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右下方距他最近的方位上,一位和他装备极为相似,但在气势上却要明显逊色不少的中年男子向他抱拳贺道:“恭喜父亲贺喜父亲,我们血狼部族千百年以来的夙愿,如今终于在父亲大人的手中实现了!”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商梓方最为倚重,并对他寄予了无比厚望的儿子——商芥。
商梓方懒洋洋地听着自己儿子的贺喜,却是连头也没回,只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恩。”
这时,左下方一位看似比商芥稍长些的中年男子,驱使着座下的战狼加快两步跟了上来:“苍天有眼!我们部族隐忍数百年,终得翻身之日,今日能有这般成就,老酋长可谓是居功至伟啊!”
只见此人面相青冷,毫无血色,长着一张大方嘴,嘴唇却很干瘪,明明是大热天的,眉毛上却结了一层诡异的薄霜,他的体型矮胖敦实,身着一袭黑色法袍,手中拿着一把由三根乌漆墨黑的枯木藤条缠绕而成的法杖,那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寒气逼人的冰冻宝珠,甚是惹眼。不得不提的是,他的腰间竟然也同样挂着一块,象征着显赫身份的晶玉令牌!
商梓方缓缓扭过头来,虽是掩饰不住的傲慢,却也是稍稍抱拳回了个礼:“恩,哪里哪里,军师的功劳簿上,也该好好记上一笔才是。”
原来,左侧这位身份同样显贵的黑袍男子,竟然正是商梓方帐下的军师。
那黑袍军师凑过身子,抱拳谄媚道:“现如今老酋长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更值鸿运当头,我等部族将士全赖老酋长的福荫,今生今世,愿誓死追随左右再战五百年!”
“哈哈哈哈。”商梓方突然露出满口的大金牙,仰天一阵长笑,然后就是连连叫好:“好!好!好!军师果然是忠心昭昭,老夫也算没有看错人。”
右侧的商芥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也跟着附和道:“军师的一片忠心,还有长久以来对族人的贡献,老酋长都早已看在眼里,还望军师日后继续发扬,我们血狼部族肯定亏待不了你。”
“少督军客气了,这些都是在下分内的职责。”黑袍军师一听,赶紧回敬道:“少督军英明神武,年轻有为,实乃我族人之大幸,可以预见的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们部族的基业不仅是后继有人,而且定将生生不息,繁衍不止。”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笑声顿时就连成了一片:“哇哈哈哈……”
三人之间正在无休止地互相吹捧着,这时,一位大汗淋漓的联络官从队伍的右侧超了上来,在行至商芥跟前之后抱拳道:“启禀少督军,后续部队已于昨日傍晚时分跨入萍水郡界内,带队的军团长官们正请求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恩,知道了。”商芥简单地应了一声,再询问他道:“按照他们此前的行军速度,你估计他们何日能够与我们会合啊?”
联络官喘了口粗气,毕恭毕敬地回道:“后续部队以步兵居多,而且还要负责后方粮草和武器辎重的运输,属下依此推算,短则三五周,多则两个月。”
这时,另一侧的黑袍军师提醒道:“既然中州战区大战已过,粮草在此时倒显得没那么紧要,毕竟这晴川城乃富庶之地,随随便便征上来点就够,关键是武器辎重和战备物资的运输,万万不能耽搁,因为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初来乍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进行一些镇压平一些叛乱,保不准还要进行大清洗。”
商芥闻言后,扭头看了看他父亲的脸色,此时商梓方正眯着眼,摇头晃脑地坐在狼背上,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军师,老夫上次交代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是族内将士家眷们的事吗?”黑袍军师问。
商梓方点点头:“恩,多年以来,这些将士们跟着我年南征北战,居无定所,家眷分散于各地,也是时候该规整规整了,来吧,全都过来吧,从今往后,我们要把根死死地扎在这儿。”
黑袍军师道:“早在上周,属下就已将命令下达到了家属们的各大聚集点,但那些聚集点大多设在总团所在的尊荣帝国或者以南地界,距此路途着实遥远,恐怕很需要些时日。”
商梓方问:“大概需要多久?”
