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伊格提维斯走后不久,墨琳便走进了那个房子,左右打量。
不出意外,以后她就住在这里修炼了,换个角度来说,算是软禁吧?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正好她很需要这个魔法元素浓郁的地方,她要好好修炼,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升到法圣的境界了。
伊格提维斯离开后,当即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拉上房间内的所有窗帘,原本极为亮堂的空间,一下子变暗了,仿佛黑夜般。
伊格提维斯疲惫地倒在大床上,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泌出一层薄汗,胃里仿佛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又发作了……”伊格提维斯脸色苍白,宽大厚实的手将床单撕碎,他刚加入圣殿的时候,实力一般,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咒印带来的束缚。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也是他多年为什么没有离开圣殿的原因。
刚刚帮助墨琳抵消了圣光,自然也会反噬到他的身体,从拍卖会攻击那对双生子的时候,墨琳就突然冲出来,他强迫自己收手,就已经受了一点伤了,再加上那圣光的影响,他此刻是虚弱到极点,刚刚不过是在墨琳面前强撑着罢了。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强者,只要中了这个复杂冗长的咒印,是无法摆脱的,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现在疼痛越来越频繁,从最初的一个月一次,到现在几天就发作一次,令他难以忍受。
“哗啦……”柜台上名贵的古董和瓷器被伊格提维斯轻易地摔碎,他紫色的眸子染上一抹幽黑的色彩,压抑着痛楚。
但是他不后悔,如果他不出手,要忍受这种痛苦的就是墨琳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她,只是为了那张相似的面孔。
“啊……”他忍不住嘶吼出声。
身上仿佛千万个刀子在慢慢划破肌肤,深深刺入骨肉,又仿佛滚烫的开水淋在身上,伊格提维斯的身子一阵抽搐,却又死不了,他凌冽的眸子迸发出疯狂的杀意,双手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整栋房屋连带着地面都在颤抖,好在他的房屋是经过人专门用金属制作的墙壁,不然一般的房屋早就倒塌了。
“喂……”一道软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滚!”伊格提维斯疯狂地大叫道,他还以为是侍女或者下人,冷冷回头,抬起手就准备杀掉那人,却脸色一僵!
是墨琳!
她站在门口,惊愕地看着伊格提维斯,杏眸圆瞪,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应该是在自己的地方呆着吗?
伊格提维斯此刻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一头柔顺的长发也乱了不少,却无法影响他的妖娆,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看着让人心疼。
墨琳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伊格提维斯,脆弱却非要强撑着的模样。
“出去。”
伊格提维斯语气冷冷的,他转过身背对着来人。
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他人面前,此刻的他虚弱到极点,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任谁都可以捅他一下,痛楚愈来愈烈,令他难以站稳,更不想让墨琳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子。
墨琳猜测到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便轻轻关上了门。
“你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忙?”墨琳走近几步,关切问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圣光?”
她的声音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此刻却多了几分温柔,惹得伊格提维斯心头一震,眼神复杂地看她。
“你的脸色很白!”墨琳认真地看着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个止痛的药水,递给他,希望能够减轻一定的痛苦。
她勾了勾樱唇,绽开一抹友善的微笑。
伊格提维斯眯眯眼,他记起,当年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那个‘她’,也是如此笑着看他,将兔子的尸体丢给他。
丝毫不考虑般,他将墨琳手中的瓷瓶子接过去,直接一饮而下!
微凉的液体,伴随着淡淡的甜味,入了胃,那份痛楚感根本没有减少。
虽然咒印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疼痛难忍,折磨的是灵魂,墨琳的药,也只是治外伤罢了,对他是没有用的。
可他不想让墨琳失望,他强忍着痛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管用吗?”墨琳疑问道,看他的表情貌似好多了,脸色却很白,白的毫无血色。
“恩。”伊格提维斯闷闷地应了一声,跌坐在地面上,仿佛万千只蚂蚁撕咬他的肌肤,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他若桃花瓣般的唇,微微颤栗。
一般人早就无法抵抗,直接自杀了,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到底是有多么惊人的意志?
墨琳站在原地,并没有走的意思,她怎么看,都觉得伊格提维斯还是在疼,根本没好。
他的伪装到底是伪装,细节还是看得出来的。只要是帮过墨琳的,她一定会铭记在心,所以她不能抛下伊格提维斯就走了。
此刻伊格提维斯难受成这样,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墨琳也能够猜到,肯定是跟她有关的。
“我可以抱抱你吗?”伊格提维斯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嘶哑。
“呃……”墨琳呆了,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她前世很少跟人亲近过,重生后也了解到,她作为人类女性,呃,虽然是个女孩,是不能够随便和男的搂搂抱抱的。
可是一看到他那凌乱的碎发散落在肩头,漂亮的三角眼却微微眯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原本那么尊贵而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如此狼狈地蹲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不得不承认,墨琳还是有点不忍心拒绝的。
不等她开口,伊格提维斯半跪在地上,修长的大手揽住她的细腰,如雪的脸颊贴着她的,冰冷的体温传到墨琳身上。
好冷。
墨琳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甚至连他的呼吸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墨琳只觉得心跳开始加速。
伊格提维斯看她脸颊上的红晕,像只小狐狸般蹭了蹭她的颈项,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