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还是女?”
当这个问题提出来时,司凌自己也囧了下,见大伙的表情有些怪,特别是便宜爹那副突然放空的表情,赶紧咳嗽一声,正打算解释时,卫观涯已经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得司凌脸色难看,临渊也神色不好。
卫观涯不意外被便宜爹端着一张貌美无比的脸却暴力十足地抽飞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林洋和重天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这种时候就不去嘲笑小凌子了,免得被这位护短的父亲大人抽。
临渊抽完了卫观涯后,方看向司凌,尽量用自己以为的和蔼又正经的神色问道:“你为何如此说?”
就算便宜爹表情摆得再好,也不能否认自己刚才犯蠢的事情。司凌面无表情地开始装B,将尴尬揭过,说道:“上回在天之谷,你告诉我,我是你期盼的后裔。但是,我在那个世界时,修善鬼之道,却是女儿身。后来回到这个世界,你是知道的,之后肉身被毁,大哥便以这具身体的精血为媒介再重塑时,却不知怎么地,变成了女儿身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以她的意志为准,或者又是那阵法出了什么问题呢。
说罢,又瞅了眼便宜爹,心说让她说出来也挺尴尬的啊。先是当了百年女善鬼,又当了两百多年的男人,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恢复成女儿身,让她都有种搞错性别的感觉,甚至怀疑起当初在异界修善鬼身时,她其实是个男的,是被那些老鬼忽悠自己是个女的之类的,自己都弄得混乱了。
可能也是因为人生的经历苦逼成这样,害得她的性别意识不是特别强,有时候会忽略自己是女的。
临渊却沉默了,然后说道:“对不起,当初为父也不知道你的性别。”
“……”
重天咧了咧嘴,嗤笑了一声,心说这父亲也太糊涂了,真不合格,应该撺掇小凌子反了他。不过被临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赶紧闭紧了嘴巴,心里有些憋屈,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比他强!等他成年了,一定要将这些蔑视过他的家伙都打趴!哼!
但是听到这话,司凌却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心知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临渊慢慢地道:“你的存在,是为父逆天而行,所以使得你无法出生,成为了胎灵,若是让你强行降世,唯有胎死腹中,魂消魄散。不得已,只能提前将你未成形的魂魄抽取出来,以我之精元蕴养你,将你送入异界修善鬼身,成为生命之光的容器。”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司凌,又道:“那时你的魂魄未成形,为父也无法得知你的性别。”
司凌顿时有些了解了,一时间有些茫然,她的存在是逆天而行,不被允许的?难道是和他要救的那上古仙人有关?
正思索着,林洋突然道:“前辈,不知道晚辈有些话能不能说?”
临渊看向他,知道司凌能允他在场,是可以信任的。虽然他的修为太弱,却有个聪明的脑袋能弥补。便颔首示意他说。
林洋咳嗽了一声,便道:“若是晚辈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请恕罪。”说明后,便道:“前辈说大人的出生乃是逆天而行,是否因为大人的母亲?得大人信任,晚辈也知道一些事情,前辈要救的那位上古仙人,是否是大人的母亲?仙人与凡人的结合,为天道所不允,可是这样?”
临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杀意一闪而逝,吓得林洋差点要趴下了,不过仍是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矬。
重天这时却力挺可怜的鬼修,补充道:“上古仙战以后,仙人悉数殒落,至今为止,连仙界都没有所谓的上古仙人,而是凡界历劫飞升上去的。那么,你是不是在天之谷的仙战战场中遇到被封印的仙人的?”
真是好狗胆,竟然胆敢将上古仙人给放出来,还将之给压了。真不知道说这个男人狂妄好,还是痴心好。
“是又如何?”临渊冷冷地道,紫眸一片森冷的杀意。
重天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上古仙人早已殒落,而临渊幸运地遇到了被封印的上古仙人,因为被用秘法封印,方使得那位仙人能存活至今,没有消散。估计如同司凌当初打破了他的封印将他带离司家禁地一般,临渊同样是打破了那位仙人的封印将之带离天之谷。而且那位仙人在封印之初,力量不强,方能使临渊能打破封印。但不管再如何虚弱,仙人的精血及身体与圣兽精血一样,弥足珍贵。若是有人知道世间仍有上古仙人,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重天对上古仙人没兴趣,特别是那位上古仙人可能会是小凌子的母亲时,更没兴趣了,当下无所谓地道:“不如何,反正你不准对小凌子不好!”
