么不回家?我现在在家啊!”

我说:“以前不是跟你们说我要出国留学了吗,帮我跟小婶小叔问好,过段时间我就回去。”

“姐,等等!留个号码给我啊,你以前换了号码,我都联系不上你,你现在到底在哪?用不用我去接你?”

“那这样,如果我买得到明天的机票,我就明天回去,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到了我就联系你。”

7

小光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了,我记下来,其实我很想小光他们。在国外读书,总觉得离小光小婶他们太远了,就算真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跟他们说,让他们担心。况且有齐涵睿在,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

我没有等齐涵睿回来,便先回了小婶家。

下飞机后转汽车,终于回到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小光来汽车站接我,他长得很高了,比我高出一个头。

小光帮我拿东西,说:“姐,你也真是的,也不晓得多往家里打电话,我妈在家老是叨念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去国外读书没什么照应,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说:“挺好的,我有个朋友跟我一起在国外生活,他很照顾我的。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看,你姐依然青春美貌!”

小光笑了笑,很阳光,也多了些以前我没有见过的成熟。

小婶长了白头发,看见我回来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我只能不停地点头。

等小婶说得累了,就换小叔来。小叔叹气:“你爸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他欠了那么多钱,也好意思问你要。小葱,如果你有困难,得跟我们说。”

我说:“嗯我都知道的,不用你们担心,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解决了。”

小婶说:“我是希望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但是你也长大了,我们不能限制你。但以后你得保证经常打电话回家,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你们长大了就不想回来了是不是!”

看见小婶眼眶红了,我赶紧道:“小婶,不是的,我一直很想你们,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么,我保证以后经常回来。”

总算安抚好了小婶,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的摆设都没有变,跟三年前我离开之前一模一样,手指抚摸着书桌上的每一样物品,无限感慨。这些东西是我青春年少的证明,就算多年以后记忆全部变成灰白不再鲜艳,好歹有东西能够证明我也少女过一把。由过去喜欢的人和物生出的执着欲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地消亡了。

8

鬼使神差地,我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秦定然的房间。他的桌子、床等大件物品的摆放也都没变,只是上面都蒙了白布。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心里面狠狠地一抽,回想之前小叔小婶的话,他们竟一句话也没有提过他,似乎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

我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跟他联系,也没有见过他了。如同令人疼痛的伤疤,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揭开,新的皮肉已经长出来。但此时此刻我看见这些蒙了白布的东西,竟然有落泪的冲动。在我的记忆里,我哭过的那几次当中,有一次是因为骆致远,剩下的,大都是跟秦定然有关了。

小光在窗台上养的盆栽已经开了大朵大朵的鲜花,我想起以前他平时没什么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修剪心爱的盆栽。一晃多年,好像我们都没有变,但其实我们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我说:“小光,这花终于开了。”

小光转头看我,说:“这已经不是最初的那盆了,前两年下大雨,妈忘记把盆栽收回去,淹死了一盆,这是我后来种的。”

原来是死了么。

我轻轻摸了摸花瓣,不敢用力,似乎是猜到什么,心里顿顿的痛。此时已是黄昏,霞光满天,阳台上落满了橘红色的色彩,有小孩子放学归来,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催促说妹妹走快点,再晚就没有动画片看了。很多时候人们常常不愿意听见跟自己类似的故事,因为这总让人们恨不得能有穿越时光的本领回到过去,可惜没有人能够做到。

晚上在小婶家住了一晚,窗外有滴滴嗒嗒的雨声,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也睡不着。我突然又想起以前我们从M市回来,晚上也是这样突然开始下雨,他的怀抱很暖,我紧紧地贴着他,问他再过几年,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他亲我的额头,说会。记忆又跳转到他跟李安月的订婚宴,现在回想一遍,竟仿佛过去了很多很多年。

