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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D(一)

夜里,常璐久久不能入眠,她没有想明天的考试科目,也没有在意已经考完的科目,她是在想最后一天她要告诉梁过一些事情。

第一次有男生给她写情书,第一次有男生说喜欢她,第一次有心跳的感觉,可常璐拒绝了这个长的有点黑的家伙。今晚难入眠,今晚他睡不着啊。常璐把回忆一遍遍的重放,想了好多,她有太多个为什么了。她有最多的或许,她是那么的没有主见,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这夜她想:

我万万没有想到,心绪就是从那一刻被搅乱的。他给了我一个苹果,有着那么精美的包装。忘记了当时的心情,只记的心跳得好快,却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高兴的。

我不知道他送苹果的目的,或者是不敢去想,不敢去知道。我原本想就这样过去的,不予理睬,但我不想”背人情债”,甚至那一晚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黑夜里看到他和丁一在一起。丁一说苹果是他送的,梁过只在一边,黑夜把他埋藏的那么深,我看不到他但能感觉得到他,我甚至相信了。醒来,我竟以为苹果不是他送的,或许是别人呢,因为我找不到梁过送苹果的目的,但似乎别人送更不合情理。其实给我捎苹果的是吕游,我竟把这一幕和先前的梦联系起来,也是吕游跑到前面来说梁过喜欢我。当苹果送来的时候,又一次完全打乱了我的心绪。虽然长久以来我还没有对他彻底死心,但对她以放下了一些,可是,他又来了,并且来得那么突然。

我给他买了一张贺卡,不管苹果是不是他送的我都要告诉他谢谢他。我不知道这份贺卡意味着什么,我将它草草转手给他,甚至连上面的价钱都来不及去掉,我甚至不知道那是否是一张音乐贺卡。从那以后教室里便总会传来贺卡的声音,有时甚至引起公愤,我不知道为什么竟渴望是我给他的那张。

那天上体育课我们打球,他就在我的后面,面朝我的背影,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甚至没有看过他。

其实送她贺卡时我曾迟疑过,我害怕这笔”交易”式的礼物转换之后我们之间会失去联系,但那次上乒乓球课让我有些难过和失落。我是怀着矛盾的心理去上的课,在知道我们又挨着的时候有些激动,但一直到最后我们都失望了。班里其他男生对我的态度似乎也变了,现在想来,也似乎是沾了他的光。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他。晚上,他拿一本书跑到我面前,上面用笔花这几句话,什么”表达爱……是一件冒险的事”什么的,我当时激动地根本看不下去的。他说他写了一篇文章很深奥,问我看不看,我就说看,其实我的脸已经发烫了。隐约中我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说要看。他掏出叠成心形的文章,说实话我都不会叠的。我记得当时看信的表情,好像腿是在不停的颤抖。他写了好多以”王”做偏旁的字,我有好多不认识的,但最后一个字我认识,是”璐”。我也知道璐是美玉,看来他写的文章真的下了好多功夫。他让我对照汉语词典36~37页检字表,可惜我的字典版本太低,页数对不上号。

真的忘记了当时的心情,不然现在还可以回味一下,他说”吾独爱璐”。我很高兴但我对这种爱根本没有任何信心,只是当时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吧!

潇说:”你们发展挺快的嘛,都到了送情书的地步了”,我仅是浅浅的反对了一句,没有太过激的话,她争着要看我就给了她,不知道她看到哪里我一把和他夺过来。说实话,我不想让别人和我分享我的第一份珍贵的情书,或者说是不喜欢别人的嫉妒。我知道王潇对我是谈不上嫉妒的,我们俩的竞争或许是停留在学习的层面上,她总说我假纯,我都不知道我是装的还是真的。就像她说的一样,在万般激动中我给她写了一张纸条,说我后悔看他的文章了,不知道他在看了之后会不会对我另眼看待,我真是挺能装的。又是一样的谢谢,这应该是第二次我想他说谢谢了吧!