临渊未置一词,转而看向司凌,见她面无表情地沉默,突然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又道:“后来,为了让你回来时有个身体,我融合了你母亲的精血塑造出一具婴儿肉身。因为她曾经说过,喜欢一个长得像我的孩子,所以……”
“……”
司凌顿时想要喷口老血给他看,这种时候你就不必端着这张严肃的脸说这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话吧?能压倒上古仙人了不起啊!一定是在秀恩爱!
为毛她突然觉得便宜爹实在是不负责任呢?性别都没搞懂,就随便给她造身体了!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胎生的,小凌子顿时感觉十分微妙。
司凌默默地吐槽着便宜爹,这才将所有的事情皆连贯在一起,也解了她长久以来的疑惑。想起被生命之光蕴养着的人,司凌的心突然揪了下。
想了想,司凌又问道:“既然如此,那曾经的司凌是谁?”想到曾经的司凌给她留下的麻烦,司凌一时间有些无语。而且她想到,如果那时那个“司凌”没有为救月千夜而死,恐怕她也回不来吧。
临渊轻描淡写地道:“一个失败者罢了!本尊与他有约定,给他一具肉身,助他养元神,待你归来,便让他将肉身还你。”说罢,他眸中滑过戾气,冷声道:“若是他撕毁诺言占据这具肉身,无论他在何处,皆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接着,临渊又道:“后来本尊以一个境界的修为为代价,为你推算了未来的机缘,得知你的机缘由司家开始,便托沧宇界的守护者将你带到下界,交给柳寒儿抚养。至于他……”他指着司寒,“其父司仲枉死,柳寒儿发现司仲死亡原因,后又发现他被司家当成了《玄冰诀》的工具,便与本尊作交易,将你留在司家成为他的因果,以打破历届修炼《玄冰诀》修士无法善终的下场。”
说罢,又有些不满地瞪着司寒。他是给他留个因果羁绊,而不是让他趁机拐了他女儿。
司凌若有所悟地点头,怪不得在她得到的记忆里,那个“司凌”不仅与司寒不亲,甚至对他极为仇恨,难道他当初便知道司寒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这具肉身,而非是他本人?
话到此,所有的秘密都已然真相大白。
卫观涯笑呵呵地跑回来,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一切都按照临渊推演的发展,命运没有变化,本尊的责任也了了。”然后对临渊道:“你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临渊淡然点头,并不理会他。
司凌发现没什么需要问他的了,最后关心的是:“咳,那个,生命之光……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总归是便宜娘,而且是因为怀了她才弄得自己身殒道消的人,司凌自然也要关心的。
临渊的神色变得缠绻,温和地道:“为父也不知!但不管千年、万年、甚至千百万年,皆不悔!”然后又摸摸司凌的脑袋道:“若你想要见她,你须要继续修炼,届时飞升仙界,拥有与天地同寿的寿元,自然能见到她。”
这算不算是一种压力?
司凌心里歪了歪嘴,就算没他激励的话,重天和小灰、小红、白虎等妖可是一直盼着飞升仙界,也会在她屁股后头摧促。
很快地,司凌又想到了修炼一事,忍不住道:“你如此,可是沾与了情劫,恐不利于修行吧?”然后小心地窥了眼司寒,心里同样有这种担忧。在她心里,司寒是一定会飞升仙界的,有些担心这萌生的情劫毁了他。
临渊忍不住勾了勾唇,看了司寒一眼,很想违心说点什么,最后发现自己都以身作则了,不能忽悠她,只得道:“修炼一途逆天而行,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天道也无权管束修士的七情六欲。修炼一途,有两种道法,有情道与无情道,两者皆讲究机缘。我既遇到了,便是我的缘,便走入了有情道。自然,因为自古以来,情之一字伤人,人心难测,所以大多数修士皆选择走无情道。无情道虽然孤独,却无太多束缚,顺应修士的随心所欲。不过,安知顺应心中的欲望,岂又不是随心所欲?”
发现这便宜女儿一脸懵懂,临渊顿时又摸摸她的脑袋,细细为她道来。
这一刻,他终于有种为人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