黑袍军师略略一思索:“嘶,光是人员聚齐至此,至少也得一年,但如果要算上家产最终运抵的时间,那可就没准儿了,属下保守估计,再怎么着也得来个陆陆续续七八上十年。”
“恩。”商梓方随意应了一声,然后一脸得色地道:“你再给我通知他们,如果不是太贵重的物品,能丢的就丢了吧,现在整座晴川城都是我们的了,还在乎那一点儿?这晴川城里什么没有?来日方长嘛。”
黑袍军师抱拳道:“是!”
简单交代了一通之后,商梓方又重新眯起了他那双细小的老眼,悠悠然地道:“难得啊,最艰难的大战都已经趟过去了,以后就算是想再打仗恐怕都没得打咯,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一旁的商芥再次看了看他,又仔细体会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然后突然转向正在待命的联络官:“传我的命令,后续部队就地扎营休整三日,待三日之后再次启程,届时行动更改为自由行军。另外再通知各大军团长官,让他们在沿途各大传送门之间,每隔五十里便设立一个临时据点,并留下一个小分队驻扎,目的是做好武器辎重的运输和将士家眷们的接应和安保工作。”
“遵命!”那联络官应了一声,转身便火急火燎地离去了。
待那联络官走后,商梓方忽然一脸严肃地问道:“军师,关于晴川城的基本情况,你可都已经摸透了?”
黑袍军师一惊,低头回道:“属下惭愧,此前中州帝国一直被掌握在铁血战团的手中,而这晴川城虽说富庶,却并非战略要地,所以……所以在此之前,我们战团几乎没有在此地安插过细作,我托人向战团的情报部门打探过,反馈来的信息也是甚少。”
商梓方一听,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属下失职,没能早作准备。”黑袍军师慌忙赔罪。
另一侧的商芥看见情况有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军师就不必自责了,这就好比是一块毫无着落的馅饼,无缘无故地就砸在了我们的头上一样,给人的感觉固然兴奋,却难不保有些措手不及。”
黑袍军师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打心底里感激他的解围,接着又偷偷瞄了一眼商梓方的反应,哪知那老家伙竟然冷不丁地嘴一咧,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又有谁能想到,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最终会落到我们的怀里,老夫怎么觉着,搂着她就犹如搂着一枚尚未被开发的大美人一般,啊哈,那还不是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哇哈哈……”
他就那么尽情地呲着他那满口的大金牙,一笑一颤之间,口水流得好长好长,那副臭不要脸的老流氓本色瞬间暴露无遗。
“你说呢?军师。”笑着笑着,他忽然伸出狼爪来轻轻撩了撩黑袍军师的肩膀。
“呃……嘿嘿,是是是!”黑袍军师快被他给弄晕乎了,连忙附和着。
稍后,又听商芥在一旁独自感慨道:“真不知道是铁血战团那些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估计他们不是怪就是蠢,白白放着这么大一块风水宝地,居然不会利用,到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们吗?嘿嘿嘿,要不怎么说这运气要是来了拦都拦不住呢,这下可好,天时地利人和,简直一样不缺,看来我们血狼一族崛起的那一天,指日可待啦!”
黑袍军师接话道:“少督军说的对,嘿嘿,有谁不知道,这晴川城可是一座拥有着五千万人口的大城,周边自然资源丰饶,城际内外的百姓各个家境殷实生活富足,又历经太平盛世的沉淀,如此一来,那可真的是攒足了油水,只等我们部族能顺顺利利地在这里扎下根来,那一步步地走向壮大,也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哈哈哈哈!”商梓方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是啊是啊!我们血狼一族终于要有出头之日了,能够等到今天,我们这一辈人也总算是没有辜负先祖们的寄托啊!”
