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听完肖建飞的话后就表示反对,他对肖建飞等人说道:“你们不懂,这事不能这样做,凡是购买毒品的人,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也是要判刑的。”
肖建飞说道:“就因为这样才来找你,你对这些事情有经验,你看有好的办法吗?”
张所笑了,他说道:“你的办法不是不能用,把这个斗鸡算我们的人不就行了,我给他转成协警,你们就不要出面了,我教斗鸡怎么做,你们等我好消息吧。”
赵凯旋听完长出一口气,他对张所说道:“那人和我们仇深似海,不管怎么样,我们要他死刑。”
张所摇摇头说道:“任何事都有法律规定,不是你想判什么,法院就判什么,我们需要大量的证据,但这些还不够,我们一定要按法律程序走,只要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实他当真罪大恶极,我想法律会严惩的。”
赵凯旋还想说什么,被肖建飞给栏下了,他已经明白张所的意思,到底身份不同,张所不会像他们一样毫无顾忌的把话说明白。他只是转身拍着斗鸡说道:“一不留神,你可混到公安队伍里面了。”
刘老拐虽然死了,但王涛对于丁建国依然耿耿于怀,他不能忘记是丁建国去他家逼死的母亲,他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要报仇。肖建飞明白他的想法,他试图把王涛从悲伤与仇恨的情绪中拉出来,他叫来赵凯旋和刘静,炜子,胡清还有吴军一起去找王涛游泳,王涛无可无不可的随着他们一起来到古城河岸边。
那时的古城河还不像现在这样浑浊,它从千年前开始就由西向东穿古城而过,一直川流不息,奔腾不止。每年夏日都有大量的市民在此祛暑消夏,但因为古城河河水湍急,水道多变,深浅不一,每年都有市民戏水时溺水而亡,但是古城人对此毫不在意,他们仍然对古城河乐此不疲。
几个人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找了一个树荫坐下,拿出买的啤酒和零食,几个人随意的闲聊着,喝着啤酒。
古城的盛夏总是热浪逼人,热浪无处不在,让人感觉无处躲藏。可是肖建飞从九一年开始,每到夏日,心底总是有种暖暖的感觉,他和胡清就是在九一年的盛夏相识相恋的,夏日对于他来说已经变了味道,不再是那样的炙热,那样烦躁,而是代表着一种温馨与浪漫。
吴军第一个坐不住了,他吵吵着脱了外衣,对赵凯旋说道:“走,下水去,看看咱们谁能在水下憋气憋的时间长,谁输谁晚上回去请客。”
赵凯旋笑着去拉王涛:“走吧,咱一起去和这小子比划比划,我还就不信了,能让老小子赢了咱们。”
王涛推开赵凯旋的手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还是踏实的在这喝啤酒吧。”
肖建飞站起身说道:“都去,都去,这么热的天,下去玩会儿舒服。”
几个人都把外衣脱去,除了王涛,赵凯旋和肖建飞,身上几乎到处都是刀疤。而炜子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刀疤,可是唯一的刀疤却丑陋的盘踞在脸上,就是白天,让人看见也心里泛出寒意。
肖建飞和赵凯旋吴军嘻嘻哈哈的下了水,赵凯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面,半天才从水里面浮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笑着对吴军说道:“二杆子,你能憋多长时间,你来试试。”
吴军不屑地说道:“怎么着也比你时间长,你看着。”说完就向水下潜去,赵凯旋却趁他不备,猛的把他的头向下压去,吴军在水里面拼命挣扎,一直被水呛了几口后,赵凯旋才放开他,赵凯旋大笑着向远处游去,吴军在后面拼命的追。直到此时,王涛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肖建飞和王涛并肩向前缓缓游着,他对王涛说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想开些,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你还有父亲,还有红姐,就是为了他们,你也要振作起来,那样才能让你的亲人放心。“
王涛向前划动着,慢慢的说道:“这事没完,刘老拐死了,但丁建国没死。”
肖建飞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要报仇,但不能蛮干,那样就把你也搭进去了,这样的话,你家就剩下你老爷子一个人了,他一个人还怎么过?”
王涛并不说什么,他只是直视着前方,但肖建飞的话却让他原本有些笑意的脸上犹如冰冻一般。肖建飞看着他的脸色,叹了口气,他对王涛说道:“咱们回去吧,上去再喝两瓶。”
二人丢下仍然在水里嬉闹着的赵凯旋和吴军,叫上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炜子一同上了岸。肖建飞看着一左一右的俩个人,不禁有些头疼,炜子自从破相以后就变得不怎么说话,现在又加上和王涛,特别是王涛,原来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现在天天却变得犹如没嘴葫芦一般,怎么能不让他担心呢?