我第二天就走了,因为齐涵睿也回国了。在M市的机场等他,人来人往的,我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齐涵睿戴着一顶帽子,一边走一边含笑跟旁边的漂亮女人说话。真是死性不改啊,到了哪里都能有女人缘。他看见了我,朝我风情万种地一笑,跟身边的陌生女人告别。

我走上前,说:“我还担心你等太久会无聊,特意来早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齐涵睿单手搂了我,笑起来:“哈哈,Honey,吃醋了?在飞机上认识的,只聊了几句而已,我可是清白的。”

我点点头,说:“走吧。”他一向喜欢开玩笑,我早就习惯了。

齐涵睿就住在我楼下,我帮他整理了行李,他从浴室里出来,伸了一个懒腰,说:“回来就是不同,亲切。”

我拿了钱包,说:“去吃饭吧。今晚我们吃什么?”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知道以前那家饭店还在不在,我们去看看。”齐涵睿是被当成贵公子养大的,这就造成他很挑食,在国外我们经常会讨论晚上吃什么。有时候我们懒得出门,我就下厨,为此我的厨艺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在他的挑挑捡捡下,我们终于定下了一家看起来环境不错以及菜色丰富的饭店。我对这家饭店是没印象的,但齐涵睿以前似乎来这里吃过,对这里的菜谱还算熟悉。

齐涵睿一口气点了很多,我却是抽了一口气,每样菜很贵啊好不好!虽然他自己在国外做生意,但早就没有江万国的鼎力支持了,自然比不得从前不把钱当钱的日子。我说:“点这么多很贵的啊!”他望我一眼,又低头看菜单,勉勉强强地停止不点菜了。

他说:“回来的第一餐嘛,别介意这点了。”

我又开始跟他算普通工薪阶层要接触的网费、水费、电费、停车费等等,试图再改变一些他的观念。他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道:“真贤惠,我有点后悔了,干脆我们还是结婚吧!”

我懒得理他。

9

从远处哒哒地跑来一个小女孩,扯着齐涵睿的裤脚喊他叔叔。齐涵睿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说:“像个小公主,真漂亮。”

小女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搞得齐涵睿很莫名其妙,我也莫名其妙。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极近,有个女人急急忙忙地跑来了,把哭着的小女孩往怀里搂。

“馨儿乖,小姨在这里,不哭不哭,下次不准到处乱跑了,吓死小姨了。”

我望着这个女人的头顶,虽没有看见她的正脸,我却觉得她眼熟。

倒是齐涵睿先认出她来:“安月?”

李安月惊讶抬头,目光一转看见了我,怔了怔,说:“是你们啊。”

如果不是刚才听见李安月自称小女孩的小姨,否则我都要怀疑这是她的孩子了。不过仔细想想,我离开三年,就算她生了孩子,也不会有这么大。

齐涵睿说:“真巧,在这儿都能遇见。”

李安月抱着小女孩坐在座位上,脸上没什么特别惊喜的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表现,就像是久别的普通朋友突然重逢一般,但当年的那件事还是让我介怀。

李安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说:“的确很巧,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齐涵睿回她一个笑:“没多久,跟小葱一起回来的。”

李安月望了望我,眉间有些看不清的神情。

她都望了我好几眼了,我觉得自己总该礼貌一下,说:“好久不见。”

她说道:“是挺久了,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有些事真是猜也猜不到。”

我有些事情想问,话在心里过了一遭,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担心听到的答案又会让我失眠几天。或许齐涵睿知道我还介怀,也没有多问。

李安月突然说:“我下个月初一结婚,如果你们赏脸,就来吧,也算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见我和齐涵睿没有拒绝,她从挎包里拿出两张喜帖,写了几个字上去,推到我面前。

她说:“你跟涵睿一起来吧,不知你们有没有结婚,如果打算在M市补办婚宴,便告知我一声。”

我没有解释其实我跟齐涵睿没有结婚,手指碰到喜帖又退了回来,竟是不敢打开。

大概是李安月看出我的不自然,她扯了纸巾给小女孩擦眼泪,说:“我未婚夫姓曾,认识很多年了,也是最近才有了结婚的念头。”

齐涵睿问:“安月,你不是……”

李安月说:“涵睿,原来你竟然也不知道。不过也是,你跟小葱出国后就没回来过,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江爷爷早就病世了,我没有跟秦定然结婚。”

齐涵睿拔高了音调:“爷爷去世了?”