我让后面的同学传给他,我看到张慧那种幸幸的眼神,我用正常掩饰着心中的那份慌张,其实我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张纸条,他到底有没有看那张纸条,因为再到后面我就不敢看了。

应该是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宿舍的,还记得那晚睡前重温他的话,甜甜的睡了。结果第二天整整一上午基本上没有学下去,满脑子都是他。我知道我会这样,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

秀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虽然羡慕但是那种叫爱的东西,现在,目前,最好不要来招惹我。我真的就以为不会有人向我表示好感的,可是自从那次演讲开始,一切就已开始变了。

我以为我会平平淡淡的像班里其他女孩子(不爱说话的)一样度过我的高中生活,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好。

周六晚上他给我送来了一本书,要我好好看看,名字叫做《秘密》。当晚我就一页一页的看,想要寻找一点点心动的暗示,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他写给我的,读上去暖暖的。

我觉得我对她成了一种依赖,他一不去理我我就不安心。我们没有说过几次话吧,甚至眼神的接触也没有,我觉得他看到我了也会像没看到一样。我在想我们间的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不该有什么了吧,我就是这样的消极,但我希望他和我不同,因为我渴望被爱。

他说他是在负责仁的讲话,他的话不需要也不用收回去,但我就是信不过,我害怕我失去被爱的权利。这是我一踏入那个懂爱的岁月里就渴望的,并且在我看来他又那么优秀,学习那么好,又爱搞笑,我想班里的很多女生都不讨厌他吧!尽管他真的话很少。

星期六or日下午我和潇看《新学生》,里面应该有他的文章,应该是他的吧,星圣。他的文采真的很好,但他的话我有些反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写这些东西。也或许不是他写的呢?

突然,我觉得我们隔得好远。

我等了好久,他始终不去找我。

终于,周二晚上,发下来的试卷把我弄火了。直到吕游把生物发到我那儿,他说梁过不让他给我。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彻底疯了,我对着王潇吼,我说我丢死人了。王潇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也朝我吼,但他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哼,算她有良心。

即将崩溃的时候,我拖着难过疲惫的身子走出了教室。

是啊,有一个晚上他送给了我软绵绵的小熊,那只摸上去暖暖的软软的小熊。他说要送给我,我说我不要,尽管这是无谓的挣扎。忘了是谁说的了,说我如果不要梁过就要去跳楼了,我就说那就让他去跳楼吧!我不要,我说我没有东西给他,啊,那么无用的一句话,像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笔交易。我以为他会陪我下楼,但那是不可能的了。有时我真想让他和我一起下楼,我们也好面对面的聊一聊,可是那似乎真的很不可能。最后一句还是刘科说的吧!Happynewyear!我就说了一句谢谢,我捏着那只可爱的小熊下了楼,我觉得我好幸福,好兴奋。

那个夜里我好像又梦到他了。我已经连续好几晚都梦到他了,因为他说他喜欢我,这是真的原因吗?

我原本以为第二天见到他一定要对他说新年快乐的,但我终究没有看到他,我以为下课后在校园的大路上我会看见他,然后要他新年快乐,我以为想见一个人就一定能见到,但没有。

那张有电话号码的纸不知道她有没有从上面找到我的号码然后记下来的心,应该没有吧,但我还是看了一眼他的,我还在幻想等他的电话。

真的对她的爱有些不相信,或许是因为害怕他实现不了他的承诺吧!是因为害怕在未来的一年中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慢慢垮塌,因为我真的觉得我的这份爱来的不容易,或许这根本不是爱吧!

我说我干嘛呢?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并不确定的人就改变自己吧!记得书上有看过”不要轻易为了一个人而改变自己”,原本的我他不会爱,改变了的我他怎么会爱呢?我就是我啊!我干嘛要为了他改变我的一切,哪怕就是一部分。惺惺作态,好恶心啊。我不确定我对他是什么,现在一想起他根本没特别的感觉,有也是强加上去的。他对我会不会是这样呢?他是他啦,管他干嘛,我这人臭毛病还真多啊!不管他了,明天就放假了,过完年再说吧,做朋友也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啊!或许他也是这样想的。问问他,给他一个台阶下吧,我们做好朋友吧!

已经夜里一点了,常璐还没有睡觉,但是她也没有担心明天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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