接着就见他话锋陡然一转,脸上竟掠过一抹惨淡之色:“哎!想想这两百多年来,我血狼王商梓方跟随皇天大人身后南征北讨,杀敌无数,为战团的功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哼,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夫饮过的血,只怕是比战团里的那些小字辈们喝过的酒还多,再看看我们血狼部族勇士,这些年来他们所流过的血,又何止能淹死成千上万的敌人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商梓方竟然摇着头,似乎别有一番感慨:“没想到一直熬到今日,才算真正熬出头!”
黑袍军师见状,连忙上前抚慰:“可这话又说回来,我们战团中的实力派大有人在,新人崛起的速度又异常迅猛,与此同时战团内部的斗争也是出了名的激烈,长期以来被死死摁在地上想爬都爬不起来的,又岂止我们一家,所以……老督军还真不能往心里去啊。”
商芥也说道:“是啊父亲,现如今我们战团内部可谓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各大部族势力之间的利益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我们血狼部族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夹在缝隙中间,根本不起眼。”
“谁说不是呢?虽说老夫一生狂傲,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正说着,只见商梓方噌地一下收起血狼爪,一脸恭敬地朝着天上抱拳道:“老夫深知,这回能够得此重任,那是全仗着二公子的洪恩浩荡!”
“为了得到这块风水宝地,此次战团内部可畏暗潮涌动,各大势力纷纷你争我夺好不激烈!”他顿了顿,又道:“这么大一块正流着油的肥肉,许多四星督军都没轮着呢,我甚至还听说有些五星督军都想要染指!哎,万万没想到,我一个饱受排挤的三星督军,最终却奇迹般地成功逆袭……果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啊!”
他这一席话刚一讲完,周围的将士们也都表示颇有感触,纷纷点头不止,并怀着无限的敬仰向着上方拜道:“多谢二公子洪恩!”
稍后,黑袍军师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然后就见他神神秘秘地凑到商梓方的跟前:“老督军,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了禀报,据负责我们此次调派任务的长官郭少侠所说,前些日子,那个身负重伤尚在潜逃的铁血战团二公子斩沙,呃……极有可能就藏在这晴川城内啊!”
“恩?”商梓方和商芥同是一惊。
“伤势如何?”商梓方连忙问道。
黑袍军师道:“究竟是死是活也没有个确切定论,但根据郭大人所描述的推断,那小子现在即便是不死,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而且,二公子还对他下达了必杀令。”
商梓方一听,突然一阵狂喜:“好好好!”
黑袍军师十分不解:“老督军为何如此啊?那斩沙岂是等闲之辈啊,而且他还是斩情的儿子,与我们战团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万一他要是真的就藏在里,搞不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呐。”
“麻烦?就凭他?一条仅剩下半条命的丧家之犬么?”商梓方冷然道,接着又露出一脸的野心勃勃:“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又如何,军师殊不知,麻烦向来是与机遇并存!”
此言一落,另一侧的商芥竟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父亲所言极是,只要能够拿到他的人头,哼哼,这份不世功勋,定保我们血狼族人万世享用不尽!”
“呵呵。”黑袍军师僵硬地笑了笑,却依然显得非常谨慎:“话虽如此,但少督军依然不可掉以轻心啊,我可听说那斩沙还是很有些威名的,进城安顿好之后,我们多多少少也该加强些戒备才是。”
“哼,军师怎可一味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商芥有些不快:“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掐不住一个娃娃么?”
“哈哈哈,怎么?一个小小的斩沙就把你吓破胆了?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军师么?”商梓方似笑非笑地嘲弄了他两句,又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年龄还不及老夫的一个零头,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得了天?哼,老夫纵横沙场三四百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又岂会惧他?”