李安月点头道:“是啊,你妈妈没有跟你说么?秦定然把他持有SUI的股票都卖了,给了你妈一笔钱,听说本来是应该给你的,但你妈闹得厉害,秦定然就把钱给她了。我还以为你都知道。”

齐涵睿苦笑:“我是养子,否则爷爷也不会把我从继承人的位子上踢下来了。想必是我妈拿了钱不愿意分给我,就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

李安月说:“过两天吧,我带你去江爷爷的墓地看看。秦定然早就打点好了,未来的几十年,都会有人去打扫上香火。”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那我哥哥呢?”

李安月望着我平静道:“不知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10

李安月说:“秦小葱,这话你怎么问我?秦定然不愿意娶我,我还能逼他不成?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懂。总之就是消失了,姑姑也在找他,但一直没找到,不过前阵子姑姑突然放弃了,好像是有了坏消息,有场车祸的车主像是他。”

我呆住:“他死了?”

李安月说:“一个人毫无消息的,他姑姑都放弃了。”

像是惊雷阵阵,身体里倾盆的大雨而至,整个人都脱力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哪怕他跟李安月结婚了也好呢。回来之前我也一直在幻想着会以怎样的方式跟他见面,是不是会恨他,是不是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喊他哥哥。

有些事情或许能够感知,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终于明白哪里出了差错,我却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明白。

李安月走之前,齐涵睿还是告诉她其实我们还没有结婚,或许打算结婚,这得看我的意见。

我迷迷糊糊地解决了晚餐,齐涵睿见我脸色不对,原本打算去玩的计划就也作罢了。

晚上我给小光打了电话,问他秦定然之前有没有回家。

小光叹气:“哥给妈留了很多钱,听说是卖股票得的,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哥没回答,妈很生气,后来哥就没消息了。姐,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哪里会知道呢,自从跟齐涵睿出国,我就是真的打算忘记一切了。

齐涵睿光脚搭在沙发前的玻璃案几上,嘴里叼着根香烟在翻旧报纸,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边缘发呆。

齐涵睿灭了烟,坐到我旁边来,说:“干脆我们结婚吧。”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了眼睛,说:“涵睿,我再想想。”早在之前就想过会跟齐涵睿结婚,但后来我们又协商过,做情侣还是有些别扭,还是先做好朋友。如今我们回来,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没法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生活。秦定然到底去了哪里?我可以找到他吗?还是永远都找不到了?

如果说我全部把他忘记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逼迫自己尘封的记忆因为得知这样的消息而肆意冲出牢笼,我从来就没有真的忘记过他。

但是他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还要把我的年华全部倾注在他的身上吗?齐涵睿愿意娶我,我可以有简单的生活,再过几年,或许我就能真的忘记他了。

再次见到蒹葭,我很意外。

她很惊喜,说:“小葱,真的是你吗?”

我点头,说:“嗯,是我。”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蒹葭,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我跟她也只是做了两年的舍友,还能再见,我是高兴的。

蒹葭似乎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想了半天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静静地等待她的话。

她说:“在国外待了几年,怎么样?我现在在M市工作了,如果是前阵子遇见你就好啦,苏星跑偏远的山区驻地考察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以前经常念叨你呢,呵呵,我们都怪想你的。”

我说:“我也是刚回来不久,在国外还好,日子过得去。你们领证没有?”

