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我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只是凡人一个。”
苏谨儿斜睨着他鄙视道:“还有,这里是相府,王爷若想要让人对你一展欢颜,好心建议你直接出门直走右拐,那里绝对有大把大把的人能满足王爷各种爱好。”
“……”从相府后门出去直走右拐……那不是烟花柳巷么!
难得吃一回鳖,萧玄俊脸一垮,双手按住胸口一脸受伤样,目光幽怨无比的盯着苏谨儿指控道:“真冷淡,亏我费那么大的功夫才爬进来,对本王居然不留一点情面,小谨儿你太伤我心了。”
苏谨儿被他叫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目瞪过去:“王爷,你能不能好好叫名字!”
萧玄桀骜不羁的俊脸上挂着一种名叫洋洋得意的东西,回得理直气壮:“你不觉得小谨儿叫起来很亲切很顺口嘛,让本王正儿八经叫你名字那显得咱俩多生疏,小谨儿小谨儿,这样人家一听才知道我们关系非同寻常。”
“端—王—殿—下——!我们好像并不熟吧?”苏谨儿磨牙。
“本王多来爬几次相府的墙,交流交流不就熟了,哦,不,”萧玄贱笑的纠正:“打明儿你都搬到将军府去了,本王也要换换地方才行。”
眼看着苏谨儿捏着拳头有揍人的迹象,他赶紧绕到石桌另一边坐下,变魔术一样拎出串成一串的几个小酒坛子,解开络子往石桌上一摆,豪爽的挥手往坛盖上就是一轮拍:“小谨儿别生气,看本王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这可是皇兄私藏的上等桃花酿,本王好不容易才顺出来的,你会喝酒不,快来坐下尝尝。”说着不等她作出反应,直接腾出一只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酒一开封,一股浅淡又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仔细闻闻,还透着隐隐的花香。
萧玄邀功一样将一个小酒坛子塞到苏谨儿手上,满脸期待的示意她尝尝看。
“……”被酒香勾得没忍住,苏谨儿深深的嗅了一下,唇碰在坛口试探般的尝了一口,在口中过了一圈,绵柔甘洌,醇香幽雅,香而不艳低而不淡,入口甜,落口绵,齿过余香,让她顿时眼前一亮,又猛喝了几口下去。“好酒!”
靠,他果然找对人了!
眼见半坛子都要被她灌完了,萧玄看得目瞪口呆,这二十年的桃花酿虽然极受女子喜爱,但是后劲十足,喝上两杯都会醉的啊,这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等等,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见她把自己一人撇下喝得尽兴,萧玄不甘落后的从背后掏了掏,又掏出一串六个的小酒坛子开了封,加上之前的刚好一打十二坛,兴致勃勃地道:“小谨儿,看你酒量不错,敢和本王比酒量不?”
苏谨儿风轻云淡的斜他一眼:“怎么不敢,就你这点酒还醉不了人。”
要是跟她比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东西,她可能没两样能拿得出手,但是谁敢和她拼酒,那绝对十成十的稳败,输得连裤衩都不会留。
萧玄被她轻飘飘的一眼刺激的不轻,一人六坛的摆放在自各面前:“好,这十二坛酒,有六坛是二十年的桃花酿,有六坛是五十年的醉神仙,现在咱们一样三坛轮着来,谁先喝完还意识清醒的就算赢,怎么样?”
苏谨儿一听到那个五十年,坐在凳子上都挪不动了,狡黠的转了转眼珠道:“行啊,不过就这样喝多没意思,添点彩头怎么样,王爷你要是输了就再给我一样弄十坛过来。”
“好,我答应你。”萧玄哈哈一笑,自信爆棚:“本王喝遍大江南北,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小谨儿,既然是你说的开彩头,本王要求不高,要是你输了亲本王一口就行了,没意见吧?”