这时,商芥在一旁趁机溜须道:“我只怕到时候,那小子会因为畏惧父亲大人的威名而给吓跑咯。”
眼见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把斩沙放在眼里,黑袍军师的心里很焦急,生怕他们会因太过得意忘形而误了大事:“咱们可万万不能轻敌呀!老督军难道忘了吗?斩沙那小子虽然年少,但再怎么说也新晋圣级神坛的风云人物,实力当真不容小觑,从他能够从二公子的手中成功逃脱一事之中,便可见一斑呐!”
商梓方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凝滞住了,心想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是这老家伙毕竟是骄横霸道惯了,一转眼就又怒道:“哼!在本督的地盘上,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就给我卧着,更何况还是一条丧家之犬。”
黑袍军师无奈摇了摇头,在心里暗暗想着,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死了不要紧,可千万别把我给搭上,不得已,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出了关键所在:“可实际上,我们虽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但至今都没有真正和圣级强者交过手啊。”
这一句话显然是戳中了要害,商梓方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是作为一位经历过沧海沉浮并最终幸存下来的老将,他还是未失了那份应有的沉稳:“恩,你若不提这事,老夫还差点而给忘了,看来,军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是,老夫既然敢这么说,定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因为对付斩沙这种徒有虚名的鼠辈,我们既要做到战术上重视,也要做到战略上藐视。”
“嘶,噢!”黑袍军师幡然醒悟:“老督军英明,属下自愧不如。”
“军师大可放心,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小子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商芥略微一思索,脸上那嚣张的神色也稍稍收敛了些:“虽说他是剑圣,可也是刚刚跨过圣级的门槛,比起父亲和军师来,也只是高出那么一个等级而已,如今再加上重伤在身,哼哼,我们三人若是联手,那小子绝无半点胜算。”
黑袍军师皱了皱眉,心中仍有一丝忧虑:“嘶,话虽如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来一旦遭遇,恐怕必将是一场恶战。”
“呵呵。”商芥对着他神秘地笑了笑:“军师难道忘了么?我们的手中可还握着一张王牌。”
“嘶!”黑袍军师一喜,连忙问道:“这回进城,少督军总共点了多少兵马?”
“整整一个战营的狼骑精锐!”商芥一脸的得意,大声回道。
黑袍军师一听,不禁大喜过望,顿时就将心中的忧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哈哈哈哈!这下可好,只要我们自己不乱阵脚,那小子就绝无半点机会!”
狼骑兵,一个极为特殊的兵种,虽说他们的杀伤力并不算强,但却是出了名的难缠,无论是什么职业,一旦被他们盯上,都极难脱身,甚至连一些高手都对他们感到头疼。
“哼,老夫甚至能给他设计一千种死法。”商梓方忽然目露凶相,恶狠狠地道:“现在就是盼着他能自己送上门来,也好让他见识见识老夫的手段。”
……
浩浩荡荡的狼骑部队依然在快速行进着,可血狼脊背上的商梓方却陷入了沉思,刚才无意中提到的郭少侠,即是战团内部新兴实力派的代表人物,更是天阶二公子身边的大红人,不仅光闻其名就能让人如雷贯耳,而一旦当你见到了其真人,你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什么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长期以来,战团内部甚至流传着一句话:郭少侠一挥手,战团内外抖三抖!