蒹葭笑道:“等苏星回来就领证办酒,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呀,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他。”看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苏星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看蒹葭谈起苏星一脸幸福的模样,我也被感染了。世上幸福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能因为自己不够幸福,就认为大家都不幸福,这就是自欺欺人了。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我说得很少,大都是在静静地听她诉说,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她,把我不在M大的两年时光都给我讲述了一遍。比如我们学校喜欢看球赛的老大爷门卫已经归乡不干了,好几个女老师有了孩子,M大里人气最高的年轻男教授也结了婚。

直到齐涵睿来了,我才跟蒹葭分别。齐涵睿打算去参加一个房地产大佬女儿的生日宴会,生日宴会的同时也是个相亲会,他希望我能陪他去,如此就能帮他挡一挡桃花。

我还是陪他去了。精英和美女充斥全场,看多了倒有些审美疲劳,身边的齐涵睿也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有粗心的侍者打翻酒杯,酒正好全部洒在我们站的地方,几乎全场的人都看过来了。侍者道歉,有个男人从琉璃灯饰下绕了过来。

他朝齐涵睿伸出手,微微一笑:“我是SUI的现任总裁,程溢,齐先生你好。”

我们离开三年,SUI的股票都被秦定然卖了,江万国的家族企业算是终结了。如今这位新总裁,竟然找到了齐涵睿。我想齐涵睿是不是想把SUI要回来?但SUI根本没有衰败的迹象,齐涵睿想成为最大的股东,还得费一番周折。

秦定然为什么要把股票都卖了?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东西,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他放弃我也要追求的东西,后来他拿到了手,竟然又不要了。这让我觉得奇怪,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的,却没有办法了。

齐涵睿跟这位新总裁交谈了好一会儿,话语间隐约透露出可以联手的信息。齐涵睿来这场生日宴会的目的就是结识程溢吧,不过程溢竟也主动找上门,大概他自己也有想得到的东西,大家互利互助。

看起来我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而我曾经有想得到的东西,后来破碎了,现在真是连渣都不剩。其实我曾经想要的不多,不过是能和心爱的人一直在一起罢了。

齐涵睿开始忙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我闲来无事,恰巧蒹葭说想去看看苏星,问我要不要一起。

早上6点钟我就起来了,秋天的早晨带了凉意,我往背包里多塞了一件外套。跟蒹葭在汽车站会和,她竟然还穿了裙子,有够佩服她的。

她赧然:“我也知道穿裙子不好走山路,大概今晚我们就能到到达苏星那儿,到时候肯定来不及换衣服。我有一个多月没见他了,他说喜欢看我穿裙子。”

……我要说什么好。

11

汽车开了将近5个小时,一路也不颠簸,这就让我误以为其实所谓的山路也并太难走。下了车后蒹葭拿出一张地图,招呼我一起看,瞬间我就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蒹葭在地图上点来点去,说道:“就是走这条路,绕过一座山就能看见苏星住的房子了,应该不会走很久。”

我一个头两个大:“蒹葭,你也从来没去过是吗?我们两个女人,万一迷路,再倒霉地遇上什么意外,就真是死在山里面了。”

看这地图,小路的两旁都没有村庄,山峦连绵,山上也肯定没什么人。蒹葭自然不愿意放弃,都来到这里了,我们按照地图往山里走,她的白裙子被路上叉出来的树枝划出了一个口。

山路崎岖,山里竟然还有着未散的雾气,我开始后悔没有拉齐涵睿跟我一起来,好歹有个男人背点包什么的照应一下。

我们绕过了半座山,手机一点儿信号都没有,此时地图上标的山路还明朗,我们也就没恐慌。但再往山的深处走,就看不见路了,眼前有条小溪,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

蒹葭说:“没路了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我说:“那我们沿路回头。”

又找了很久,我们两个都走累了,直接坐在草地休息。

蒹葭后悔了:“早知道这么难走,我就不来了,还让你陪我一起来。其实分隔几个月也没什么,苏星肯定熬得住,他断不会跟女同事怎么的,我也没不信他,但我就是想见见他。”

我说:“没事,我们再找找吧。”

她转头望着我,问:“小葱,你呢?我知道后来你跟秦老师在一起了,可是怎么就突然要出国,现在也没听你说起他。秦老师还好吗?”