“等你赢了我再说。”
“行,你等着。”
一坛,两坛……
两人喝到后面索性倚到了亭中的木椅边,空酒坛子一个接一个的滚到地上。
“喂。”一身华衣贵气逼人的端王殿下懒洋洋的抬脚戳了戳坐在旁边女子的腰,边灌酒边不依道:“小谨儿,别一个劲喝,陪本王说说话啊。”
“你他妈用哪在戳我!”
苏谨儿危险的从酒坛子上抬起头,瞪得那条腿乖乖缩了回去。
“真凶。”刚老实了一点,萧玄脑中灵光一闪,邪邪一笑道:“小谨儿,你要是真不喜欢宇文毅,本王去皇兄那请旨,将你要过来如何。”
听到这句话,苏谨儿突然转过头,猛然逼近他,指尖划在他古铜色的俊脸上,唇边微微带笑:“王爷喜欢我吗?”
“本王当然喜欢,储秀宫筛选那天,要不是皇兄突然传旨把你叫走,你早就是本王的人了,哪轮得到宇文毅那小子。”
端王殿下失神的凝视着面前的精致容颜,只觉大脑某根神经突然一下断掉,心里就像踹了只小兔子,正在不安份的砰砰乱跳着。
他握着苏谨儿的手,觉得现在气氛大好,差不多是他开始主动的时候了,心中千回百转的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揉和成一声跌宕起伏深情无比的呼唤:“小谨儿——”
苏谨儿一个恶寒,还没来得及开口,端王殿下已经抢先一步一指轻点她的粉唇,激动的将她的芊芊玉手移到他胸口的位置。
天地之大,他那双深情如许的丹凤眸里,仿佛繁华落尽,也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他迷恋而又深情的握着她的手,继续完他后半段的表白:“小谨儿,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定不移的感情,你知道吗,当本王第一眼看到你,我们彼此邂逅的场景在本王的心里已经定格成为了永恒的美好画面。你的手正贴在我心脏的位置,你听听,听到了吗?它正在为你而狂烈跳动,小谨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本王都对你一见钟情了,本王一定会比爱我的生命更加爱你,所以——”
说着一张俊俏的脸庞缓缓靠近,看着苏谨儿的目光紧张而又饱含着期待:“小谨儿,请相信我对你的爱,等下就将迎来美好的夜晚,不如我们一起共度好吗?”
“……”
被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震惊到,那一见钟情更是天雷滚滚。
记得她和萧玄第一次见面是在御花园好吧……
记得当时他正在抓着女人嘿咻嘿咻做活塞运动好吧……
端王殿下,你能再靠谱点不……
苏谨儿从最初的呆滞,继而惊诧,最后转为了久久的沉默。
她默默的将头埋得低低的,中途很难得的并没有抽回手,从头到尾的听着,一边听一边咬着唇,手也在抖,肩也在抖,配着头顶上方深情款款的抒情式优美腔调,那场景看着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小谨儿,你怎么了?”见对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萧玄很是担忧的想,难不成是听到他表白太激动了?
“噗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苏谨儿憋笑憋得难受,噗了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直打跌。“王爷,你勾搭女人的时候,不会都用这种方式吧?”
这招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过估计以前很多人吃他这一套,不然怎么会一脸胜券在握自信爆棚的样子。
哈哈,不行了,肚子都快笑痛了!
“好吧,居然不管用了,小谨儿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萧玄不可思议的嘀咕着,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坐了回去,忧伤的喝了口酒,平生头一回有点质疑起自个儿的魅力来。
苏谨儿亦是仰头一灌,一脚回赠过去:“所以说,王爷大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女人看,你觉得咱们就见了两面,本姑娘会相信你对我一见钟情?下次忽悠别人你靠谱点行不端王殿下。”
萧玄喝得正起劲,闻言不满道:“小谨儿,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王爷的叫,我们酒也喝了,本王都被你看光光过,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叫名字又不会掉块肉。”
“王爷希望我叫你什么?小玄子?”