到了岸上,肖建飞看着胡清和刘静问道:“你们怎么不下水玩会儿,这么热的天,在这坐着多不舒服?”
刘静有些跃跃欲试,她拉着胡清说道:“走,咱们也去玩会。”
胡清却紧张地摇着头说道:“我不去,我不会游泳。”
刘静惊讶地问道:“怎么会,你不会游泳?”
胡清低低的“嗯”了一声,并不去看肖建飞,肖建飞却知道,她并不是不会,只是游得不好,估计是看大家都游得那么熟练,她有些害羞,所以才不敢下水。
赵凯旋和吴军闹了一会儿也上岸坐下,几个人又开始喝酒,那天的天气非常热,热浪犹如质感般围在人的四周,使人感觉就像身处火炉之中。远处的人群叫着笑着,嬉闹声如流水一般的飘荡过来,被水稀释了不少,但还是听得很清晰。烈日慢慢的向西边而去,慢慢的有了一些微风,岸边的青草仿佛有了些精神,在风中挺直了身躯,知了的鸣叫小了一些,不再那么让人心烦气躁。
刘静终于忍不住了,她对胡清说道:“走吧,咱们也下去玩会儿,这么热的天,就这样坐在这里,身上真难受。”
胡清还是有些犹豫,肖建飞鼓励的看着她说道:“去吧,下去凉快一会儿,
胡清这才犹豫着和刘静下了水,肖建飞远远的对她们喊了一声:“别去河中间,那里水深。”胡清遥遥答应了一声。
肖建飞几个人还在喝着啤酒,炜子仰头喝下一瓶啤酒后突然问王涛:“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主意?”
大家一时都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炜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炜子是问王涛准备怎么报仇。王涛点了只烟,摇摇头说道:“没有想好,但我要让丁建国消失,一定要让他为我妈偿命。”
肖建飞等人一时都冷了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王涛,王涛要是真要报仇,他们一定会责无旁贷的出手相助,但这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而且对的是出门就前呼后拥的丁建国,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丁建国给灭了,难度可想而知。要是此事做的手脚不干净,不单是王涛,所有出手的人,都要为此事把一生搭进去。
王涛看也不看大家,他仿佛知道大家的想法,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做,你们要当我是兄弟,以后我家老爷子就交给你们了。”
肖建飞和赵凯旋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你说什么呢,要去肯定一起去,就是挨枪子儿我们也陪着你。”
这时候河中间突然传来刘静的尖叫:“快来啊,救命啊!”
肖建飞和炜子等人大惊失色,他们都知道胡清游泳不行,在这里出事那是要人命的大事。他们不约而同的向河里冲去,等他们游到河中间的时候,只能看见刘静一个人在水里面踩着水,肖建飞急得嗓子都变了腔调:“胡清呢,她去哪了?”
刘静急得哭了出来:“你们快下去找啊,她刚才潜下去就没再上来,已经半天了。”
赵凯旋等人都慌了手脚,纷纷拼命向水下潜去,可是众人遍寻不到。随着时间慢慢的流淌,肖建飞等人的心越来越凉,可是他们不能放弃,不敢放弃,每个人都心存侥幸,希望奇迹的出现,希望胡清在远处向他们远远的招手。
刘静上岸先用赵凯旋的手机拨打了公安和消防的电话,接着向远处跑去。不久,在远处嬉戏的人群都向这边跑来,很多人二话不说就跳下水加入寻找。但是,夜色浓了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肖建飞等人已经精疲力尽,但仍然咬着牙一次一次进行着徒劳的寻找,炜子不停的喊着姐姐,他一直试图能把姐姐从人群中喊出来,他的嗓子早已经嘶哑,但他不甘心的一遍一遍的喊着。
胡清的尸体在晚上十点多被打捞上来,被闻讯而来的父母一把抱在怀里,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皮肤白皙的她在夜色中显得那么的耀眼,她的脸上奇异的并没有惊恐或是痛苦的表情,亦如熟睡的婴儿,显得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圣洁。
胡清的母亲哭得声嘶力竭,炜子在旁边紧紧搀扶着自己瘦弱的父亲,他无助的看着赵凯旋等人,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去劝慰这悲痛欲绝的老俩口。
胡清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在人群中寻找,她一眼看见了犹如痴傻了的肖建飞,她把怀里的女儿轻轻放下,犹如母豹一般的冲向了肖建飞,她一把抓住肖建飞的双肩死命的摇晃:“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你还我女儿的命来!”凄厉的喊叫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很远。肖建飞满脸是泪,他任由胡清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哭喊着。他咬着牙,闭着眼,慢慢的向胡清的母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