我拔了一根草,扔远了,声音空荡荡的:“不知道,他们说他死了。”

“什么?!”

“我跟秦定然早就分手了,我跟齐涵睿出的国,后来就跟他没有联系了。他不是我亲哥哥,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分了手,也就没瓜葛了。别人说他早就消失了,似乎是死了,否则也不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蒹葭望着对面的山峦出神,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呢,那时候秦老师来学校找你,你不想理他,我就看出来他喜欢你了,之后他不当老师,我也还看见过你们在一块儿。现在竟然会这样。”

我站起来拍拍衣服,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来啃,说:“走吧,我们争取快些找到苏星的地方。”

有些话果然说不得,果然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迷路了。山中冰凉的气息像是渗透进骨头里,蒹葭穿得很少,我把带来的外套给她穿上。

蒹葭开始恐慌,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因为我对活着没太执着的欲望,假如注定没法活得长久,那就算了。而蒹葭不一样,她有苏星,她很害怕。我想如果我还小几岁,大概也会害怕,但如今却真的滋生不出什么害怕来。

好在我们没有走多久,就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也不能再赶路了,大婶把我们带回家。

原来在山的另一头,是有村子的,只是在蒹葭买来的地图上没有标注。

大婶说:“你们两个小妹也真是的,不认识路还敢大老远地跑来找人,山上也是有蛇的,如果我没有看见你们,真不懂你们要怎么在山里面过夜。”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蒹葭一个劲地跟大婶道谢,我想起背包里带有几份礼物,就拿出来打算送给大婶。

大婶根本不要,说:“你们就在我这儿住一晚吧,明天再翻过这座山找人,我得煮饭去了,我儿子在外面玩也准备该回来了。”

我们只坐了一会儿,大婶的儿子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编的蚱蜢,看见我和蒹葭“咦”了一声,跑到厨房里去喊:“妈,有客人来啊!”

大婶说:“写作业去,别吵两个姐姐,待会就开饭了。”

“哦!”

别家的房子里也冒出炊烟,平凡的人有平凡的幸福。

大婶的儿子小名叫飞飞,房子里的灯亮起来,飞飞开始写作业。他遇到不会写的,就喜欢用笔挠头,大概是真的想不出了,转头问我和蒹葭:“姐姐,你们学过数学吗?我有一道题不会写,能不能教我?”

蒹葭累得都快睡着了,我走过去帮飞飞看题目。小学的题目,我还是会做的。在草稿纸上教他把题目解出来,他露出崇拜的目光。

飞飞说:“哇,姐姐好厉害!我都看得懂!这种算法秦老师教过我的!”

我说:“还有哪题不会的吗?”

飞飞说:“暂时没有了,今晚秦老师应该会来给我补课,晚上我再问他。姐姐你去那边坐吧!”

坐着也是无聊,我随手翻了翻他的本子,看见上面有批注。字迹很熟悉,我却突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窗外的树叶飘落,山里的季节比城市里明显许多,住在与繁华隔绝的地方,也少了很多的烦恼。

12

吃晚饭的时候大婶开始数落飞飞贪玩,我看见飞飞一直低头扒饭不敢说话,就忍不住说上两句:“还小都是喜欢玩的,如果一点儿都不贪玩,跟正常的同龄人不一样,那才让人担心呢!”

大婶宽慰了些,点头:“他的成绩老是上不去,我都请了老师给他补课,下次还是这样的成绩,我看就连秦老师都不愿意教他了!”

飞飞小声道:“才不会,秦老师说一直帮我补习到能跟上班里别的同学。”

蒹葭问了一句:“唉这附近还有学校吗?”