再怎么说,他商梓方也是个三星督军,也曾经有幸跟郭少侠近距离的接触过几回,可当他真正站在他跟前的时候,那种如虹的气场所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就能将他心中的任何不安分,当场碾压得粉碎,可别忘了,他商梓方还是个四百多岁的,拥有者丰富阅历的老将,可即便是这样,他在这位晚辈面前竟仍然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地任其驱使。
每当想起那种感受,他都会由衷地慨叹起后生可畏,更是打心底里佩服,以至于这位一向骄横且霸道的老者甚至还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过时了。
想到这里,商梓方不禁扭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顿时,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简直令他沮丧透顶,他心想倘若自己的儿子哪怕能抵得上郭少侠的一半,那现在就是让他当场隐退,他都不会做丝毫的犹豫。
“军师,郭大人那里替老夫打点过没有?”商梓方突然问道。
“呃,还在准备,属下正在为此事发愁呢。”黑袍军师回道。
“喔?有什么好愁的?”商梓方先是一愣,随即脸一板,冷冷地道:“郭大人位高权重,又掌管着总团中枢将近半数的要害部门,个中利害还需要我多说吗?这事要赶紧办,不能再拖了。”
“老督军所说的这些,属下又岂会不知,更何况,在我们此次的调派过程中,郭大人在人员的抽调和物资的配给方面也是非常照顾。”黑袍军师面露难色:“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再好好孝敬孝敬他,只是……如果进献的礼太薄的话,不仅我们的颜面上不好看,而且日后郭大人他难免会小瞧于我们,但如若想要多进献点,那我们也得拿得出来才行。”
“是啊父亲,就我们库房里的那点钱财,哼,你又不是不知道。”商芥也是一脸的惆怅。
没想到一句话竟点到了商梓方的痛处,只见他哭丧着个老脸委屈地道:“哎!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一直以来,我们血狼部族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连块自己的封地都没有,我就是再想捞油水都没有地方捞啊!”
“哎!我不用想都知道,郭大人手中的奇珍异宝恐怕早就已经堆成山了,而且像他那种人,还会稀罕钱么?钱财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我们现在就是将整座库房搬给他,估计他都不会拿正眼瞧一下。”商芥也是备感憋屈,只得垂头丧气地道:“哼!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省得丢人现眼。”
“哼!你懂什么?!”商梓方老脸一绿,粗暴地打断了他:“这堆不堆成山的,难道只有你心里清楚?你以为其他送礼的人都是傻子吗?实话告诉你,那些钱财他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送或者不送却又是另一回事,这回的礼咱们必须得送!”
没想到一句话不对,就当场被喷了个灰头土脸,商芥的心中自然不快,心想这老爷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大好日子的,刚才还是有说有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呵呵。”黑袍军师连忙打起了圆场:“老督军的意思是,这次看似是送礼,实际上送出的是一片诚意。无论如何,郭少侠这颗大树,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靠稳咯!”
“哼,学着点!我又是为了谁?”商梓方白了一眼商芥,继续训道:“还有,别整天想着寻欢作乐,现在得了块封地,和总团之间的走动自然会更加频繁,以后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多接近接近郭大人。”
“切,我倒想接近来着,可人家也得看得上我才行啊。”商芥悻悻地嘀咕着。
商梓方老眼一瞪,怒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诶诶诶,莫动气,莫动气。”黑袍军师连忙出手劝解:“老督军大可不必心急,既然这晴川城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又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那就待我们安顿好之后,抓紧时间搜集些奇珍异宝就是了嘛!”
“哈哈哈哈!”商梓方一听,忽的爆发出一阵狞笑,接着又忽然顿住,咬着一口的大金牙恶狠狠地道:“哼!不是搜集,是搜刮,给我狠狠地搜刮!”