“萧玄?玄哥哥?小玄子听着有点像宫里那啥,还是算了吧。”
“我觉得你挺合适你的,你不觉得小玄子叫起来很亲切很顺口?这样人家一听才知道我们关系非同寻常。”
“这到是……不过为什么本王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苏谨儿翻个白眼,忘了自个儿一开始要撵人的本意,想到刚才他恐高的一幕,有点疑惑的问道:“小玄子,你这么大一个块头,怎么不会武功?”
萧玄听她叫得顺溜无比,反抗无效只能郁卒的从实招来:“本王从小怕痛,那时候父皇请了江湖上最有名气的武尊进宫教我和皇兄练武,那老头狠得要命,恨不得将人往死里折腾,本王受不了学了没几天就溜了,现在是没武功内力这种东西,不过本王干架还是有两手的。”
苏谨儿鄙视的瞅着他:“怕痛怕高,你还怕什么?”
“都说了怕痛那是小时候了!”端王殿下扭曲着俊脸暴躁的纠正,一边悔不自胜的捶着胸:“本王现在想想挺后悔的,要是当时我有皇兄一半的忍耐力现在也能打得过他了。”
“打得过他你想干嘛。”苏谨儿惊悚的盯着他,这丫不会想造反吧?
萧玄俊脸一垮,满是委屈道:“小谨儿你应该知道本王红颜无数,女人嘛,有时候很麻烦的,有一次不小心闹大了点,也不知道被哪个八王羔子捅到皇兄那里去了,激怒了皇兄,拎着本王扔到延禧宫顶上栓着根竹竿挂了一整天,那绳子细得要命,本王就在半空中荡啊荡,母后闹得嗓们儿哑了,皇兄就是不肯将我放下来,后来本王就不敢往高的地方去了……”
她能说活该么……
苏谨儿默默的诽腹着,将最后一个空酒坛搁到桌上,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喏,喝完了,小玄子你押的彩头改天记得给我送过来。
萧玄瞠目结舌的数了数她面前的空酒坛子,看着自己还剩一坛没解决完的酒,后悔为啥说这么多话了,但是他又不是个失信于人的人,当即无比苦恼。
“桃花酿恐怕不行,皇宫没存几坛,被皇兄逮到本王就完了,小谨儿你看换成其它同年份的行不?”彩头一下可就是二十坛,萧玄英俊帅气的脸上有些凝滞,随即瘪着嘴巴一再申明:“不是本王说话不算话,这桃花酿可是皇兄的宝贝,总共才三十坛,本王上次不小心喝了两坛,今儿个又顺了六坛出来,再给你弄上十坛,皇兄会劈了我的。”
苏谨儿挥了挥手:“随意,反正二十坛好酒就行。”
萧玄弹了弹不小心滴到衣袍上的酒滴,一边分神的瞧着身旁小女人泰然自若没有一点儿醉意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稀有生物一样。
敢和男人拼酒,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今天是她运气好,碰上的是他这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向来对待女子温柔有礼怜香惜玉从来不强迫万年难得一遇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绝世好男人,要是真遇上坏人怎么办,那时候她哭都没处哭去。
想到此,萧玄拉下脸故意逗她道:“小谨儿,你就不怕本王是个坏人,做尽坏事拐卖人口,在你酒里下点东西把你灌醉后拖去卖了啊。”
“想卖就拖去卖吧,卖了钱记得五五分帐,分我一半。”
他以为她会随随便便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喝酒?她又不是傻X。
“……”
“还有,如果你真敢的话,明天早朝皇上见不到人,我可以预计他这次绝对不止把你往延禧宫上挂一天那么简单。”
“……”
估计是没见过比苏谨儿还彪悍的女人,端王殿下噎住了。
两人斗了半天的嘴皮子,直到天暮渐暗,将最后一坛酒喝完萧玄才大着舌头直言下次有好玩的地方一起去一步三晃荡的回了端王府,当然他这次聪明了,是从后门出去的。
苏谨儿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踢了踢脚边的酒坛子,站起来打算回房,哪知道刚推开门,眼前白光一晃,一把冰凉的剑刃豁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