大婶说:“有啊,就在我们村尾,老师不多,只有小学,等到初中就是到远些的镇上读了。”

我说:“飞飞的补课老师姓秦?秦始皇的秦?”

飞飞高兴地答:“是啊!就是秦始皇的秦!秦老师说如果今晚有空就来帮我补数学!”

蒹葭望着我说:“跟你一个姓。”

我说:“嗯。”

飞飞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大婶和飞飞,我和蒹葭睡在一张大木床。直到现在,飞飞的补课老师也没有来,可能是太忙就不来了。这本来是极其普通的一件事,我本不该多想,但就是有些卑微的期待。明明知道几率很渺小,却仍然忍不住奢望一翻。

第二天我和蒹葭继续出发。晨光淡淡,掩藏在山间的村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我想或许将来我可以来这里住一住。

在大婶的指路下,我们很快就找到苏星考察的地方。前方一排平房,周围是高山和田野。

蒹葭的表情生动起来,完全不见昨日的疲惫。她指着对面的房子说:“小葱,看,就是那里!我们找到啦!”

我回头望我们来的路,能看见村尾的小学。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看见飞飞本子上的笔记而觉得眼熟了。那分明是秦定然的字迹!

而且姓秦……

真的是他吗?

我说:“蒹葭,你先过去,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大婶家了,你在苏星那儿等我!”

说完我就往回跑,蒹葭在后头喊我我也不理。这是我放不下的人,他们说他死了,我是不信的。虽然我也没有想过回国之后还能跟他在一起,但好歹还能见见他。就算见到他之后还是难过,那就少见一点好了,总归是要证明他还存在于我的视线里。

跑到半山腰遇见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我望了很久,没有找到飞飞,就跟在这群孩子身后。

小学不大,教学楼是楼房,有个小操场,背着书包的孩子打打闹闹地进了教室。我拉了一个小女生来问,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姓秦的老师。

她说好像没有,我很失望。

有个稚嫩的男音在后面喊道:“咦,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是飞飞。

我说:“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秦老师。”

飞飞拍拍胸脯,道:“跟我来!”

心中卑微的希望又燃起来了。

在飞飞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间教室的后门。似乎是还没上课,教室里的孩子不多。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男人,看到这背影往事的一幕幕都浮上眼前。

我轻声喊道:“秦定然。”

他浑身一震,回头望我,真是一眼万年。

他没有和李安月结婚,严格来说也不算负我。事情已过去几年,再追究过去也没有意义。他竟然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当初远走国外留学,因为我看见了他跟李安月订婚,终究是我不够相信他。如今他这个境况,显然是独自离开M市来到这里,一个人过了这三年,是我负了他。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我想给他展现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嘴角竟然有点抽。我终于能体会蒹葭坚持要穿白裙子走山路的心情。

分离太久,终于重逢,或许我该直接冲上去,抱一抱他,再像以前任性的自己,缠着他问还爱不爱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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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狠炒”的时代,房贵人贱的时代,房事无度的时代。多少人望房兴叹!多少人为它疯狂!房房房,街谈巷议三句不离它,公房、私房、拆迁房、保障房、公租房、小产权房、门市房、学区房……,房子与居住渐行渐远,成了一场乾坤大戏的主角,导演、编剧、片商、资方、影帝、群演……轮番上场,谁能置身事外?志鸿与亦馨大学里相识、相恋,感情真挚。一起到上海闯荡,后双双出国工作,历经风雨,终因双方的改变而分手。志鸿深受刺激,立志成功,却走上炒房歧途!因资金链断裂,几乎破产,后发起“晒黑灯”运动,靠“空城计”将房子出手,最终在家人恋人朋友的感召下,走向新生活!真人真事改编,不装,不吹,不抄,不穿,不玄!实在写生活!
  • 我的人生被安排了

    我的人生被安排了

    故事是从我收到一个自称是作者的沙雕寄的一封信开始的。打那以后,我的平平无奇的人生就被加了特效,变得光怪陆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