说罢,三人之间一对眼,在一阵心领神会之后,再次狂笑不止:“哈哈……”
“少督军,看你的咯!”黑袍军师歪着身子,冲着商芥挤了挤眼。
“哼哼。”商梓方冷笑一声,调侃道:“要说他干别的还真不一定行,但是这个,他绝对擅长。”
人们常说知子莫若父,看来,这句话还真有一番道理。
“那还用说,虎父又岂能有犬子?”黑袍军师不愧是老油条,一句话竟然同时拍中了两个人的马屁。
“哈哈哈。”商芥腆着脸笑了笑,心中早就已经急不可耐,只见他忽的一拍胸脯:“这种事情交给我就算是找对人了。”
正说着,只见前方的混乱之中,一个绝色美女被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引得周围的狼骑士兵一片浪叫,那场景,就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绵羊,冒冒失失地闯入了饥饿的狼群。
“嘶,诶?”商芥一愣,眼睛当即就直了:“如要搜刮,又何须再等,这满大街的遍地都是宝贝。”
说罢,就见他猛地收起拳套并亮出左手,伴随着“砰”的一声乍响,一张巨大的天狼网便从左手的空间戒指中喷射而出,并直奔那绝色美女而去,在飞至那美女上方之后,他的左手再微微一抖,霎时,一道猩红色剑气便已顺势注入到天狼网之中,接下来,就见那天狼网在剑气的附着下,就像似突然变成了一只灵巧而有力的巨手一样,瞬间就完全张开,并猛地一下向那美女扑下去,最终将她牢牢地包裹住。
商芥见已得手,便抓住天狼网的末端信手往上一提,那美女便像一只小鸡一样,哧溜一下就被提到了狼背上。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而那位可怜的美女就恍若是在做噩梦,直到被提到商芥的面前才算堪堪醒过来,但是最终,却也只能在网子中间无助地哭喊着,挣扎着:“放开我,臭流氓……”
可是她越是挣扎,商芥就越是开心,不仅如此,他还迫不及待地隔着网面,在美女臀部上反复揉搓着:“流氓?等到了晚上,本督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说着,又朝着上面狠狠地拍了一下,引得周围淫笑连连:“嘿嘿嘿……”
“怎么样父亲,这货色瞧着还不赖吧?”商芥一脸的邪恶。
只见商梓方乐滋滋地眯着眼,然后将他那铁钳一般的老手,在美女的身上肆意摩挲了一番:“恩,还行,挺实在。”
商芥说道:“如果在礼品当中加入这种宝贝,那定能添上不少的彩头。”
商梓方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然后朝着另一侧挤了挤眼:“嘿嘿嘿嘿,军师,你看怎么样啊?”
那黑袍军师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此时竟还是一脸的淡定:“货色倒是挺正,只不过郭大人身边可从来都不缺美女,恐怕光是那些投怀送抱的,他都享用不过来了吧。你们看……他会稀罕么?”
顿了片刻,他又着重强调着:“再说了,女人嘛,还不都一样,横竖两张嘴。”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商梓方一扬手,反驳道:“俗话说得好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的女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风情嘛,怎么着也得都尝尝。”
“我看呐,军师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不扪心自问一下,你这双无情的铁手,曾经摧毁过多少朵无辜的鲜花。”商芥调侃道。
“啊?!”黑袍军师一愣,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滑稽,左半边脸上全是无耻,右半边脸上全是得意,脑门上却又全是淫荡,然后三种表情不断交换着阵地并拼命厮打起来,紧接着,整个人就算是掉进了无穷无尽的回味之中。
商梓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然后调侃道:“芥儿,你这句话算是白问了,他根本摸不到他的心,因为他的心完全是黑的,而且还是黑不见底。”
“诶,这心黑不黑吧倒不要紧,只要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正常就行。”商芥瞪了那黑袍军师一眼,阴阳怪调地说道:“我且问你,这哪朵鲜花带刺,哪朵鲜花多汁,那感觉能特么一样么?”
“哈哈哈哈!”黑袍军师一听,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亢奋,突然咧嘴狂笑起来,而且一边笑还一边在狼背上手舞足蹈着:“好!好!妙!妙!这个不但必须得有,而且还一定要是雏!”
“噢?啧啧,没想到咱们的军师还好这口。”商梓方捋着他那有型的山羊胡,朝周围邪恶地挤了挤眼:“恩,雏,雏,坚决是雏!”
“哇哈哈……”他话音一落,周围再次浪笑连连。
当笑声渐渐平息,商梓方突然正色喊道:“全军听令,放缓行进速度,凡是见到沿路有姿色的女子,不论是谁,统统给我抓回去上交,待本督挑选过之后,再下放劳军!”
“吼……”他的话音一落,周围就立刻变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随后,只听嗖嗖声不断,一张张巨大的天狼网,犹如铺天盖地一般,不断朝着四面八方迅速飞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